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我先喝光了面前的酒,嘉伯对我冷笑一声,嘴里嘀咕道:”想和我拼酒吗?”
然后不甘示弱的也喝光了杯子里的酒。
这杯酒一下去,他忍不住捂着嘴往店门外边跑,隔着玻璃门我看到他双手扶着一根电线杆在不停的吐。
呵呵,没想到一向拽的上天的嘉伯也会有这么狼狈的时候,我真想拿手机给他拍张照片。
一瓶半的白酒有五分之四进了他的肚子,我不相信他还能撑得住,嘉伯走进来的时候已经摇摇晃晃了,嘴里只说了一句:“刘奉先,我们接着喝。”
就咕咚一声栽倒在了地上,老板赶紧跑了过来,眼巴巴的看着我,我付过钱之后,就开这车把嘉伯拉到了附近的一个小宾馆里,看着躺在床尚烂醉如泥的嘉伯,我的嘴角泛起一丝狞笑。
嘉伯太大意了,他不该把我当成一只逆来顺受毫无反抗能力的小绵羊,他更不该在我面前喝的烂醉如泥,他最不应该的是说我死定了。
我在他的身上摸出了他的那把手羌,把羌管顶在了他的脑门上。
我没他能打,没他聪明,但是马上,他就要死在我的手里了,自从我蓄意想要灌醉他的那一刻开始,我已经起了杀心。
嘉伯酣睡不醒,丝毫不知死亡将至。
我的大脑很混乱,一点也没有考虑杀死他之后我该怎么办,我就是想杀死他,没有原因。
我用颤抖的手指扣动了扳机,但是没有我想象中的清脆羌声,也没出现什么血流如注的画面。
因为扳机扳了一半就扳不动了,我又扳了两次还是老样子,情急之中我猛然想起手羌不是应该先打开保险的吗?
研究了好一会,我终于打开了保险,再一次把羌管对准了嘉伯的脑袋。
“嘉伯,永别了!”我在心里说道,闭着眼睛狠狠的扣动了扳机。
我的耳边传来叮的一声,然后再无声响。
我睁开了眼睛,发现床尚的嘉伯仍然安好无损的安睡着,呼吸正常,嘴角还挂着一道口水。
我简直要被气疯了,杀个人有这么难吗?
这该死的手羌怎么老打不响?
怒气攻心,突然我感到胃里一阵翻滚,赶紧跑到厕所抱着马桶狂吐不止。
我摇摇晃晃的走了出来,把床尚的嘉伯推到了地上,然后自己躺在了床尚,那把手羌被我随手丢在了身旁。
我睡着了开始做乱七八糟的梦,一会梦见我和李文文在结婚,结果李文文一抬头又变成了孟洁的脸,一会又梦到嘉伯开着汽车不停的在我追我,我不停的跑啊跑,然后撞在电线杆子上,鼻子都给撞破了。
鼻子上传来了一阵剧痛,我睁开了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截黑洞洞的羌管,嘉伯拿着手羌顶在我的脑门上在朝着我冷笑。
有什么咸咸的东西的流入了我的嘴巴里,我摸了一把,红红的,是我的鼻血,鼻子上传来的酸痛告诉我刚才不是在做梦,一定是嘉伯这个混蛋狠狠的打了我一拳。
“刘奉先,你是不是想杀我?”嘉伯冷冷的说道。
我仗着残余的酒气大声说道:“没错,就是想杀你,怎么样?”
嘉伯讥笑道:“是不是发现羌里没有子弹,然后放弃了?”
我现在才明白为啥我这羌老打不响了,他爷爷的原来是没有子弹。
嘉伯熟练的卸下了空空如也的弹夹在我面前晃了晃,然后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一颗子弹装了进去。
咔嚓一声,他把装有子弹的弹夹装入手羌又用那把抢指着我的脑袋问道:“告诉我,为什么,你想杀我?”
我冷冷的反问:“难道只允许你杀我,不允许我杀你,这算是什么道理。”
嘉伯就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说道:“刘奉先,这世上哪里有什么道理。这个世界讲实力,讲利益,就是不讲道理,所谓道理只不过是强者用来忽悠弱者的借口罢了。”
我冷冷的回答道:“弱者也是人,这些道理保护了这些弱者,所以这个世界还是一个讲道理的世界。”
嘉伯楞了一下,摇了摇头说道:“不是一类人说不到一起去,走吧,去找井重吧,我们已经浪费太多时间了,我们今天就不该喝酒。”
我有点惊讶的问道:“你不杀我了?”
嘉伯无奈的说道:“你就那么想死,杀你根本不用挑时间,随时都可以。”
我和嘉伯来到天人疗养院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说了疗养院,其实是一家疯人院,里边住着的都是精神病患者。
我忍不住好奇问嘉伯:“你们最后怎么对付井重了?他怎么会住到这种地方来?”
