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的天空开始旋转,双脚已经离开四面,腰际被一双铁臂紧紧搂住,然后在原地画出一圈又一圈画家入门必学的练习……
优胜美地山谷的景色依然恬静,新娘面纱瀑布依然美得朦胧,可是那对在亲吻着的人儿,却羞煞了所有的风景;从此以后,优胜美地的风景依然闻名于世,可是,她不再是纯天然的了,因为有一股幸福的气息环绕了整个优胜美地,她见证了一对新人的结合,开始了他们幸福生活的新篇章……
旧金山的夜晚还是比较凉的,因此,言御辙的外套披在了蔚秋席的身上,她睡着了,在由优胜美地回来的途中,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安静的睡着了。
她想必是累极了,昨晚他们聊了很久的天,根本没怎么睡,今天一早又被他带去游览优胜美地,他一心的想要与她分享他长大的地方,却疏忽了她是女人,体力不可能像他这样,况且,她答应了他的求婚,就足以让他三天三夜不休息也可以,真是该死,言御辙一阵的自责。
将车子的时速调低,慢慢的行驶在公路上,希望让她有个好眠;她动了一下,披在她身上的衣服滑落了,言御辙微笑,抽空帮她调整好,这亲昵的小动作让他觉得甜蜜极了。
这种涨满胸腔的甜蜜就叫做幸福吧?她接受了他的求婚,已经是他的未婚妻了,等他们回国后,他就着手开始准备婚礼,只要她想要的,他什么都可以给她,就算是天上的星星,他也会想办法摘来送到她的面前……
这辈子,他就只想爱她,在茫茫人海中,他就只想宠她,只有她才能让他感觉到幸福,只有她才让他明白他没有在五年前死去的原因,因为,她只是一个半圆,剩下的要他来圆满……
蔚秋席在抵达旧金山的时候醒来,她睡眼惺忪,茫然的左右张望,似乎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那模样可爱极了,言御辙忍不住在等红灯的空挡给了她一个结实的吻,吻得她头昏脑胀、四肢无力,表情更茫然了……
“哈哈哈……”言御辙忍不住大笑,爱极了她现在的模样。
蔚秋席终于回过神来了,首先想起的是刚才那个令人脸红的吻,脸唰的变得通红。天啊!他们可是在公路上呢,这男人怎么就不懂得克制一下自己呢,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么羞人的事情,他是想让她挖个洞藏起来吗?
“肚子饿了吗?”言御辙不笑了,问起正经事来,他们今天还没有好好吃过饭呢?
“嗯,有点。”现在是晚上九点了,是应该饿了,今天在优胜美地为了多看一些美丽的风景,都没有正式的进餐,只是在路上买了一些面包什么的。
“那我带你去一间有饭吃的咖啡店。”他说,然后踩下油门,车子像子弹般飚了出去,向目的地前进……
这是一间很具有中国风味的咖啡厅,问口两旁是两头不怒而威的石狮,有着高高的木门槛,厚重的木门,一碰就当当作响的门环,跨过门槛是一个画有代表四季花朵的中国式屏风,穿过屏风是放有几十张八仙桌的大堂,八仙桌的颜色毫无疑问是中国红,而咖啡杯却是白色的,颜色撞得很突兀,但是却出奇的顺眼。
老板是一位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留着长长的头发,还蓄了两撇八字胡,穿着很随意,就像一位落魄但很有才华的画家。
他是言御辙的熟人,而且感情深厚,因为两人的见面方式是狠狠的揍了对方一拳,然后紧紧的拥抱在一起,那位中年男子的眼眶甚至还湿润了。
“你这家伙,为什么还不死?”在拥抱了几十秒后,激动得心情已经褪去,中年男子一把推开言御辙,恶狠狠的问。
“你都还没有死,我为什么要死,应该是你先死,到下面去开间咖啡厅,然后我才能来帮你打工啊!”言御辙也说道,两人开起玩笑来完全没有禁忌,越恶毒的越要说,其实心里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你这个祸害都还没有去见阎罗王,我下去了,他会怪我办事不周,没有把你也带下去,我可是好人一个。”中年男子摸着八字胡,下巴抬得高高的,鼻孔朝天,傲慢的说。
