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芳叶走出墨疏阁,漫步在大街上,思索着女子刚刚说的条件。
父母,是要断绝我与父母的关系吗?是也无妨,只要能创作,这些许情爱也是可以舍得的,对吧?
走着走着,她看到了路边的一间画室,那种教小孩子画画的简陋的画室。
还有两个月,我应该做些什么的。
第二天,她去了这座城市最贵的绘画教室面试,她的绘画技术很好,很快便通过了面试。
她开始两班倒,每天早起给父母做早餐,再去绘画教室工作,晚上回来做晚餐,夜晚还会赶一些商业性的绘画,把画费攒了下来,预备留给父母,似是要把这些年的生养之恩还给他们。可能是预感到只有两个月了,身体每天这么紧绷,也没有疲累之感。
两月之期很快就到,在去墨疏阁之前,她用她这两个月以及之前所赚的钱给父母买了两份巨额保险,受益人只有他们自己,一次性付清。保险每月都有分红,加上他们的退休工资,足够他们晚年生活的保障。
再次推开墨疏阁的木门,程芳叶的心跳比第一次要快很多,自己一直所期望的终于要实现了。走进店内,她看见左边的会客区已经坐着一位穿着时髦的上流女士,眼神中有着淡淡的高傲,看见她时还有些惊讶,很快又归于平静,嘴角稍稍勾起,一身端庄亲人的气派。
女子还是坐着靠在柜台里看书,见程芳叶进来便放下了,起身走到会客桌边说:“过来坐吧。”
程芳叶安静坐下,等待着女子。
女子从袖子里拿出一把刀和一条鲜红的粗绳,“这是一根换命绳,你二人各执一端,心中默念三遍‘秉诸天,吾有愿,无畏果,以运偿’,再用这把刀割破手指,把血涂在绳上,等你们走出这家店,一切都会改变。”
程芳叶与时髦女性,也就是顾长安依女子的说法照做,当把血涂在绳上后,她们脑中各出现了一段记忆,是对方这些年来的生活经历。
程芳叶也明白为何是换命了。顾长安出生于华国最大的家族之中,在这一辈里排名最小,但亲生父母在她之前已经有了一儿一女,对于她的到来并没有很欣喜,只管生不管养,她从小到大都是在保姆和管家的陪伴下长大。而其他同辈人与她年龄相差太大,都有各自需要忙碌的事情,无暇顾及她,而大家族规矩森严,也不允许存在比较亲近的关系。
长大后,一个人在南方源城开了间清吧做消遣,除了每月依然会收到来自父母的安慰费,和族谱上的一行字,她在顾家毫无存在感可言,而她最想要的便是父母的关爱与陪伴。
而程家绝对称得上世间少有的好父母,对于女儿的培养,只要女儿喜欢,尽可能地让她去学。对于考试成绩不苛求,但有底线,不会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女儿。当女儿有错时,不会打骂,只会罚跪,跪倒她真正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为止。而且父母两人都从未缺席女儿成长的每一个阶段,但也因自身限制,无法给子女提供一个生来就比较优越的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