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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姓容的不在?

姓容的那个混账……不在!

惶惶然冲到空地,向坡下一望,只见飞雪连天,深雪覆地,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根本辨不出半条人影。

霍侍中这才惊觉——

容马夫先前之所以挑三拣四选择白色大氅的确是有目的,不过不是因为嫉妒自己和李家姑娘的暧昧,而是一开始就铁了心要在雪地逃逸!

玄奴这当头一棒打得又准又狠,他怔忡了好久才回味过来。

方才在帐内以为玄奴嫉妒他和李雁的关系,他百般欣喜千般雀跃,谁知道从头到尾都是自作多情,人家玄奴压根没将这点暧昧情事放在心上,不但冷眼旁观,弄不好还一直窃笑鄙夷……

这发现如此惊人,原本春~心荡漾的霍侍中便好似刚在温泉中泡了个舒服的热水澡,一上岸却被当头浇了一大盆雪水,冷热温差太大,害得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寒风割面,他立感悲愤无限,恨不能肋生双翅,一掠而过太乙山,从一片白茫茫中揪出那个不识抬举的臭小子,掐住他细弱的脖子,将其活活捏死!

雪地上不见痕迹,显然是耽搁了些时辰,原有的脚印被新雪覆盖,掩去了行踪。

不过,霍大人仍是十分笃定从容。

毕竟,容马夫臀有重伤,便是拼命疯跑,又能快到哪儿去?

除非是用滚的。

此刻他唯一担心的是,雪深没膝,马夫腿脚又不灵便,万一摔倒在雪地里爬不起来,冻坏了可怎么办?

略一思索想明白了关窍,霍去病再不犹豫,穿着单衣直奔马厩而去。

大雪封山,除了马厩,一个马夫还有别的栖身之处么?

守在主帐的天离眼尖,不经意发现霍去病突然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坡下跑,连衣裳都来不及换。

知道事出有因,略略迟疑了一下便奔入帐内,他自作主张替侍中大人取了件黑色厚氅,又吩咐众兵士守住主帐,这才拔脚追了上去。

雪地步履艰难,踉踉跄跄狂奔到长长的方形马棚跟前,霍去病已经气喘吁吁,微汗透衣。

朔风一打,湿漉漉的衣裳冻上身,更觉冰寒浸体,忍不住便打了数个冷颤,牙齿也格格作响。

自马厩房檐下取了一支火把,擎着灼然火焰在马厩里面细细晃了一圈,这才确定容马夫并未躲在此处。

从前找着借口来过这里数次,本意是为了看马夫一眼,谁知那人每次都避而不见,侍中大人少不得就有些忿忿不平,哪还有精神仔细打量这里的陈设布置?此时借着火把的光亮离近一瞧,不由得便有些唏嘘感慨。

先前燃着的马粪堆早被大雪埋得不知所踪,好在马夫细心,于风口处挂了几个自制的厚实草帘,这才将狂风暴雪给挡在了马厩外,护得马儿周全。长长的棚檐下,九百匹骏马被木栅隔成三排,温顺地贴近彼此,似乎在用体温暖着同伴。原本这些马须由十余名马夫来管理,霍去病当时一心打击报复,为了让人多吃些苦头,便将未央指派过来的马夫都给退了回去。

原本想着,没人捱得过这苦楚,那人累趴下,自然会来求饶,到那时还怕自己胸中一口恶气不除?

然而,出乎他意料,容笑倔得令人发指,闷声不响,弯腰一干就是两年多。

可以想见,若不是他今夜寻隙捉人,恐怕等到海枯石烂沧海桑田,也等不来容马夫的片语只言。

此刻默然站在长长的马栅前,虚空中仿佛晃动着一个身影,那身影纤细瘦弱,好似随时会被猛烈的山风给吹倒。

火焰被北风吹得长长短短,眼前的画面也变得恍恍惚惚——

别人在灯火通明的膳堂酒足饭饱;那人在山腰一隅忍饥受冻。

别人守着篝火,与同袍欢歌笑语;那人守着群马,用铁叉翻搅草料。

别人寝帐温暖,酣然入梦;那人独立凄寒,扫着无边无际的马粪,累得直不起腰……

眼睫坠着冰碴,重得就快抬不起来。

喷出的白气一点点凝成霜丝,随着偌大的雪花缓缓沉降。

许是冻得太厉害,紧握火把的手指轻轻颤抖起来,凉凉的胸口隐隐有股撕裂的痛,每一下喘息都刺得人发抖。

容笑不在这里。

容笑怎会不在这里?