“但是你没有听说过好人短命,而祸害遗千年吗?怎么看我的命都要比你长得多。”言御辙不以为然的反驳道。
“你这小子嘴还是那么贱,怎么都说不过你,这位小姑娘是谁啊?不会是你小子强抢回来的吧?如果是,小姑娘你告诉我,我马上去报警,将这坏蛋抓起来枪毙了。”中年男子见说不过言御辙,转而把目标放在蔚秋席的身上,一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模样。
“你少打她的主意,她已经是我的老婆了。”言御辙一把将蔚秋席拉入怀中,大吼完中年男子后,转头对蔚秋席温柔的说:“秋席,这位是胡大叔,是我在读大学时候的老板,这里就是剥削了我三年劳力的地方。”
“胡大叔,你好,我是蔚秋席。”蔚秋席礼貌的打着招呼。
“哈哈,你好,你好,你真的是这小子的老婆?”胡大叔压根不相信言御辙的话,爽朗的大笑后,小声的问蔚秋席,表情神经兮兮的。
“我们是还没有结婚,但是我已经答应他的求婚了,他要这么称呼我,我不介意的。”蔚秋席红着脸回答,说完就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我没有骗你吧,她真是我的老婆。”听到蔚秋席在人前承认他们的关系,他开心极了。
“很了不起吗?你才有老婆啊,我也有啊!”胡大叔气不过,小孩子似的大声嚷嚷道。
“我当然知道啊,我这次来就是来找胡大婶的,我们还没有吃饭呢?饿死了。”言御辙也大声嚷嚷的,两个人好像是在比谁比较大声似的。
“哎呀,小言,没有吃饭怎么不早说呢?饿坏了吧?”从一扇门走出来一名中年女人,是道地的中国人,黄皮肤,黑眼睛,身材小巧,有几近五十岁的年纪,但是外国人通常会认为她只有四十岁不到,这就是中国女人的优势。
“胡大婶,你好,好久不见了。”言御辙一改面对胡大叔时的无礼,看到胡大婶立马变成乖小孩了,面带微笑,举止有礼,就像一名彬彬有礼的斯文青年。
“是好久不见了,这位是……”胡大婶看向蔚秋席,面带疑问。
“她是我的亲亲老婆,秋席,这位是胡大婶,你跟着叫胡大婶就可以了。”言御辙为两名女人介绍道。
“你好,胡大婶。”蔚秋席礼貌的打着招呼,看到同样皮肤的女人,她有一种难言的亲切感,或许是因为身在国外吧,在外邦的国度,能遇见来自同一个国度的人就已经很不容易了,何况胡大婶还这么的热情。
“你好,秋席,欢迎你来到我们的咖啡厅,等一下一定要叫小言煮他最拿手的咖啡给你喝哦。”胡大婶满脸笑容的说,她对这位小姐很有好感,能摒除表面因素和小言在一起的,一定是一位有看法的女人。
“他会煮咖啡?”蔚秋席很意外,惊奇的问道,但她看向的是言御辙,两眼充满了问号。
“我在这里打工了三年,如果还学不会胡大叔的煮咖啡技术,那我就是笨蛋了。”言御辙间接的回答她。
“可是,你是在我教了多少遍才会的啊?于痕早就会了,你还在这里分不清要加多少水,要加多少豆,还说你不是笨蛋?鬼才信!”胡大叔在一旁吐槽。
“拜托,死老头,你就不能让我在我老婆面前威风一下吗?小心我告诉胡大婶你以前的丰功伟绩。”言御辙火了,威胁胡大叔。
“你要说就说,没有人拦着你,我老婆最爱我了,她会相信我的,才不会相信你这个没毛小子呢?”胡大叔斩钉截铁的说道,一副人正不怕影子歪的样子,但是他时不时斜看胡大婶的眼神出卖了他,他在心虚,任何人都可以看得出。
“那好,我会将你的花心史写成万言书,好让胡大婶可以随时随地的阅读。”言御辙咬牙切齿的威胁道。
“御辙……”蔚秋席看到两个男人好像真的动火了,有点担忧,想叫言御辙不要吵了,可是胡大婶却对着她微笑,并且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拉过她的手,跑进厨房去了。
“胡大婶,你不担心吗?他们会不会打起来?”蔚秋席担忧的问。吵成这样,可能会打起来啦,可是为什么胡大婶却把她拉开,不让她在那里劝话呢?
