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的袭来和撤退一样突然,就在泽弘刚刚觉得平缓时又一道同样的疼痛袭来,于此同时一股难以名状的难过涌上心头,在不可抗拒的下意识反应中他已经泪流满面。
“有什么东西在回呼唤着我!”
就在这一时刻他发现眼前的场景变了,那巨坑赫然消失了,这里看起来不过是群山间的普通林地。
“这是那巨碑没有建立之前么?”
而且泽弘注意到了一点:这里的地形在树立巨碑前似乎发生过相当大的变化,不仅仅是地形的走向和植被的分布,甚至连周围大山脉的走向和山峰数量都很不一样。
静止帧出现的时长没有让他有富裕的时间仔细观察了,他眼前一闪随后一段延迟摄影般的景象开始不断于此地演化。
“就像是AR观影一般!”
在数个昼夜以极快的速度轮替后他看到了一颗古怪的紫色树木自巨碑的位置生长,延迟摄影带来的效果让整个过程变得蔚为壮观,同时伴随着它的生长周边的树木也发生了变化,在扭曲中开始向外蔓延,很快便是主干高大枝叶繁茂郁郁葱葱。
而后数十个漂浮于空中的白色模糊人影出现了,他们似乎在讨论着什么,当昼夜交替了十多次后他们才有所行动。
但他们的行动亦是模糊的,泽弘无法看清楚什么,只是看到了那紫色树下同样涌现出数个灰色人影并同之前的人影开始交战。
对于观看这一切的泽弘来说完全没有意义,他不明白那些对立的人影都做了什么,但环境的反馈很明显,周边的山顶已经被削平了,大片大片的林地被翻起,炸坑一个接一个的涌现,而那些一出手便对撞在一起随后又两两消失的人泽弘也看不到他们,唯有远处不断腾起的巨大烟尘这地面震动揭示着那些人也在战斗。
战斗持续了相当长时间,是那些观察的人胜利了但不过人数足足减少了一半。
紧接着他们便开始对那棵紫色的树木发动了他依旧无法观察的攻击,瞬间那紫色树木便轰然爆炸化为了一个紫色的圆形光门。
其实泽弘根本不理解这一切都是什么,他不明白那些人影是如何削平山脉摧毁森林,同样那颗紫色的大树爆碎后是怎样变成紫色颗粒又如何变成一座大门他依然无法看清和理解。
想要继续观看时赫然发现那消失的剧烈刺痛再度来临,那股呼唤的感情也紧跟着浮现,那在身体中疯狂蔓延的拉扯力根本无法抗拒。
那紫色的光门就是他所见的最后景物,有些熟悉的失重感猛烈冲击着他的精神世界,同时一道刺目的白光也侵入了他的瞳孔。这次耳边的耳鸣消失的很快,泽弘隐约间可以听见东西了,在反应了半天后他才听清那是一句有光刺激反应了。
艰难的转动头部他自己正处于一个房间内,头边便是血氧仪,他盯着那跳动的曲线好久试图找回自己的注意力,但很快倦意便打败了他,深沉的黑暗伴随着眼皮的沉重一同袭来。
“我…好像穿越了…”
当泽弘再度醒来已经是黄昏了。
他有些不大理解自己的状况,那些宛若现实的景象几乎历历在目,他不相信那些都是自己的幻觉,很显然,如果那不是死后世界至少也得是个穿越才足够解释这个问题。
他醒来后首先看到的就是教务主任那满是急切的脸,泽弘这个时候还没有彻底找回神志,他瞪着一双毫无生气的眼睛愣愣说到:“我好像穿越了。”
于是他又被强制休息了一段时间。
现在医生站在他身边翻动着病历夹逐条说到:“昏厥、呼吸衰弱、心率下降至心跳骤停、除颤仪失效后心肺复苏导致的肋骨断裂……”
“可除了骨折外一个下午其他病症都没有留下明显后遗症?”