嘉伯面无表情的说道:“待会见了他,你自己去问他不是更好?”
当我再次见到井重的时候几乎认不出这个人了,一个月不见,井重几乎缩水了一半,眼神黯淡无光,坐在一只轮椅上望着窗户发呆。
右手的三根手指消失不见了,看到我和嘉伯走过来,脸上露出了惊惧的表情,不停的喊道:“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嘉伯走到了井重的面前,帮他整了整乱糟糟的头发,笑着说道:“井老板,不用在装疯了,走吧,我们帮你换个地方,我们还得好好谈一谈。”
井重双手掩面,大声哭喊起来:“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
看起来,他的记忆好像还停留在那个恐怖的夜晚。
看到井重落到现在如此凄惨的模样我也心下恻然,我实在想不通他们是用了什么方法把一个正常人一晚上就变成一个疯子的。
也许这样的惨事就曾经发生过在我的身上,我望向嘉伯的眼光中不禁有了深深的忌惮。
嘉伯拿出一个金色的吊坠在井重的面前晃来晃去,趴在他的耳边轻声私语,嘴角挂着邪恶的笑容,在这微薄的暮色之中看起来就是魔鬼的信徒。
井重逐渐平静了下来,但是眼中还是毫无光彩,低着头就像睡着了一般。
嘉伯推着轮椅缓缓前行,不紧不慢,他用一种轻松的语气对我说道:“走吧,既然你觉得李文文的失踪和井重有关,那我们就先从他开头。”
出院手续办理的很顺利,嘉伯冒充了井重的儿子,告诉负责人自己要把老爸接回家去敬敬孝道。
在他支付了一百万的费用之后,医院的负责人亲惹的把我们送到了大门口,眼睁睁的看着我们把井重搬上汽车还挥手告别。
嘉伯面无表情的开着车,井重像个傻子一样把头靠在了我的肩膀上,丝毫不知道他又要大难临头了。
就在我心中百感交集的时候,突然一个细弱的声音传人了我的耳中:“刘奉先,帮帮我。”
我被这熟悉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忍不住看了井重一眼,只见他仍然目光呆滞,流着口水,还是一副白痴的模样。
我有点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出现幻听了,井重的声音又出现在了我的耳边:“如果你想知道李文文在哪里,你就帮帮我。”
这次我看清楚了,井重的嘴巴在微微的动。
这个王八蛋,他果然在装疯。
我下意识的就想揭露他,但是一想如果我现在告诉嘉伯的话,井重恐怕死也不会告诉我李文文的下落了。
我又看了井重一眼,他居然已经闭上了眼睛在装睡了,我很无奈,按理说井重曾经想要我的命是我的大仇人,我是没有任何理由帮他的,可是为了李文文我不得不和他合作。
转眼之间,我就做出了决定,我得帮帮这个混蛋,虽然现在我还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帮他。
嘉伯直接把车开到了荒郊野外,现在天已经完全黑了,这里草木斑驳,在惨白的月色之下更显荒凉。
嘉伯从后备箱里拿出两把铁锹扔给我一把说道:“来,帮我挖坑。”
我没反应过来,随口问道:“挖坑干嘛?”
嘉伯立即从身后掏出了羌指着我说道:“不想死,就别说那么多废话,挖!”
不得已,我只好弯下腰吃力的挖起坑来,我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一个罪犯,做着一些我以前根本连想也不会去想的事情。
等我挖好了坑,嘉伯又对我说道:“去,把他抱下来,放在坑里。”
在我把井重搬下车的时候我又听到井重在我耳边说道:“帮我。”
我终于知道井重为啥要我帮他了,看来他很了解嘉伯的做事手段,知道自己可能过不了今天这一关了,所以连装疯卖傻也顾不得了,只好开口向我求救了。
一来,井重可能知道李文文的下落,二来,我也不想和命案扯上关系,所以在搬井重下来的时候我装作力气不济的样子,摔倒在了地上,井重自然也扔在了地上。
他像是一只野兽一样在地上爬着,一只爬到了嘉伯的脚下,抓着嘉伯的裤腿直起了身子伸出舌头在那黑洞洞的羌管上舔来舔去,嘴里叫道:“给我,给我,我好饿,我好饿。”
在他爬行的时候我注意到他的两个膝盖凹下去了,怪不得他要做轮椅呢。
嘉伯的瞳孔猛然紧缩,把羌管塞到了井重的嘴巴里,冷冷的说道:“想吃?满足你。”
井重依然装疯卖傻想用手去摸那只羌,嘉伯突然一把抓住了他的头发死死按住他的脑袋让他不能乱动,一脸杀气的说道:“井重,我不知道你是真疯还是假疯,但是你只有一次机会告诉我李文文的下落,如果你说不出来,那你就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