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场景。
面前站着的是我喜欢了九年的人。
他比我高一个头加一个脖子,我抬头,“仰望”他。
经纪人林歌霜给我接了一个广告。
“怎么了?”对面的人摸摸我的齐脖短发。
他笑的太暖了,我差点就跌入了他的笑中。
“没怎么。”我晃晃头,回了他一个微笑。
我差点就忘了,我们现在是在拍广告。
“不用紧张,其实也没什么,要是紧张就跟我说一声。”他是这么说的。
但其实我知道他出道十三年来没有跟人真正的拍过亲密戏。
这次估计也会找替身。
我既失落,又开心。
我知道,如果我跟他一起拍亲密戏的话肯定会拍不好。
毕竟我进入这个圈子不到一年,没有参加练习生选拔直接出道的。
谁让我在学习上是个渣渣,在演艺上又是个霸王呢。
“好,下一场开始,各部门就位。”
我耳朵里响着广告台词的声音,眼中却全是他。
此刻他的眼中倒映着我的身影。
“侧身,侧身。”导演组喊。
我下意识的侧身,然后停住。
“咔,咔。”导演喊。
我一脸懵的看着导演。
“刘依,刘祖宗,侧身完的动作是什么?”
“啊?”我歪头。
“吻。”他在后面小声的提醒我。
我刚要说出他给我说的答案,话却停在嘴边。
“坑我么?”我想,然后歪头看他。
他笑了笑。
我早就在网上听说了他小坏蛋的人设,但远远没有亲身经历感触深刻。
见我迟迟不说话,导演说:“吻啊。”
挺讽刺里含有佩服。
我惊了一下,没坑我呀。
然后又对导演说:“张导,抱歉我刚走神了。”
我刚才的确是走神,我的好朋友柏夜星现在还在医院躺着,我担心。
“别乱想了,第九场开始,各部门准备。”导演拿着对讲机说。
我调整好了状态,很流利的完成了刚才的动作,但是在最后要吻上他的那一刹那,我犹豫了。
他会愿意么?
我抬看着这张乖巧又帅气的脸。
“咔咔咔,祖宗呀,你到底是怎么了?”导演欲哭无泪的表情。
身后的人好像想到了我的顾忌,贴着我的耳朵说了一句:“我不介意的。”
我感觉耳朵痒痒的,他温暖的呼吸同样出现在我耳边。
我虽有些紧张,却不是花痴类的少女。
我摇摇用手抓抓耳朵,跟他保持距离。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可能是因为我不太习惯亲密接触吧。
我刚想回导演的话,他又贴在我耳边说:“你要是介意我可以找替身。”
这就是娱乐圈的送命题么?
我下意识的说不介意,然后才对欲哭无泪的导演说:“导演,再拍一条,我保证过。”
“好好好,姑奶奶,赶紧就位……各部门准备……”
此时我穿着蓝色的礼服,是比较保守形的。
熟练的完成一系列动作,在最后的“吻”中,我鬼使神差的搂住了他的脖子,在他的侧脸上贴上一吻。
我吻的挺轻的,我也挺紧张的,本来以为导演会说再来一次的,没想到他竟然说我最后的这个动作很好。
我:“………”
“好,休息一下还有最后五个镜头就好了。”导演喊。
我知道,他是在照顾我,但是我想说,我其实可以不用休息的。
演艺这个东西,我拍一天都不觉得累,可能是九年的梦想的原因吧。
既然他已经说了,我就坐下,眼睛的余光瞟向王嘉言。
他挺安静的在看台词,我也凑过去,想跟他要张签名。
感觉到我在他肩膀后面趴着,他转过头:“怎么了?”
“没怎么。”我摇摇头,顿了顿又说:“你能给我个签名么?”
我把一个小本本举给他。
他看了一眼,接过,挺慢的在上面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也举给我一个小本:“你也给我签一个。”
我呆了一下,自家爱豆跟粉丝要签名的,稀奇。
然后也挺开心的接过他手中的笔,本。
用我认为最漂亮的字在他的本子上签上“刘依”。
“谢谢。”我说了声,然后瞥向他放在沙发旁的台词本:“后面的戏,我们对对?”