茫然四顾间,目光落上水井附近的小草屋。

那是容笑的休憩之所,他知道。

疲倦地走过去,脚步蹒跚,倏然踩上个突起的东西,险些被绊倒。

他的脑子好像被冻木了,呆怔怔地弯下腰,轻轻拂去上面的积雪,想了半晌才辨认出那原来是扇“门”。

那门甚是简陋,以干枯的树枝为骨架,再将乱七八糟的稻草填绑其中,便算大功告成。

他僵硬地一笑。这门做得如此粗糙,那人以为立它于房前,还真能遮风挡雨么?

可是,费尽功夫制成的门,怎会被人毫不怜惜地弃在雪中?

霍去病一时想不出答案,摇摇头,索性放弃。

直起身体,一步步走向黑黢黢的小草棚,好似走向最后的希望。

天离终于赶到,浑身雪沫,显然是在来的路上摔了几跤。

唤声“大人”,他展开厚实大氅,便想为霍去病披上。

霍侍中眸光黯淡,手一摆,拦住下属,自顾自擎着火把走了进去——

走进某人生活了两年多的地方。

抬头望,棚顶叠着的稻草早被狂风刮飞了大半。

低头瞧,地上的积雪并不比外面薄几寸。

一方东西在皑皑白雪下露出可疑的边角,跪在地上,他伸出僵硬的手指捏了捏,却实在很难分辨这到底是被褥还是单衣。

角落处原本堆了些枯草挡风,此时却被人踢散,扬得无比凌乱。

他骤然想起,自己今夜曾派内侍来此搜查竹简,这必是那些人的杰作。如此一来,棚外那扇被人随意丢弃的“门”也有了解释。

原来,这世上还有人活得如此艰辛。

最好笑的是,这份艰辛全由自己一手所赐,自己居然从不知晓!

那人就在这样的地方哑忍了两年,自己却从不屑于进来瞧上一眼。

以那人的身手,再加大宛良马在侧,若要从这太乙山逃出,谁人拦得住?

他为什么不逃?

自己又为什么从未想过他会逃?

耳边突然响起一个遥远的声音:“你做个勇猛无双的大将军,我便做你的小跟班,为你牵马背箭,跟你一生一世,可好?”

捏住那单薄的被角,麻木了许久的记忆如同暴雪一般当头压下。

跪在雪中,一颗心好似被无形的刀切过,后知后觉的剧痛覆顶而没,他疼得喘不过气。

天离似乎猜到了什么,慢慢走到身后,为他披上厚衣,替他挡住冰雪,眼睛含着泪,轻声开口:“大人,您今晚总算看见了——玄奴这些年很苦,苦得连一个字都说不出……属下时常害怕,怕他一时想不开,会跳进那口水井……。”

霍去病身体一震,扭过脸来仰望天离,脸色惨白,眸底充斥着难以掩饰的惊悸。

天离的热泪滚滚而落:“大人放心,我、我每夜都跑来陪他说话,就是为了看着他。”

霍去病蓦然伸出冰冷的手,握住天离温热的指掌,握得那样紧,紧得好像在汲取生命中的最后一丝热量。

天离难为情地用空着的手抹去眼泪,抽噎着道:“两、两年前在期门,我不知道大人为什么怪罪玄奴,但我知道,您一定错怪他了!任谁会对您不住,他也绝对不会!当年,您中毒昏迷,没看见玄奴那时的一双眼……若是见到,您此生此世都不会舍得骂他一个字,更别提下令打他!”

“别说了,天离,别说了!”