“没关系的,他们从来就是这样相处,不吵,他们还不习惯呢。”胡大婶笑着拍拍她的肩,安慰她说。
“可是,他们好像真的要发火了耶,这样也没关系吗?”蔚秋席还是不放心,在她的周围从来没有人是这样相处的,吵成这样,不翻脸才怪。
“你是第一次看见他们这样,会有这样的反应很正常,看多几次就会习惯的了。”胡大婶依然笑笑的,她对那两个男人的大小声已经见怪不怪了,早就没有任何感觉了。
“可是……”蔚秋席还是很担忧,她需要更多的保证。
“相信我,真的没有关系,我们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煮一些食物出来喂饱他们,等一下他们就会忙着吃饭,不会再吵下去的了。”正确的说法是忙着抢饭吃,所以没时间吵,因为嘴巴忙着咀嚼饭菜。
但是聪明的胡大婶自是不会告诉蔚秋席,因为看到别人吓一大跳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胡大婶坏心的笑了。
蔚秋席再次傻眼,然后楞得不知道往嘴巴里送东西了。事情是这样的,她和胡大婶煮了一大桌的饭菜,虽然大多数是胡大婶煮的,她只是打打下手而已;饭菜刚端上饭桌,两个还在吵的男人马上中断他们正在吵得话题,以百米赛跑的速度跑向饭桌,然后各自往老婆大人的碗中夹了一大堆的菜后,战争开始了……
他们以狂风扫落叶之势狂扫桌上的菜,速度之快堪比大胃王比赛赛场,狼吞虎咽已经不足以形容他们吃饭的经过,饿死鬼投胎才是他们的别名;终于,他们在为最后一块鸡肉就要大打出手时,胡大婶说话了……
“够了,你们吓到秋席了,你们还真以为自己是饿死鬼投胎啊?”
两名男人停止了战争,一同看向蔚秋席,然后用了共同的表情——对着她微笑。
“秋席,我们是在闹着玩的,都没有恶意,也不会打起来,只是闹着玩,因为小言离开太久了,我没有人陪我玩,所以今天才会玩得有点过分。”胡大叔心虚的解释着。
“是啊!老婆,我们只是闹着玩,从以前就是这样,不这样我们怕吃不下饭,所以你不必担心的。”言御辙也搔搔头,傻笑起来。
“真是这样吗?”没有人是这样的啊!他们的年龄相差太多,已经不属于同辈的范围,还可以这样轻松的相处吗?
“是的,是的。”言御辙保证似的回答道。
蔚秋席看向另外两个人,得到郑重的点头后,她笑了,相信了他们,也相信了在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人都像书里写的那样,清楚的区分辈分关系,无论是朋友、亲人甚至是夫妻之间的相处都是相敬如宾的。
她独自生活了太久,在人际关系的这一科目中缺席太多,所修学分几乎为零,可是,这不是多看几本书或者多上几节课就可以学会的,要经过长期累积的经验,试着和不同的人来往才可以加分的。
“你们可以继续没关系,但是,这块鸡肉是我的。”她俏皮的说完,然后夹走了他们正在抢的最后那块鸡肉,放进口中,陶醉的咀嚼起来,果然,经过努力抢回来的食物味道是比较鲜美的,她决定,下次吃饭他也要加入他们食物抢夺战中,但是,现在她是不会告诉他们的,因为她要在下一场战争中先发制人……
蔚秋席一头栽进自己的作战计划中,越想越觉得爽,所以她没有看见胡大叔与胡大婶微笑的对着言御辙点头,赞同他的眼光。
言御辙七岁离开父母,胡氏夫妇是跟着他一起来到旧金山的,虽然他们不是他的亲生父母,可是让言御辙享受到家庭温暖的却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