“你确定?”王嘉言挑了挑眉,把剧本递给我。
我饶过沙发,坐到他旁边。
我:“……”能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么?
后面基本上,没台词,全是亲密戏。
我觉得这个广告一旦发出去,我可能要被他一个亿的粉丝给喷死。
我捏了捏手指,做最后的挣扎为自己驳回一点面子:“对对台词。”
王嘉言:“……”姐姐,后面就一句台词,还是我的台词。
最后他还是给了我面子:“为你增添魅力的水晶礼服。”
我:“……”
“该你了。”他似笑非笑的。
我努力看着台词本,想要找出一句台词。
但接下来是我们的亲密戏,我需要抱着他的脸在嘴上亲一下,这个地方,肯定是要找替身的。
我想收回刚才的话。
一点面子都没给……
这时候,我需要好好感谢张导:“继续拍。”
“走吧。”这算我的下一句台词。
我们两人一起到摄影棚。
身上的礼服一件就要几百万,所以我挺小心的对待的。
这些镜头我都挺顺利的通过了,但是却迟迟没有接到替身要来的消息,于是给歌霜姐发了条信息:“歌霜姐,我替身呢?”
现在正在外面给我接别的通告的歌霜回复我:“没有替身,这个广告拍本人。”
我的脑子稍微炸了一下,挺紧张的,手中的手机掉到了地上。
我看着无辜的手机。
我也挺无辜的,虽然说把自己的初吻给自己喜欢的人,并且对方长的又帅,又邻家男孩,我并不吃亏。
但是我并不想跟他发生太多的关系,尤其是要献身的这种关系。
但是我知道,娱乐圈这个东西,你不奉献点儿什么,你就什么也得不到。
就当我以为我的初吻要搭在这里的时候,有两个替身突然出现,人是王嘉言找的。
我惊讶的看了一下,然后给王嘉言投了一个感激的目光。
他肯定感觉到了我的难堪,同时他应该也挺难堪的。
毕竟如果没有替身的话,今天搭在这里的就会是两个人的初吻。
虽然说他比我大了六岁,娱乐圈进了有十三年了。
我和我的替身在更衣室换衣服。
我性子比较冷,对于她的寒暄我总是有一句没一句的答着,我猜我冷冷的语气已经把她吓的脑子都是懵的了。
不得不说,替身穿上这件衣服挺美,当然,是要从背影上看。
大概是她长的比我白的原因吧。
我骨子里,都是黄皮肤。
我从房间里走出来,他刚好也出来。
我跟他相处也不过才两天,他对我来说,还是纸一样的存在。
我其实挺想跟他说我们合个影吧,好拿回去跟我的两个闺蜜炫耀,但是又不太好开口。
此时我已经换回了我的黑色羽绒服,还顶个贝雷帽。
我看他盯着我看,我人生第一次在想,我发型是不是乱了。
然后摸摸我的齐脖短发。
他笑了笑,也许是看见我身上有个背包,他问我要去哪儿。
“医院。”我顺口回答。
“你病了?”王嘉言问我。
表情略有些惊讶,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她这表情,挺开心的。毕竟除了我的两个闺蜜和我爸妈,没有人会关心我。
虽然我知道,他这是演出来的。
“不是。”我不想解释,语气挺冷的回答他一句。
我已经习惯了这种说话方式。
“我送你?”他没有追问,扯了扯身上的羽绒服。
我猜那衣服挺贵,我的衣服都是在网上买的便宜货。
“可以。”我说,然后跟着他。
我知道,他只是出于礼貌的说了一句,但是我不想被外面那群人围观,既然是他先提出来的,那我就顺嘴答应他。
