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丽娜不假思索地回答:“你肯定知道答案的,我要是想走的话早就走了!但你知道我是为啥来这儿的。”
李九龙说:“那不结了?你是自个儿愿意留在这儿的,而我这儿现在只有这一份工作适合你干的。你还是自己好好考虑考虑吧!如果你真需要走的话,邢明天我安排人给你订机票好了。
郝丽娜肯定听出李九龙话音里的味儿了,他可能是真不想自己接近他呢!可是这一次她真是赌着一口气儿冲着李九龙来的啊!她当然不想就这么放弃。既然不能放弃,她就必须明智地暂时屈从李九龙先留下来。她坚信自己是能够打动李九龙的,如果李九龙固执己见,郡她会让李九龙付出惨痛代价的。
就在郝丽娜决定要离开李九龙办公室的时候,李九龙却又把她给叫住了。李九龙就问她道:“丽娜你觉得陈忠这个人咋样啊?”郝丽娜奇怪地问道:“表哥你是指哪一方面呢?”李九龙说:“我想知道他的所有表现。”郝丽娜很诧异地问:“你关心他这些干啥呢”李九龙微笑着道:“我有权利了解我公司所有人的表现。怎么你不愿意告诉我吗?”郝丽娜说:“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这个陈忠好像也没啥突出的地方,对了他最近对书好挺感兴趣的,他桌子上最近摆放了好几本新买的书呢!”
李九龙闻听,却一下子睁大了眼睛:“他喜欢看书啊?他都看些什么书呢?”郝丽娜回答说:“他看得书挺多,有建筑方面的也有管理方面的,反正他看的书好像挺杂的。”李九龙听到这里却点点头说:“行了我知道了,以后尼多留意着他点儿吧!”
郝丽娜听李九龙如此说胃脸上就露出一副很奇怪的笑容,道:“表哥你不是要我监视他吧?”李九龙头也不抬地摇摇头道:“倒也没这么严重,不过这是关系公司前途命运的大事儿你应该照我说的去做的。”
郝丽娜听李九龙说完,似乎像是抓住了李九龙的啥把柄儿,她立刻快步来到李九龙面前含情脉脉地看着李九龙道:“表哥你想我帮你也行,你必须得答应我一件事情。”
李九龙奇怪道:“这也讲条件啊?你想我答应你啥你说吧!”郝丽娜脸上现出一丝狡黠来:“表哥,你能吻我一下吗?“李九龙看着她的脸一时怔住。
郝丽娜:“咋的了?表哥你真是对我一点儿感觉也没有吗?那你还想我帮你啊?”
李九龙心想这个表妹真是好笑,她咋就把自己当成终身相托的对象了呢?他在心里稍稍犹豫了一下,心说为了公司就做出点儿牺牲吧!于是他站起身来微微向前探了探身子,他看到郝丽娜已经闭上了眼睛等待着,便只是象征性地在她的脸颊上吻了一下。
郝丽娜察觉到了李九龙的冷漠,她睁开了眼睛看着李九龙,她当然有些失望。她不满地白了李九龙一眼,然后大步离开了李九龙的办公室。
望着郝丽娜离去,李九龙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在心里就想,姨妈咋生出这么个不懂事的丫头来呢?早晚有一天会让她坏了宏泰公司的大事儿。
其实当初郝丽娜要来中国的时候,他是有心不让她来的。可是他却阻止不了她的到来。郝丽娜的爸爸,也就是他的姨夫在新加坡是著名的投资家,宏泰公司就是由姨父投的资呢!
没有办法,姨父是绝对得罪不起的,那郝丽娜当然也不能明着得罪了,她执意要在这里留下来,那就权当供养着一个祖宗吧!
在南岗区招待所项目上,陈忠曾经想征求一下郝丽娜的意见。可是他没有想到郝丽娜的心思却不在工作上。慢慢地陈忠也看出来了,郝丽娜就爱给李九龙打电话,她来宏泰集团唯一感兴趣的好像就是李九龙吧?
陈忠觉得只能依靠自己单独行动了。
这些日子,陈忠真是把南岗区招待所的改造这件事当成了自己来宏泰以后最重要的事情。他在心里明白,如果这件事情办不好,那他在宏泰公司便很可能站不住脚。真到了那一步的话,他来宏泰公司的所有计划就要打乱,他极有可能不会再受到重用,然后他很可能最终一无所获地被调离副总岗位或者被驱逐出宏泰公司。
这当然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当然如果他能够站得住脚的话,他又会从宏泰获得什么呢?他现在已经弄明白了李九龙只不过是人家董事会雇佣的高级打工者。那么有一天他会对李九龙的职位产生一些兴趣吗?如果他能够在这儿站稳了的话,那这还真是不好说呢!