“大人,以前属下不敢说!可是今夜,属下不得不说,因为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大人,这次若是找得回他,您能不能……能不能别再骂他,更别打他?否则、否则我宁愿他永远离开长安,我宁愿他忘记这里的一切,我宁愿您再也找不回他……。”

霍去病慢慢缩回手,站起身,走到窝棚外面。

“大人,你、你还是要责罚他?”天离追了出来,脸颊犹湿,眼底全是失望之色,“属下果然还是白说了。”

霍去病面对上坡,拢紧大氅,抬眼远眺主帐前方繁密的火光,声音清澈如泉:“天离,你发现没有,从这里看上去,主帐清晰无比?”

天离纳闷地揉了揉眼睛:“那又如何?”

霍去病抿起唇,露出一丝淡笑,自言自语道:“原来,我夜夜看着他,他又何尝没有夜夜望着我?”

一转头,拍拍匈奴少年的肩:“天离,多谢你。现在我要出去寻他了,你且回帐照料一切,免得兵士慌乱。”

又看一眼少年担忧的脸,笑道:“找到了他,我任他骂,由他打,务必要他消气!本侍中一言九鼎,这回,你放心了么?”

天离破涕而笑,用力点头。

霍去病牵出大宛良驹,马儿极亲热地用脸贴贴他面颊。

他唇角带笑,轻抚马儿额头以示回应,而后翻身上马,大氅飞扬,震得雪花狂舞不止。

马儿似乎知道主人要它一显身手,兴奋得四蹄踩雪,对夜长嘶。

举着火把,霍去病昂头瞧一眼天边的清冷眉月,心道,但愿这抹月色能为容笑照亮回来的路。

当下再不迟疑,口中轻叱一声便纵马狂奔。

一路沿坡而下,地滑难行,幸好大宛良驹天生神勇,纵是在深雪中奔腾,仍是如履平地。

一人一马奔至山下关口,守卫的兵士见是霍侍中,各个下跪行礼。

霍去病也不废话,直接问他们可否见过有人下山。

其中一个兵士道,只有常融奉命驾着马车下了山,据说车上是因天黑雪滑而摔断骨头的苏文,二人正要回未央宫寻御医疗伤。

霍去病皱皱眉头,叱问道:“可查验过通关令牌?”

另一个兵士郁闷不已,告状道:“禀大人,本想查验,谁知常融一鞭就抽上了属下的脸,还骂小的有眼无珠,连未央宫的人都认不出!又说,若是苏内侍有了何事,定要拿小的抵命,小的哪敢再顶嘴,只好放他们通行了。”

霍去病冷冷一笑,牵住马儿的缰绳道:“你们不看令牌便私放通行,看来真是嫌命长了!”

两个兵士一听此话,吓得瑟瑟发抖,忙跪着磕头,连连求情:“大人饶命啊,大人饶命!那常内侍是陛下眼前说得上话的人,属下的确不敢得罪,先前也并不知道他们下山并未得到大人的准许,若是知道,便是打死也是不会放他们过去的!”

霍去病心急查找容笑下落,顾不上追究,忙问他们是否又看见别的人经过这里。

兵士们连连磕头,说放了常融苏文二人过去,已然犯了大罪,又怎敢再私放旁的人。

霍去病踌躇了一息,暗暗盘算,一路上连半个脚印都看不见,可是山上又的确没有容笑的行踪,那个小子定是身手灵便,趁人不注意,便混了出去。

于是吩咐众人把好关卡,自己双腿一夹,继续策马前行。

山下有官道,雪势又没有山上那样大,大宛良驹奔跑起来更是快意,转眼便掠过千百棵参天大树。

霍去病骑在马上,不停东瞧西看,生怕一不留神,将容笑给漏了过去。

又跑了一炷香时分,突听异响。

火把前探,惊见前方有驾马车侧倾在官道中央,一个硕大的木轱辘还在半空慢慢旋转,缓缓沉降的雪花被转动的木轴卷成白色的漩涡。

想起方才兵士所说,霍去病心一动,立刻喝停坐骑,翻身下马想一探究竟。

刚走出两步,突听路侧有人呻吟,声音熟悉无比。

他顿住脚步,扭头一看——

官道中央积雪凌乱,殷红的血一路蔓延至路边。

路边侧卧一人,身上披风与雪同色,口中低吟阵阵……

忍不住便大叫着奔过去:“姓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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