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退后两步，奇怪的看着柳不凡。
“不知道！”
柳不凡想了想，也没想明白自己怎么进来的，然后看了看少女，“你干嘛？少爷又不会吃了你，再说你...”
却是捂住了嘴，没有说下去，神色讪讪。
“对不起！”
少女眼光黯了黯，“是我不好，这便送你出去吧！”
说完，看了一眼柳不凡来时生生开辟的那条新路。
落花俱入泥，残枝铺满地。
沉默了片刻，然后也不管柳不凡，垂着头往一边走去。
跟在少女身后，柳不凡几次张口欲言，嘴巴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出声，一路默默无言。
少女所说的地方并不远，不多时便已行到，柳不凡这才知道，离自己来时不远的地方便有一条小路。
再看看眼前，一座简易的小院，几间不高的木屋，院前一口水井，两颗柳树间挂着一个秋千。
百花香满处，深深隐柴门。
自小便在高门大院长大的他，看到这些，倒是觉得有些新鲜。
这或许就是小宛以前常说的百姓人家吧？
柳不凡不禁感叹一声。
随即又摇了摇头，笑了笑，这圣灵宗又怎会有寻常人家，应是隐世的高人吧。
少女打开院门，径直走进了屋内。
犹豫了一下，柳不凡也跟着走了进去。
一进屋门，便呆住了。
入眼处全都是画，一副副挂在墙上。
正中一副，画中一个约莫十岁的小姑娘，粉装玉琢，置身花海中，正高举着双手，追逐着一只翩翩飞舞的彩蝶。
恍糊之间，耳边传来阵阵少女的欢笑声，一如正午溪边所闻，清脆悦耳，宛若银铃。
再一一看去，所有的画中都是同一个小女孩，或奔跑或站立，或闻花或扑蝶，尽皆欢颜。
柳不凡怔怔出神，良久，开口道：“这是你吗？”
“以前的我。”
少女淡淡开口，声音仿佛无波无澜，但柳不凡还是听出了一丝颤抖。
柳不凡偏过头，看了看垂首立在那里的少女，一时很难把画上的人和她重合在一起。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一个本该明媚如风的花季少女，变成了这副模样。
“那你为何...”柳不凡压抑不住心中的好奇，开口之后，又觉得有些不对，便停了下来。
“不知道！”
少女摇了摇头，已经猜到了柳不凡的意思。
“不知道？”
少女的回答让柳不凡感到意外，原以为不是练功出了岔子便是服了什么毒药，不曾想她自己也是不知。
“对，不知道！”少女走到椅子旁坐下，“十岁那年，睡了一觉，醒来便是如此。”
“那没有人为你治过吗？”
“治过，长河谷林仙师、风岳门张道长、我爷爷、奶奶，甚至那普通的江湖郎中...”少女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眼睛流露出一丝痛苦。
柳不凡闻言却是撇了撇嘴，这些人沽名钓誉，有什么用。
见少女神色黯然，似乎又要掉泪。
走上前去，拍了拍少女的肩膀，“放心，少爷我帮你治。”
少女看了看他，没有说话。
“你不相信？”
点了点头。
柳不凡一屁股坐在另一把椅子上，掏出一把灵丹，看了一眼，往桌子上一扔，撒了满地。
然后，又在储物戒里找了找，拿出来一个玉瓶，倒出一颗绿色灵丹，捏在手上，拇指尖大小，晶莹剔透，散发着淡淡清香。
柳不凡依依不舍地看了又看，然后伸手一递，将灵丹送到少女面前。
“来，吃了！”
少女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没有接过，也没有说话。
“你那是什么眼神，不信本少爷？”柳不凡有些恼了，继续道：“告诉你，这可是无病不治的碧灵丹，我也就这么一颗。”
说完，又拿着灵丹上下在少女面前摇了摇。
“快点吃了，少爷也想看看效果如何。”
这次，少女犹豫了一下，缓缓伸手接过。
盯着灵丹看了半响，又看了看一脸好奇的柳不凡，虽然总感觉这人不靠谱，但最终还是掀开面纱，将灵丹送入了嘴里。
柳不凡见少女吃了灵丹，兴奋地站了起来，搓了搓手，来回走动，像一个等待儿女降生的老父亲。
“怎么样，怎么样？”
柳不凡很激动！
由不得他不激动，这颗灵丹可是他以前亲自练的。将后山灵药田几乎给拔光了，然后一股脑扔进爷爷的丹炉里，又用府里仅剩的一截风灵木烧了老半天，才练出了这么一颗。
平日里当宝贝放着，还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碧灵丹。
......
不知道少女知道真相还敢不敢吃，但是此刻，她已没有心思再想其他的事。
灵丹入口即化，迅速流入腹中，顿时，少女感到体内一股灵气汹涌而出，在经脉里奔腾穿梭。
她觉得经脉撕裂一般，而丹田剧痛阵阵，似乎要被撑破。
“啊！”
少女痛吟一声，从椅子上滚了下来，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
柳不凡傻眼了，连忙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慌乱之间也不知道该干什么，只得将灵力输入到她体内。
据小宛说，这样可以给人疗伤。
少女痛得更凶了，面纱不知何时掉落，满头大汗，一口咬在柳不凡的肩膀上。
“啊！”
柳不凡也痛叫一声，本能之下差点把她给扔了，最终还是忍住了。
算了，反正也不会受伤，疼一下也是少爷我活该。
灌输灵力没有效果，柳不凡又看了看桌上的那些灵丹，犹豫了一下，不敢再喂了。
这下，柳不凡也不知道如何是好，连忙抱着少女向外面跑去，想找找她之前所说的阵法，到圣灵宗叫人治疗。
在院子里看来看去，也没看到什么阵法，突然瞟到了院子里的古井，想起了许多故事里面的情节，眼睛一亮。
定是那里！
急忙跑了过去，看也不看一眼，抱着少女便跳了下去。
噗通！
事实证明，这真的只是一口水井而已。
暗骂一声，柳不凡正准备运起‘云间觅月’飞上去，却感觉怀中的少女挣扎的动作小了，痛吟声也渐渐消失。
柳不凡心里一慌，眼泪都快出来了。
不会就这么没了吧？那少爷的罪过可就大了。
连忙用灵力探了探，感受到少女体内的勃勃生机，柳不凡心头一松，随即大喜，难道是井水可以治疗？
于是一动不动地抱着少女，任由井水泡着。
不知过了多久，柳不凡感觉水位都上涨了一点的时候，怀里的少女终于有了动静，将嘴从自己肩上移开了。
“这是在哪里？”
少女虚弱的声音传来，柳不凡连忙看了过去，这一看，不禁呆了呆。
只见少女躺在自己怀中，左脸向上，侧对着自己。
黛眉轻颦，杏眼微睁，樱唇轻启，在低声轻喃，脸颊泛着淡淡红晕，原本狰狞可怖的红绿斑块已消失了不见，露出少女本该有的俏丽颜色。
再往下看去，两人的衣衫皆被井水所泡，湿漉漉的贴在一起。
井水的丝丝凉意与怀中传来的阵阵热气交织，柳不凡觉得自己心快速跳了跳，有些莫名的感觉。
虽泡在水里，少年依然有点口干舌燥，缓缓低头，向少女凑了过去。
“你...你想干嘛？”
少女向上瞟了一眼，顿时瞪大了眼睛，慌乱的声音响起，转过了脸。
柳不凡见了，打了一个激灵，迅速将头缩了回去。
“你们在干嘛！”
头顶一声怒吼传来。
两人连忙抬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