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王府那个病秧子娶亲了”
“真的,那新娘子是谁呀?”
“啧啧啧,那新娘子啊,可是广安府的三小姐,伊筠”
“不会吧,那不是鲜花插在牛粪上吗”
“嘘,你小声点,再怎么说今儿的新郎官也是铭王府的嫡长子啊”
“切,就他”
“那病秧子怕是连我等百姓还不如吧!”又一人在旁道。
“哎,你们呀,罢罢罢”先前那人连连摇头,只是看着这街上敲锣打鼓的迎亲队,想着怎么着也是平城一等一的大事,取一个好彩头,乐呵乐呵。
那迎亲队弯弯绕绕了许久,终是停了下来。伊筠不由紧张。这亲事是幼时老爷子订的,即使心中再是不愿,也终究无可奈何。
轿门被打开,隔着一层红盖头,伊筠还是能感到那暖融融的光。今天却是个迎亲的好日子。
“恭喜新娘子,这脚啊,千万别沾地,老婆子我啊,背着您走。”媒婆一道好嗓音,背对着伊筠蹲下来。一旁的陪嫁小丫鬟扶着伊筠上了媒婆的背。
这大概是媒婆这么多年背过最轻的一个新娘子了。
媒婆的背很宽很稳。却稳不住伊筠的心神,她扶在媒婆的背上越来越不安。
过了没多久,伊筠闻到一股淡淡的药草味儿。
他低着头,从遮着脸的红盖头的缝隙里看着地面,地面铺着锦缎织就的红毯。上面撒着一层鲜红的花瓣,花瓣香味扑鼻,却也掩不出那股淡淡的药草味儿。
媒婆将伊筠放下,又将一条红绸塞进她的手里。然后在他耳边叮咛:“千万要把这红绸抓牢了,可不能松手。”
伊筠愣愣的点头,她手心蹿出了汗,心脏不由自主的跳个不停,根本没有听见媒婆说什么。她感到红绸的那一端被人拉了一下,失神的不由跟着踉跄了两步。
一只冰冷的手扶住了她的胳膊,伊筠只听见一道陌生的声音在她耳边低低道:“别怕!”伊筠自己心中的不安渐渐消散开来,她微微的点着头,从鼻孔中发出一声:“嗯”。
伊筠这才一点点的回了神,而后随着那红绸不由自主的跟着走。接下来的跨火盆,拜天地,她整个人都是懵的。她就着那条红绸,别人让她怎么做,她就怎么做。
骆离殇的大婚,并未有多少人,谁人都知他一个病秧子,整个王府他也做不了主。就算来的,也都是碍于王府与广安府的面子。所以婚礼不但简化,甚至草草结束。
礼毕后,伊筠昏昏呼呼的被拉进了洞房,坐在床沿上,低头等着骆离殇来揭自己的红盖头。
屋里仅有的两个小丫鬟看到骆离殇进来,也便退到屋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