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伯不耐烦的说道:“先找到李文文再说,你别跟我说那么多话,劳资现在头很疼。”
我望了望这间不大的屋子说道:“好像真不在这里啊。”
嘉伯拿脚在地面上跺了跺,说道:“在地底下。”
我们仔细的寻找了一番,终于在搬开一大块石块之后露出了地道的洞口,看到这条长长的通道,我不禁想起了被嘉伯囚禁起来的井重,唉,这该死的命运啊。
潮湿的地道黑暗无比,我和嘉伯拿着手机高一脚底一脚的往前走着,真不知道李文文是怎么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中生存的,相比之下井重的待遇就好的多了,最起码他有灯光。
一想到李文文还怀了我的孩子,我的眼泪就忍不住要往外冒。
漫长的通道好像没有尽头,我的脑袋和身子又疼的厉害,嘉伯也很不好过,因为我能听到他浓重的钏息声,这可不像以前的他,他的体能我还是比较了解的。
当我们在通道尽头的一个石洞里找到李文文的时候,我都差点认不出她来了。
她衣不蔽体,大多衣服都被磨烂了,脚腕上缠着一条铁链,蓬头垢面,坐在一块石头上轻轻的哼着一首儿歌,断断续续的歌声在这种环境之中真是叫人不寒而栗。
听到脚步声,她缓缓的抬起了头,目光里有着疯狂的仇恨,但是当他看到是我们的时候,一下愣在了那里,然后放声大哭起来,似乎要把这些天所受的委屈和区辱都哭出来。
她站起了身张开怀抱向我奔了过来,嘴里大叫道:“刘奉先,你终于来救我了,我就知道,你不会扔下我不管的,你总会来救我的。”
在那一刻,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刷刷刷的落了下来。
我跑了过去,紧紧的把李文文搂在了自己的怀里,声泪俱下的说道:“文文,对不起,对不起。”
李文文更加用力的抱紧了我,说道:“没关系,只要你能回来找我,就算我死了也没关系。”
我们两在热情相拥,而嘉伯则有点不自然的把脸扭向了一边,我知道他对李文文的感情,有点愧疚的看了他一眼,至始至终,李文文都没看他一眼,就像他不存在一般。
我轻轻桶了一下李文文的腰,在她耳边轻声说道:“给嘉伯打个招呼。”
李文文这才抬起头看了嘉伯一眼,展颜一笑说道:“你脸上咋多了条伤疤,可比以前顺眼多了。”
嘉伯就像得到了老师夸奖的幼儿园小朋友一样,咧开嘴笑了,鲜血混合着汗水涂满了他的脸,再配上他脸上那条伤疤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恶鬼了。
嘉伯笑着说道:“那个,我上去取个剪钳下来,这铁链看起来不太好弄断。哦,上边也挺乱,我得收拾一下。”
嘉伯匆匆忙忙的离开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的背影我的鼻子有点发酸。
“文文,你受苦了。”我扯着她脚上的铁链心疼的说道。
李文文抿嘴一笑说道:“这点苦又算的了什么,除了不能洗澡以外,一切都挺好的,就是有时间特别想你。老公,你这段时间跑哪里去了,过的好不好啊。”
我有点羞愧的低下了头说道:“我,我拿你给我的钱开了一个小卖部,一直,一直在卖东西。”
李文文笑嘻嘻的看着我问道:“怎么样,生意好不好啊?”
我有点慌乱的说道:“还行,还行。”
李文文幽幽叹了口气说道:“真想和你离开这个地方,我们找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安安稳稳的生活呢。”
我听的心里一热,接口道:“那我们救你出去就离开这里吧,我们去我开小卖部的地方,那里很偏僻,谁也找不到我们。”
“嗯。”李文文轻轻点了点头,温顺的把头埋在了我的怀里。
在这一刻,我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幸福,我真想把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但是李文文只在我的怀里趴了一小会就抬起了头离开了我的怀抱,轻声说道:“对不起,亲爱的,现在我还不能走,我还有事要做。”
李文文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里射出了森森的寒光,我知道她想干啥,她一向是个不肯吃亏的人,这次被人这么对待,她若脱困,必定会展开报复。
如果是在以前我一定会劝他算了,退一步海阔天空,但是现在我已经变了,我当过一次逃兵,不想再逃了。
我镇定的对李文文说道:“文文,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帮你的,我会永远站在你的身边。”
李文文一脸惊喜的看着我,突然一把搂住了我的脖子开心的叫到:“我的小男人,你终于长大了。”
我们两拥抱在一起,忘记了一切。
直到嘉伯的脚步声传来,我两才分开,嘉伯的脸色有点苍白,脚步也有点虚无,他默默的来到李文文的身后,举起剪钳,一用劲,咔嚓一声,李文文脚上的铁链被绞断了。
嘉伯却气喘吁吁的坐在了地上,李文文扶住了他,关切的问道:“嘉伯,你没事吧?”