泽弘歪着头表示不解,那位医生摆了摆手后道:“我在质疑自己的学历和工作经验,跟你并没有什么关系。”
听了教务主任的教书后泽弘才恍然自己经历了什么,无论自己之前见到了什么他至少确信自己从鬼门关走了很远的一圈,而且差点回不来。
毕竟他转了足足一个多小时。
而当教务主任将他的“胡话”转告医生的时候后者很遗憾表示缺氧会对大脑有损伤,暂时先寄托于休息是否能对此有所缓解。
教务主任临走前对他说好好休息,学校方面的事情他会处理,让他安心休息就好。
可当病房里就剩下他一人的时候他才感到莫名的心凉,一种无力感由内而外的散发出来,这段新奇的景象并未对他有任何刺激,相反他开始无比怀恋教室里的温暖。
当然还有他家里的车床以及各种工具。
怀恋完这些他不由自主的开始回想在死亡边缘看到的一切,他绝对不相信那是幻觉,其中的逻辑指向实在是太明显了,从指引到发现再到二次指引到再度发现,这是有迹可循的“剧本”,那么是谁让他看到这一切,这么做又是为什么呢?
“而且在最后看到的紫色光门有些不对劲,虽然时只有一瞬间但我绝对肯定有一个东西从中探了出来!而且跟那些虚幻的人影不同,它有细节和颜色!”
回忆这个场景对于现在的泽弘来说绝对不轻松,捏住眉心忍受了好一会强烈的眩晕之后他猛然抬头,额角上的汗珠都因为用力过猛而被甩了出去。
“那是一只手!带着厚实翻毛皮手套的手!”
……
“报告泽霖社长,目标的灵魂已经回到了他的体内,最后一次可见观测显示一切安定。”
这里依旧是那个黑暗石室,身着水蓝色长袍的泽和也在向那桌子后陷入沙发的泽霖进行着汇报。
“很好,希望他真的是我们要找的那个人。”
泽和的头更底了一些。
这时那陷入沙发中的泽霖却坐直了身体并且拉动桌面来使沙发更靠近桌案,清凉的月光透过小窗正好将他的身影映照出来,同泽和一般也是通体的罩袍,只不过颜色为紫,毫无修饰的布料却有着特殊的高贵感。
冷硬的面部线条不怒自威,头发在脑后整齐的梳理着并以紫色布带扎紧,从有些发白的眉梢和发梢可以看得出来他已经不年轻了。
“我的儿子啊,你现在已经是一名监察者了,而且是监察一队的领人,你对于这个世界有什么要表达的么?”
泽和想了想后有些疑惑的晃动头颅。
“我们的世界已经和平太久了,自新历元年开始便一直这样,遭到过异界入侵的我们试图抚平伤痛。”
“那个时候的大陆可是真的繁荣,无论东方人还是西方人,亦或者是我们潜族人都可以自由活动,可以自由的结交和探索这个世界。”
“但很快这种感觉就消失了,西方的联盟议会制紧紧维持了不到百年年便被三大家族吞没殆尽,不落要塞更名为权衡之都后直接变成了三大家族的后花园,西方诸国虽然还是分封领主却已然统一。”
“于是东方人也坐不住了,当上一个天子还在享受属国朝贡时却不料武库的反叛就已经在计划中了。”
讲到这里那紫袍人也就是泽霖站起身来走到泽和的面前沉声说道:“你觉得他们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泽和这个时候不再躬身,不仅站直了身体而且双眸也开始发亮:“是的,还有隐于此地的我们!”
“还有我们天之骄子潜族人!”
泽霖对于泽和这慷慨激昂的回答不作表示,他表情淡漠的说道:“在那段历史中无论世界怎么变化东西方都没有对我们过分施压。”
“这是因为咱们的武力水平么?”
“嗯…以咱们的武力如果同时面对两方,那应该称得上是没有优势吧!最核心的原因是因为他们心中清楚,我们这里有一把可以锁住世界的锁。”
“更有能解开那把锁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