所以他必须要把南岗区宾馆改造这个项目给拿下来。
为了拿下这个项目,陈忠真是绞尽了脑汁。他甚至动用了他在古城三年来结交下的所有关系,包括去找南岗区城市建设委员会的名姓胡的副主任。
他本来不打算再用这些关系的。在这三年多的拼搏中,他已经厌烦同政府的人打交道。跟他们其中的一些手握实权的人物打交道真是不容易,你找他们当然是为了谋取一点私利,这一点他们是很明白的。于是当你真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便会很自然地提出这样那样的条件。如今这社会上的人可是变得聪明多了,想要东西很碍眼的,而钱这东西多点少点不过一包两包,随便塞个包里就能提走,有些人实在连钱都不喜欢过手,那就给他们弄一张银行卡把钱给他们打到里面好了。
还有一些事情似乎必须要上酒桌才能够谈成的。总有那么一些人喜欢在酒桌上谈事情的。那些往往在办公室在家里难以谈成的事情等到吃得满嘴是油、喝得满脸通红的时候,那脑子自然便开始飘飘欲仙,到这种状态时如果再有人奉上红包的话,似乎无论什么条件人家都会答应的。
陈忠所认识的这位大腹便便的胡主任,是他在投标烟厂改造时结交的朋友。
其实当初陈忠为了宏泰兼并他们的事情也曾找他咨询过。胡副主任当时说:“陈老板你是不是疯了?宏泰公司是个跨国的大公司,你要知道资本家就是资本家,人家是追求利润至上的,你一个土老帽儿想从人家口袋里往外掏钱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
陈忠却道:“可是人家实行的是股份制,那不都是钱吗?而且还可以分红呢!并且人家还许诺让我当宏泰的副总呢!”
胡副主任却摇头道:“啥股份不股份的?那玩意儿说叫钱叫钱说不叫钱那就一分也不值。万一哪一天他们公司破了产,你那股份就一文不值了。陈忠说:“不管咋样我还是想进到里面去试一试,别的不说,我就跟他们学上几年,然后我就回老家东山再起这样不好吗了”
胡副主任听到这里,才点点头说:“行了陈忠,我算明白了,原来你并不想在他们那儿干一辈子啊!”
陈忠老老实实地点点头道:“是的胡主任,我这个人其实真是挺恋家的,可能有一天我会回老家干的。”
胡副主任听到这儿就有些释然了就道:“要这样说的话那我也没办法劝你了。你想跟人家合并就合并吧!不过有一样我可以答应你,以后有啥难处你尽管来找我。别的不说,就冲这几年的信任,我肯定会尽力帮你的。”
过后陈忠在心里说,啥信任不信任的?还不就是那几万块钱给烧的吗?这些所谓的国家干部不都是些国家的大蛀虫吗?
想当年没认识胡副主任以前,陈忠刚刚踏人建筑业时,他所承包的项目经常遭到城建委质检科的“偷袭”,人家带顶工程帽进了工地,只需拿着锤子在水泥墙上到处敲敲,便用根粉笔在墙上划出几条线来,张嘴就是一句话:“拆!”不拆肯定是不行的,工程质量监督、验收的大权都在人家手里掌握着呢!质检都不合格,你还咋去领那些工程款呢?
后来陈忠所干的工程实在没法子干下去了,他不得不求助一些同行,经人指点后这才认识了城建委的胡副主任,第一次跟人家吃饭就奉上了一万元。从此之后陈忠的建筑队才避免了经常被“突袭”,他们的工程才得以顺利地进行。
有时候他一想到这个问题就觉得这社会上的一些人是有点儿腐败了。就想一想吧!在这个社会上干哪一行容易呢?那些大大小小的衙门有多少拜到拜不到的?他真是得罪了谁都不行啊!谁都能让你趴下起不来身。是真的,一个人要想在这个社会上站得住脚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真是太难了!
那天晚上陈忠主动约胡主任在古城的“丽都大酒店”见面。
丽都的档次很是不低,里面的服务员是酒店专门从泰国招来的。因为这一点点异国情调,这儿便成了古城那些所谓的商界成功人士经常来往的地方。
还别说,陈忠这一次找胡副主任还真是找对了。因为这一次南郊宾馆的设计改造方案南岗区政府是交给建委下属的建筑设计院来完成的。
今晚的酒宴只有两个人,陈忠做东,胡副主任是唯一的客人。
对于这种酒宴,因为要商谈的一些事情多少牵涉到商业机密,所以陈忠并没有邀请其他人参加,包括他的助手郝丽娜。而作为胡副主任则更不愿意有第三者参加的。他心里很明白陈忠同他交往的目的,有一句话说的好,叫做无利而不起早,其实除了这点东西他跟陈忠又怎么能成为朋友呢?
那天晚上陈忠和胡副主任两个人酒喝得并不多,他们只是很私密地谈完了话。他们谈话的最终结果是,陈忠将用档案袋装着的两万块钱送给了胡副主任。这是他从自己家里拿出来的。他本来不想这样做的,可是为了能够在宏泰站住脚,他必须这样做了。他想这两万块钱是应该有所回报的。
事实果然如此。此后的招标投标过程中,胡副主任果然给予了陈忠很多的帮助。正是通过他在暗中的帮助,陈忠顺利地拿到了南郊宾馆的改造项目。
面对着陈忠的成功,李九龙表面上在赞叹之余,暗地里还是产生了深深的忧思,这样一个农民模样陈忠他身上到底有多大的能量啊?他的到来对于宏泰是一件好事还是一件灾难呢?
李九龙觉得自己必须要认真地考虑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