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听到肖月这样说，林媛媛的心放下了一半，觉得清风应该是不会去外地了。
“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到时候肯定是要靠着他养老送终的。他隔得太远了，回来一次也不容易。如果有什么事，来来回回的折腾也不方便。”肖月笑了笑，说：“再说了，等到他结婚生了孩子，那我肯定是要帮着他带孩子的。去到一个太远又陌生的地方，我可不习惯。”
林媛媛表示理解地点了点头，说：“也是。”
“你肯定觉得我太自私了一点吧？只想着自己。”肖月看着林媛媛的眼睛，笑着问。
“没有，阿姨。我觉得这样想很正常，是人之常情。谁不愿意自己老了的时候，儿女们就在身边，经常回家来看看。如果远在千里之外的，哪怕现在交通发达了，回来也比较方便，可还得看自己有没有时间呀。”林媛媛顺着肖月的意思说着。
“对呀，我就是这个意思。结婚生子以后，又是工作又是孩子的。就够得折腾的了，哪里还有时间和精力回来看我们呢？”
林媛媛笑了笑，说：“所以，还是近点好。”
“就是！”肖月欢喜地看着林媛媛，说：“你这孩子挺懂事的，你爸妈蛮有福气的。”
听到肖月这话，林媛媛低了头，不做声。福气？有一个听话懂事的女儿，应该是他们的福气吧。可是，妈妈好像从来没有觉得她是一个有福气的人。肖月看林媛媛低了头不说话，有点心疼，以为她是想起出车祸死去的父亲了。肖月怜爱地说：“媛媛，是不是我这样说，让你想起你爸爸了？其实，每个人都会有这一天，都会死的。只不过，你爸爸以这样一种方式突然的离开人世，让人有点难以接受，你也别太难过了。”
林媛媛抬起头来，看着肖月勉强地露出一个笑脸，说：“嗯。”
肖月坐到她的身边，拍了拍她的手，说：“以后啊，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就到阿姨这里来，跟阿姨说一说。不开心的事，跟别人说一说以后，心里就会舒坦一些了。”
林媛媛看着肖月，说：“阿姨，我觉得清风他们真幸福，有您这么好的母亲。”
肖月慈爱地笑了笑，说：“做母亲的，都是一样的疼爱自己的孩子。只是有的人脾气不太好，表达方式也会有所不同而已。”
林媛媛笑了笑，也许所有对自己孩子好的人都是那样说的，或许在她们心里，是难以想象一个母亲会不爱自己的孩子，小的时候，会把孩子当了讨债鬼，当作是负担。孩子长大了的时候，只想着把孩子当作可以利用的工作，想要最大限度的从孩子身上榨取他们想要的东西。
“莲姐回来的次数挺多的吧？”林媛媛问。
提起自己的女儿，肖月的脸上露出来幸福的笑，她说：“她回来的次数挺多的，反正离得近，回来也方便，好多时候都是回来看看，坐一会儿，说几句话就走了。”
“莲姐离家那么近，您和叔叔有什么事需要儿女帮忙的时候，她可以很快就过来了。那清风如果是趁着年轻的时候去外面闯一闯，您应该也不会特别的反对吧？”林媛媛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事。
“外面有什么好闯的呢？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我没爰见识。我觉得人一辈子，钱只要够用就好了。我不求大富大贵的，只求一家人都能够平安度日就好了。清风昨晚还打电话回来，说他去外面办事处上几年班，问我有没有什么意见？我就问他了，去外面工作比在县城工作有什么好处？他说工资高些，对以后升职什么的也有好处些吧。”肖月停了下来，象是在考虑着什么。
“那您同意了？”林媛媛的心又吊了起来。
“没有。”肖月看着林媛媛，脸上带着一点神秘的笑，象是有什么秘密没有说出来。
“哦。”林媛媛只要听到这个结果，心里就安了。不想知道清风妈妈没有说完的话是什么。林媛媛又跟肖月随便地聊了一会儿，便回家去了。一进家门，看到的便是母亲那张长年对她难得有一丝笑容的脸。只是今天这脸，似乎比平时更冷了一些。
“妈。”林媛媛有点忐忑地喊道，不知道后面是不是又有暴风雨在等着自己。
郭珍冷冷地看了一眼林媛媛，说：“你今天不上班，又死哪里去了？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从这个家里嫁出去？”她用手一指墙上林健的相片，又说道：“你知不知道，你爸爸的葬礼上，有多少人在背后指着你议论，说你都快成老姑娘了，还没出嫁！你大伯家的两个女儿，都是和自己的老公一起来的！别人家的女儿也就算了，可那是你大伯家的女儿！别人都说，怎么你大伯家的女儿都找到了那么好的男人，就你却老大不小的了还呆在家里，让我和你爸养活你！”
“妈，你总是喜欢这样说。可是我已经很多年前就是自己养活自己了，哪里让你和爸爸养活了？”林媛媛小声地嘟囔。
“你说什么？不是我们养活你？那你倒是把自己嫁出去呀？别在这个家里吃饭啊！现在，你爸不在了，以后，我都得看着你的哥哥嫂子的脸色过日子了，你还有脸在这个家里呆着？难道还想让你哥哥嫂子来养着你不成？你哥他们的负担也重，有两个孩子要养咧。还要养我这个老，还养你这个老姑娘，你觉得合适吗？你忍心吗？”郭珍一番话下来，一刻也没有停顿，就象是这些话，早已在她的心里想过很多次了一样。
“我每个月的工资都交给您了的，难道还不够伙食费吗？”林媛媛的眼泪又模糊了她的双眼。
“伙食费？难怪你这么心安理得地呆在家里，你觉得你是交了生活费的是吧？如果，你把这当作是生活费，那我们就好好算一算，我和你爸把你养这么大，一起花了多少钱？除了花在你身上的钱，还得把人工费也算上！”郭珍狠狠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