我觉得我还是挺有心机的。
走在前面的王嘉言略笑,“我真的只是寒暄几句……”
本来我以为我的腿够长的,但似乎是遇到敌人了,没几步我就跟不上了,我几乎是一路小跑的跟上他。
他上了驾驶位,我鬼使神差的上了副驾驶。
额………
我尴尬了一秒钟,然后关车门,跑到后座。
“哪个医院?”他转过头来问我。
“第一医院。”我简单的回答,然后低头玩手机,并且把头上的贝雷帽稍微压低。
果然出了这个门,一大群人围上来,把我们像稀奇动物一样的围观,拍照。
我直接又把羽绒服的帽子戴上,遮住我大半边脸。
中途我们没有说话,一直到第一医院。
“要我跟你进去吗?”他礼貌的问。
“不用了。”我回答,刚才就挺难为你的。
“一会儿我回来接你?”他又问。
“不用了,谢谢。”我下车。
他没再说什么,把车开走。
我戴上口罩,扯了扯羽绒服帽子,然后躲躲藏藏的走进去。
她还在重症室里,门口是我的另一个闺蜜王荔。
“荔枝,医生怎么说?”我神色凝重的走过去。
这场车祸我们都知道,人为。
“没好转。”她也紧了紧机械的动了动苍凉的指尖。
“查到是谁了吗?”我把包甩到旁边的椅子上。
“监控被粉碎,我还没来得及恢复,包被偷了。”
“包和包里的东西加起来有几千万,这都敢偷,挺厉害。”我神色一凝,然后拿起我的背包。
“她的电脑呢?”我一边拿出包中的电脑,一边问。
“让人撞了。”她理了理披肩短发,挺无奈的。
我轻笑了一声,解开瞳孔解锁,然后敲起了电脑。
“不可能是群打,以她的身手,三十个,也不是她的对手。”她分析,我恢复监控。
“好了。”监控被粉碎的很厉害,显然是防荔枝,但是那群人丝毫不知道除了荔枝以外还有一个我,我按下了最后一个键。
她凑过来。
监控中有一个小轿车,过来,接着是一个披肩长发的女生站在路边,扶着墙。
清晰的看出,她已经浑身是血。
我握紧拳头,到底是谁,能把她打成这个样子?
让我找到,非扒了你的皮。
接着那辆轿车就驶向小道,显然是冲着她来的。
她想躲,但是没有躲过。
我们俩隔着监控都觉得疼,那真正承受这一切的该有多疼。
我耐着脾气,暂停了监控,放大车牌号。
她熟悉的在我包里拿出笔和纸,记上车牌号。
顺着这个继续查,查到了李家。
李家是吧?我们俩眸色一深。
李家,作为SH市的豪门,跟一些地下势力有些联系。
很好,我微眯眼,转头看向重症室,看着里面的女孩。
依旧长发飘飘,却没了平日里的活泼,满身都是纱布的安安静静的躺在病床上。
等着我杀了你们吧。
旁边好像有人注意到我了,我不想于他们纠缠,就把电脑合上,背上包,起身要走。
“去哪儿?”荔枝拉住我:“去李家吗?”
“嗯。”我点点头。
“我也去。”她的眸子很冷,我想我此刻的表情跟她一样。
“她爸妈还不知道她出了这事——”
我话还没说完,她就打断我:“你是公众人物,要留也是你留。”
“不可能。”我攥着拳头。
“那你觉得让我留在这儿,可能吗?”她把粉色羽绒服上的帽子拉到头上。
“给医生留电话号码。”我简单的说,略过那群人打量的目光,找到她的主治医生,写下一串数字:“医生,如果有情况,一定要打这个电话。”
从没见过如此有气质的女生,医生看着我们俩,里面的人一定不简单。
里面的人,确实不简单……
“等等。”我微眯杏眼,走到他的办公桌前,拎起那个跟我一模一样的包:“这包哪儿来的?”