嘉伯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没事,我能有什么事。”
我们三个走过了通道,来到了洞口,我先爬了上去,然后李文文踩着嘉伯的脊背也上来了,嘉伯是最后一个上来的。
我发现屋子里躺着的尸体已经不见了,只有点点血迹,但是空气中的血腥味还是很浓重。
我猜想这些尸体一定是被嘉伯藏起来了,说不定已经挖了个大坑埋掉了,嘉伯可真够细心的,他一定是害怕这些尸体吓坏了李文文才这样做的,这份真情,唉!
李文文突然弯下腰呕吐了起来,可能是被血腥味刺激到了。
嘉伯关切的走上前来说道:“文文,出去吧,这里味道太大。”
李文文一把打开了嘉伯伸过来的想要搀扶的手,挽住了我的胳膊兴高采烈的说道:“老公,我们走,待会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我们三个一路蹒跚的往停车的地方走去,我和嘉伯浑身是血,刚才我还不觉得疼,现在感觉头晕目眩,腿软的不行,要不是李文文扶着我,我可能就趴在地上了。
嘉伯一声不吭的走在最前边,大腿上的血不断往外冒,后背上也有一道很深的刀疤,我知道他并不比我轻松,只不过是要在李文文面前硬撑而已。
终于爬上了汽车,嘉伯在车座底下摸出一个急救箱,他把急救箱往李文文面前一扔,冷冷的说道:“上药!”好像还在为刚才李文文不让他扶自己而生闷气。
李文文瞪了他一眼,打开了急救箱,我发现里边有药棉,消炎水,金创药,针线,看来嘉伯这家伙经常做这种事情,什么都准备的挺妥当的。
简单的包扎之后,我和嘉伯冷汗淋漓的躺在了后排的座位上,李文文坐在前边开车,三个人沉默无语。
过了一会,李文文问道:“井重呢?”
“还活着,被我关起来了。”嘉伯有气无力的说道。
“哼!”李文文冷哼了一声,似乎对嘉伯的处理很不满意。
嘉伯斜着眼睛瞪着我,意思是让我自己去给李文文解释。
我咳嗽了一下,对李文文说道:“文文,这个是我的意思,井重是在装疯,他说知道你的下落,我才…”
李文文还没说话,嘉伯已经怒骂道:“这个老畜生,居然连我都骗过去了。”
李文文想了一会,说道:“活着也挺好的,这个人以后还有用处。”
嘉伯不满地说道:“你们两口子一唱一和的干嘛呢,感情你老公做啥都是对的?”
李文文不耐烦的说道:“受那么重的伤,还那么多话,我要是你就闭上嘴巴好好睡一觉再说。对了,你这次不会死吧。”
嘉伯冷笑道:“我是那么容易死的人吗?”
这两人虽然是在吵架斗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有一种酸酸的感觉。
“对了,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肯定不是井重说的,我出事在他后边,他知道个鬼。”李文文又问道。
嘉伯不说话,又拿眼睛看着我,我硬着头皮说道:“是孟洁告诉我的?”
“什么?”李文文果然大叫了起来,一脸怒气的回头看了我一眼,怒声问道:“老公,你又去见孟洁那个见女人了?”
我解释道:“文文,你不要这么说她,这次要不是她,我们找一辈子也未必能找得到这个地方。”
李文文冷哼道:“谁要那个见货在那装好人,这次要不是因为她,我又怎么会被人抓走,这个见货,哼哼,我饶不了她!”
我没想到这里边还真有孟洁的事,然不住问道:“文文,你,你到底是怎么被人抓走的,孟洁应该没这本事吧。”
李文文冷哼道:“她是没有,可她那姘头有啊,老公,你干嘛老替那个见货说话,现在我才是你老婆好不好?”
说着她用力的拍了一下方向盘,嘟的一声,汽车发出了刺耳的喇叭声。
看着李文文破烂的衣服和胳膊上的淤青,我愧疚死了,赶紧说道:“老婆你别生气,我不是要为孟洁说话,就是觉得我们以后少惹点麻烦就比什么都好。我是再也不愿你出什么事情了。”
听了我这话,李文文语气也柔和了起来:“唉,老公,你咋老是这么善良呢?算了,既然你是我老公,我也跟着你当好人吧。这次的事情如果他们能给我一个合理的交代,我也就这么过去了,要不然,我李文文就是死也要出了这口气。你也别藏着掖着的了,我又不傻,当然知道孟洁是被人利用的,谁想收拾我,我心里一清二楚的。不过看你老替她说话,我心里就是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