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巍峨,长河东往。大坝截断流水,发电灌溉,造福宁夏人民。在青铜峡水电站西侧陡峭的山上,一排排整齐有序的古塔巍然屹立,这就是举世闻名的108塔。每当风和日丽,108座塔倒映在金光闪闪的水波中,景色奇特,幽雅明丽。
108塔背山面河,依山势凿石分阶而建,自高而低,由上而下按1、3、3、5、5、7、9、11、13、15、17、19奇数排列呈等腰三角形状,像大金字塔一样,在天空下,透出一种神秘的味道;又像山上淌下的一片流水;像山坡上悬着的一幅壁画。每座塔的结构大体相似,略有差异。自第二层以下的塔,均为单层八角须弥座,宝珠式的塔顶,大部分已毁。第一座塔高3.5米,其余的均为2.5米高。就塔体形制看,大致可分为四种类型:第一层一座塔,形体较大,塔基呈方形,塔身为覆钵式,面东辟有门;2~4层的塔为八角鼓腹尖锥形;5~6层的塔形为葫芦状;7~12层的塔身呈宝瓶状。108塔是实心喇嘛塔。塔心正中立以柱木,内填土坯,外砌青砖。塔体涂白灰,揭去后代维修抹上的草泥白灰,可以看到最早塔体有形绘遗迹。这种布局的塔群建筑在国内外十分罕见,在我国现存的塔群中还找不出第二个,它也是全国第三大塔群,塔数仅次于河南嵩山少林寺塔群(约250座)、山东长清灵岩寺塔群(167座),其历史艺术价值为游人学士所瞩目。
夕阳西下,108塔背依着山,安静地凝望对面波光粼粼的黄河水面,显得那样的庄严和凝重。在很长的时间里,108塔一直没有被人发现,没有人知道是谁在什么时候建造了这些塔,也就更无从谈起建塔的缘由了。直到20世纪50年代末,青铜峡要修建水利枢纽,在建造水库大坝不得不迁移这些塔时,从打开的塔座里发现了不少带有西夏文字的千佛图帛画和佛经残页以及其他一些文物时,108塔才从尘封的漫长岁月里,出现在世人面前,引起了关注。1963年,108塔被宁夏回族自治区公布为第一批重点文物保护单位;1988年,被国务院公布为第三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2003年,被宁夏回族自治区旅游局评为AA级景点。
108塔史籍均无详细记载,从早先的照片上看,早期的108塔皆为实心土坯塔,残塔大部分外露出三层白灰泥皮,白灰泥皮上有用朱砂彩绘的莲瓣花纹图案残迹,还有墨书梵文,其形制、色调、纹饰与河西地区西夏至蒙元时期土塔遗存十分相似,也与后来1999年整修拜寺口双塔塔院时,在西塔后面山坡上发现的彩绘土塔群如出一辙。1987年、1988年大规模维修108塔时,考古人员在塔群北侧的山水沟北坡上发现了一座砖塔,塔上部坍塌,仅存了30厘米高的基座,平面为八角形。经过清理,在塔基内发掘出陶钵一件、泥塔模10多件、西夏文经书残卷。结合108塔塔群内外发现的西夏、蒙元时期的遗存、遗物,史志文献的记载基本被印证,可以确定108塔始建于西夏,兴盛于蒙元时期。在明清两代,这里是香火旺盛的佛教寺院建筑的中心,受到善男信女的养护与崇拜。这些,从1962年发掘塔群下河滩上两座小砖塔清理出的残碑上可得印证,残碑文字详细记载了上百年中修塔庙的记录,明清时期的信士和善男信女为保护此圣迹,又在其外用砖石包砌修葺,成为一方胜境,仅到近现代才逐渐败落。
据明早期李贤撰修的《一统志》云:“峡口山……两山相夹,黄河流经其中,一名青铜峡,上有古塔108座。”《嘉靖宁夏新志》卷二中记载:“在峡口山内,以塔数名”。据此可知108塔在明代早期已被称为古塔,已经存在。这种类型的古塔及塔群在中国许多地区都有,如北京的妙应寺白塔,河南登封县少林寺塔,山东长清县灵岩寺墓塔林,山西永济县灵居寺古塔群等。但是像青铜峡108塔这样建筑风格和排列形式的塔林很少见,在国内以及世界上也仅此一例。塔基下曾出土西夏文题记的帛书。西夏时期佛教盛行,建造了不少寺庙,而且喇嘛教也曾风行,据此可能是西夏时建造的。
那么,塔群为什么是由108个单体组成?
有人认为它是佛教纪念性建筑。108是佛家惯用的数字,佛教把人生的烦恼与苦难归结为108种。为清除烦恼与苦难,规定贯珠108颗,念佛108遍,晓钟108响。所以,108塔是捐资造塔的“功德者”为消除人生的烦恼忧愁与苦难刻意而为之。也有人认为是“功德者”为尊仰金刚顶经毗卢遮那108尊法身契印而造。无论出于哪种想法,显然都与佛教有关。另外,108塔建造顺序均按奇数排列。在佛教的宇宙观里,佛教认为上天为阳,大地为阴,阴性总要让位于阳性,人死后要升天,进天堂,一般将天用奇数表示,地用偶数表示。108塔在排列上也遵循了这一原则。
那么,为何要排成12行呢?佛教又认为,人生最基本的迷惑和痛苦有“十二因缘”(亦称十二缘起或十二支)。此外,12还是古代天文学、占星术和历法中有关时间与空间最基本的数字(如一年12个月,昼夜各12小时,太阳穿过黄道12星象的运行),成为精神与世俗世界统一的象征。108塔排列成12行,是有其深邃的内涵的。
究竟是何人出于何种目的,要在这黄河古峡的西岸布下这么个大型塔群呢?现在也已无证可考。民间相传,108塔是穆桂英的“点将台”“天门阵”。说在北宋年间,杨门女将穆桂英挂帅出征,率兵来到宁夏青铜峡的黄河岸边,与对岸的敌军对峙,面对汹涌澎湃的滔滔黄河,穆桂英站在山顶上,手执令旗,开始点将,点了108将,组成了一个变化无穷的“天门阵”。敌军隔河观望,见穆桂英飒爽英姿,布阵有方,吓得失魂丧胆,不战而溃逃。后人为了纪念穆桂英,就在穆桂英当年点将布阵的地方修建了一座108将的穆桂英点将台。也有人说这是穆桂英大破天门阵后安葬108位战死的将士的坟墓。传说毕竟是传说,考诸古籍,杨家西征时并没有深入此地的记载。
也有一说是,明初,戍守军队在保卫长城的一次战斗中,有108位将士在黄河岸边阻击敌人,全部壮烈牺牲。老百姓为了纪念这些将士,就建了这个排成众志成城阵势的108塔,以寓英灵长存。也有人说,当时抗击敌人的是108个和尚,108座塔是为这些和尚而建的。佛教徒们还认为,108塔可能与佛教密宗毗卢遮那108尊法身有关。这些传说,给108塔蒙上了更多迷雾。
江山增色,黄河长流。在108塔下仰首向上看,在蓝得一望无际的天空下,一座座塔阵气势宏伟,震撼人心,仿佛灵魂也随着层层灵塔向上提升,并在蓝色的天空里得到超度和飞升。108塔以其独特的格局,神奇的排列,究竟要揭示什么秘密?至今仍是个不解之谜,或许这是它神秘而富有魅力的原因所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