“这个包是一个人给我的,说是要交给一位叫王荔的人。”医生解释。
我看了荔枝一眼,她走过来。
“想是解不开包上的智能指纹解锁。”她拿过包,对我低语了一句,然后又对医生说:“这包,我拿走了。”
挺冷的,把医生下了一大跳。
我们甩门走出去。
坐电梯下楼的时候我播出一个电话:“封测,限你在五天之内给我重新做出来一台电脑和背包。”
不用说,他也知道我说的是什么电脑和背包…,连忙点头:“好好好,我现在就去。”
我掐断电话,电梯门刚好打开。
我们一起走出去。
“李家在哪儿?”我侧头,问荔枝。
“不知道。”她低头,似乎在查手机。
我放眼望去,看见在我左边十米的地方停着一辆车,正是我来时乘坐的。
我知道车里的人是谁,但是也没有去打招呼,拉了拉帽子。
李家是名门,没一会儿就查到了。
正当我们要走时,那辆车开过来。
“上来吧。”他隔着车窗说。
我看了一眼荔枝:“我跟我朋友一起。”
他稍微顿了顿,然后笑:“没关系,一起上来。”
我也没问他为什么又出现在医院门口,拉着荔枝就上去。
“去李家。”不等他问,荔枝先说。
他也没问我们去李家干什么,直接开车。
我以后也得招个这样的司机,我想。
十五分钟后,车驶入郊外一处别墅。
“下手轻点。”他修长的手机漫不经心的敲点着方向盘:“你们两个,我怕把人打死。”
听到他这么说,我和荔枝都惊了一下。
“知道了。”我简短的回答一下,荔枝直接跳下车,满是凉意。
“等等。”我拦住她:“包取下来。”
“嗯。”她把她的包丢给我,我又把我的包和她的包丢给王嘉言:“帮我看着,谢谢。”
走了几步,又把贝雷帽丢给他。
他朝我笑笑。
我追上荔枝,心里的努气越来越大。
李家……
我又轻笑。
铁门外面有个智能密码锁,里面刚好有个人经过。
本来我们也没想按铃进去的,结果她就跑过来说:“请问您是哪位小姐,找谁?”
荔枝眯了眯一双漂亮的眼睛:“我,谁也不找。”
那人只当我们是疯子,直接走人。
“要不要我帮忙?”车里的王嘉言问。
这件事牵扯到地下的好几个势力,不能让无辜的人卷进来,于是说:“不用,谢谢。”
此时荔枝两拳打坏智能密码,它无力的从中间滑到地上,我一脚踹来门。
刚才的那人听见动静,折回来。
惊了一下,然后说:“小姐,你有预约吗?”
荔枝没有理她,见她是个老年人没对她动手,我就更不屑一顾了。
直接闯进大厅。
此时我们身边围着五六个人高马大的保镖。
我们的目标不是他们,本来不想对他们动手,但是他们这样也也只好奉陪。
他们看起来挺高大,但是真功夫没多少,几下就躺在地上起不来了。
客厅被我们弄的乱七八糟的。
从楼上下来一个老人,但我们的目标同样也不是他。
“这……这是怎么回事?咳咳,咳咳。”他看到这一幕惊讶了一下。
我们也没跟他废话,直接闯上楼。
“你们是要干,咳咳,干,咳咳,什么呀。”他敲了敲手中的拐杖。
我们怎么可能理他,要怪就怪你的儿子惹到人了吧。
直接踢开门。
二十分钟后,整个别墅都让我们找遍了就是没找到人。
我走下去:“李九陵人呢?”
这个名字是我刚才在网上查到的。
“你们是谁?我已经给我儿子打电话了,等他回来,看你们怎么办。”他恐吓我们。
我指了指地上的人:“你确定他能拿我们两个怎么样?”
他脸色一黑。
此时刚好一辆车停在院子里。
“爷爷,这是怎么回事?”
进来的人是挺帅的,但跟王嘉言比,帅的不一样。
王嘉言是邻家男孩的帅,他是成熟的帅。
我二话没说,上前打了他几拳:“怎么回事你自己心里不清楚?”
“你是谁?”他没还手,舔了舔嘴角的血。
“我是谁?”我轻笑了一声。
荔枝明显是在强忍着怒气。
“小姐,别血口喷人。”他走近我一步。
“好啊。”我嘲讽了一句,“电脑。”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用电脑盗取商业机密?”他小人之腹的说。
“普通的电脑就好。”我瞥了他一眼,你那儿的“机密”,我根本就不屑一顾。
他看起来也挺想知道真相的,于是叫人给我们拿了一台电脑。
李爷爷看起来挺恼火的。
“九陵,你干什么……”刚说完这句话,他停住了。
电脑上出现了他们家的车牌号。
我点了暂停,荔枝一身怒气。
我还算冷静的说:“李少爷,你怎么说?”
我看他脸色一黑。
“小姐,这件事,我一定给你个交代,监控中这位小姐的医药费,我全部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