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资格去吉祥天的人,都是各门各派的宗师巨匠,但他们无恶不作。”
李正:“玄师您呢?有没有被邀请过?”
米津点了点头:“北境三大玄师,都曾收到过邀请,只有空妙玄师答应了,不答应的人,就得罪了吉祥天。”
“玄师为何不答应?”
“要想真正加入吉祥天,就必须完成投名状,成为天刑宫的杀手,杀掉一些他们指定的帮派弟子,或是杀光某个族群。”
听到这里,李正想起了祥云杀手团屠杀龙族的事情。
米津继续说道:“得手之后抢夺到的法宝器物,就用在莲花法会上,送给应邀前来的各派高人。”
李正疑惑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米津的眼睛突然睁大了一些,像是回忆起往事。
“拒绝吉祥天之后,我也很好奇这个问题,于是暗中跟踪调查,发现他们所杀之人并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而是各门各派中天赋绝佳的弟子。”
“什么?”
李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没听错,被杀的人,大部分都是天赋高绝的年轻修士,小部分是艺业有成但不服他们约束的名家”
“公然杀死已经成名的修士,就不怕各重天联合起来制约他们吗?”
米津冷笑道:“吉祥天不会这么蠢,他们最擅长的就是借刀杀人,最典型的莫过于……这个人你是知道的。”
李正惊道:“谁?”
“宴采子,天问剑的初代主人。”
“你说什么!”李正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想不到吧,他们借罗刹天之手杀死了他。”
“是狻猊妖王和长右妖王吗?”
米津点了点头:“不错,是天问剑告诉你的吧,他也是只知其一,狻猊妖王和吉祥天之间一定有过交涉和合作。”
听到这里,李正的脑袋嗡嗡作响。
龙族不是和吉祥天有仇吗?致力于拯救龙族的狻猊,怎么会和吉祥天合作!
恰在此时,李正头痛不已,脑海中狻猊的部分记忆又被激活了。
这一次,他看到狻猊妖王和一帮完全陌生的人共处一屋,屋子的中间站着一个身穿红色祥云道袍的蒙面人。
蒙面人把一封封信纸分发给众人之后就消失了。
狻猊妖王打开自己的那封信,抽出一看,上面写的是“宴采子”。
记忆到这里就中断了。
李正回过神来,意识到狻猊妖王当年曾假冒身份加入吉祥天,而他的投名状,就是杀掉宴采子。
这下就说的通了,狻猊的目的并没有变,他只是想打入吉祥天内部,获取更多的情报。
而宴采子只是一个无辜的牺牲者。
也怪不得,狻猊当时会如此尊重宴采子的遗愿,会千里迢迢把他送到天问剑派的剑冢。
那是完成投名状之后,因滥杀无辜而心生的愧疚。
现在还不清楚的是,狻猊加入吉祥天后查到了什么。
米津继续说道:“起初我认为,吉祥天是为了稳固他们的统治地位,所以才杀掉那些不听话的人,以免有朝一日挑战他们的权威。”
“后来我发现,事情不是这么简单,在吉祥天上面,还有更强大的存在”
李正:“是管理者吗?”
“一直到现在,只有这一个名字出现,只能是它了。”
“所以,吉祥天造下的杀戮,是由管理者授意的吗?”
米津笑了笑,带着一种颇为骄傲的神色。
李正问道:“玄师笑什么?”
“吉祥天一直以来追杀我,却小瞧了大罗洞观秘术的神奇,我多次潜入天刑宫和天道宫内部,不仅查出了管理者的存在,还无意中知道了它的弱点。”
“什么弱点?玄师快讲!”
“贪婪,就是管理者的弱点。”
李正一头雾水,这算哪门子弱点,贪婪只能算是生灵的本性吧。
米津又说道:“你在灵虚天得了葛洪的真传,必定学会了天地造化术吧,对于天地灵力可有什么感悟?”
“感悟?”李正摇了摇头,“天地灵力是人和妖修行的力量本源,这算不算感悟?”
米津勉强点了点头:“算是吧,灵力的确是力量的本源,重要的是,它的总量是逐渐减少的。”
“玄师是如何知道的?这天地间的灵力何其浩瀚,难道有什么办法可以测量它们?”
“有的,吉祥天有一件法宝,名曰山河地理球,可以探测出北境的灵力总量,刑天和法天两个人,总是站在山河地理球跟前叹气。”
“他们叹气什么?灵力总量减少,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米津正色道:“这就是关键了,虽然不知道管理者的力量大到何种程度,但可以确定的是,他需要吞噬大量灵力才能维持存活。”
李正思索了一番,还是不太明白这和屠杀有天赋的修士有什么关联。
“我已经告诉过你了,北境的灵力总量是不断减少的,这是所有生灵乃至宇宙的宿命,都逃不过成、住、坏、空的循环。”
“管理者贪婪无比,为了活下去,他每次吞噬灵力的需求也越来越大。”
李正惊呼道:“我明白了,天赋高绝的人,其修行所消耗的灵力也就越多,这样的人越多,对于管理者而言,就越是不利,所以吉祥天需要对所有宗师巨匠进行控制。”
“以及……以及不定期杀死那些,还没来得及兑现天赋的年轻修士。”
米津:“你说的很对,所以吉祥天才会花大力气去吸引宗师巨匠主动投靠他们,一般而言,这些人加入吉祥天之后,其修为就再难精进了。”
李正突然觉得不对劲,问道:“那些加入吉祥天的人就能得到善终?他们本身就是巨大的灵力聚合体,管理者难道不会吞噬他们?”
米津投来一个赞许的目光,说道:“没错,我也是这么怀疑的,相当多的人加入吉祥天后再无音讯,应该就是成了管理者的食物。”
交流到这里,李正已经头皮发麻,愈发觉得北境世界太过魔幻和残酷。
此时,空我禅师还在和帝江缠斗,看起来已经落入下风。
“那他们呢?”李正指着空中问道,“六大派的掌门和罗刹天的妖王们也有资格进入吉祥天,但时至今日仍旧安然无恙。”
“他们不会赶尽杀绝,如果杀死所有修士,这个世界的衰败就会加速很多,到时候,所有的生灵都将死去,管理者也无法幸免。”
李正:“这个世界?玄师是不是去过其他的世界?”
米津一愣,缓缓说道:“这和你无关。”
李正心道:“这应该是玄师最大的秘密,就算去过其他世界,也不会告诉我,就像我不会把自己来自地球的秘密告诉任何人。”
“的确和我无关,”李正回道,“那北境之子又是怎么一回事?玄师在看什么?”
米津好像愣了神,过了一会才说道:“北境之子是杀死魔主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