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着外面的嚎叫,倍感头疼。
廿三手段还是不纯熟,应该先堵住那些丑狼獾的嘴再下手。
狼獾的叫声,真是难听。
我双手动作撑起坐在床头。眼波流转,白发垂落。痞痞不正经的眼珠,暗藏荧光。作诱/惑意味,自木床中央眺望正为我捣药末的桑塔芮。
“桑塔芮,和我一起走吗?”
明明才六七岁,却顽劣像邦落城主蛮横的儿子。可面对突如其来的事,像是早有预料。不抱怨不扭捏,爱吃香喷喷的肉,也不拒绝难以下咽的黑面包片。
孩子一样不掩饰自己想要的东西,也以大人的方式,保护身边人。
这是桑塔芮经过几天相处,归结的有关何镯的属性。
要说唯一不好的就是,太没尊长。
当初捡他回来,内心想体验下被喊姐姐的感觉。虽说吉姆部落和其他部落的孩子们,个个课上喊老师,其他时间叫桑塔姐姐。但怎么说,看到何镯的第一眼,是惊艳。然后是奇怪,最后想偷偷抱回家藏起来,给他做好吃的,捏他弹乎乎的小连肉,抱他在阳光晴朗的院子里转圈圈,教他读书写字,识药懂医。看他只对自己笑,剪瞳眯起要抱抱。还想他软乎乎喊自己姐姐。
而不是现在这样一口一个桑塔芮。
每次听何镯喊她名字,就好像是比考阿爸在叫她。
几天前,不知道从哪个孩子那打听到她腿伤缘由的何镯,问起,她是追逐什么灵兽进的森林。
——
做肉食烟熏火燎,穿兽皮孩子鞋的何镯,跳过灶房门槛。
“桑塔芮!”
桑塔芮一惊,抬眼望出声方向。看到是头发及腰披散背后的小孩。
看到何镯的头发,桑塔芮也没顾上教来人礼仪礼貌,而是有些气急地从灶台后站起。
“头发怎么剪了!”
小孩的一头长发洁白如西方琉璃盏,柔软似东方古国的丝绸。自从那个护主的少年廿三找来她家。
她就没看到过那头毫无衰相的白色。
现在,又剪短了。
曾经及地的长发,多么好看呀。
可恶,绝对是廿三为了劳什子不引人注目,拾掇把小孩的头发剪了。
何镯不在意地抓起脖颈后的头发,“你说头发?哎呀长头发碍事,还是短的利索。拖着长头发怪累的……”
“好吧。”桑塔芮无奈,宠溺地走到何镯面前,半蹲下。情不自禁想摸何镯头的手,抬到半空又落下。“我们小何镯,来这里做什么呢?”
何镯不喜欢烟火呛人味,廿三也不准他踏进柴火油腻的地方。就造成了,何镯住进桑塔芮家,几天了,从没进过灶房。
“我想问问,你之前,追什么灵兽进的森林?”
桑塔芮是个不沉浸旧事的人,换到现代就是商业帝国精明能干且聪明的女秘书。
已成定局的事,桑塔芮不会过多悲哀痛苦。
“一只马熊。也就是棕熊。”
几年前,她追赶一只马熊进入精灵森林。
平时,马熊,常常会和捕猎高手猞猁抢夺猎物,甚至杀死它们,但是冬天到来的时候,马熊不得不服从大自然的规律——冬眠。
但这只不一样,在寒冷的天日,进阶高级灵兽的马熊。灵息暴走。伤了人族部落的房屋。
棕熊被桑塔芮的箭所伤,一路带着点点血迹,奔进茫茫林海。
沿途遇到灵兽,直接拧断头颈甩在四周。
桑塔芮看着流窜的血液,眼眶发红。更坚定了为人族,灵兽们,必须铲除暴走的马熊。
桑塔芮背着弓箭,长剑。穿梭在树木葱茏的精灵森林。从森林东边,一路追至森林北部。
期间,一只黄色小野狸子敏捷映入她的视野。桑塔芮见野狸子右半边身上,赫然几道马熊的爪印。奇怪的是,一路上死去的灵兽上百,一击毙命。追踪到这,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从暴走马熊利爪下逃生的灵兽。
桑塔芮心发善念,撕下麻布衣服捆住了野狸子的腹部。还把比考阿爸给的丹药喂给了它。
桑塔芮没打算把小野狸子抱回部落。
反正流血的地方是包好了。危急时刻,给人吃的应急丹药,也喂给它了。有没有效果,能不能活下去,就得看它自己的造化。
自然界适者生存,如果她没经过,野狸子遇上暴走的马熊,也得自己想方法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