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长清原以为太清殿的涵义是指道家三清之一的道德天尊,毕竟这一路上林长清觉得这个世界无论是文化还是语言又或是习俗都与自己原先的世界有着数不尽的相似之处,加之奕剑阁属于道修,自然很容易让人将这些联系在一起。
可是进来后才发现,大殿中并没有道德天尊的塑像与壁画,反之整个大殿布满了各式各样的剑,长短宽窄一应俱全。
林长清一进门就被大殿正墙一把倒立悬挂的漆黑的长剑深深吸引,而在其两侧的,分别各有形状不一的十三把剑。
并非因为这面墙正对大门所以才吸引目光,而是因为那墙上的二十七把宝剑有着无形的气场,稳稳压制着大厅所有的宝剑,而正中间那把黑色宝剑无疑是这座内堂的C位,气场更是强烈。
这些剑的布置让这座大厅除了肃杀与威严之意再无其他,林长清感觉自己仿佛置身进了刀兵府一般,严肃的有点过于压抑了。
“小友,欢迎你来到奕剑阁。”
方才那难辨方位地声音再次响起,林长清这才发现大厅上凭空出现了五个人,说话者正是正中间那人。
他眯眼看去,只见那人跷着二郎腿脚蹬一双蓝色翘头厚布鞋,身着雪白色鹤氅长袍,但是由于腹部赘肉的原因道袍都被股股撑起,鹤顶龟背蜷坐中央,手里还拿着一个桃子,嘎吱嘎吱嚼的带劲,十足的中年油腻大叔造型。
易昭文见状躬身道:“昭文见过掌门与四位阁主。”
林长清揉了揉眼睛,这胖子居然是掌门?
在来的路上他想过无数掌门的模样,独独没想到这样的。
哪里有掌门长得这幅身材与模样,从这胖子身上别说没有半点掌门风气,就连些许修真者的样子都没有,浑身上下倒是浓浓的市井气息。
林长清第无数次感觉得自己恐怕又是被带进坑里了,进了一个邪教组织。
易昭文见林长清一点反应都没有,用臂肘碰了一下他,示意他赶紧施礼,林长清回过神来也学着易昭文的样子说道:“林长清见过掌门。”
话音刚落,那胖掌门便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不错不错,有意思。”
笑罢,圆溜溜的眼睛在林长清身上上下左右来回打量。
“咳,掌门师兄,注意一点。”
这时左边后座的美妇人轻咳两声,揉了揉太阳穴,见到方才见过的龙婷正站在她身后,想来这人便是幻字阁的阁主了。
那胖掌门听后不情愿的嘟嘟嘴,放下了二郎腿,一口把剩下的半个桃子囫囵吞下,接着清了清嗓子正儿八经坐直换了副正气凛然的声音道:“林长清,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是如何来到这里的?”
林长清简单的将前因后果说了一下,那胖掌门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沉默不语。
众人沉默片刻,一位鹤发金袍老者捋了捋长长的胡须说道:“跟其他几个门派说的大抵相同,看来所有人都是一样的情况,能有这种能力的人放眼紫薇大陆冒头出来也不过十人,他们为何要这么做呢?”
“非也非也,洛师兄这话有点井底之蛙了,世外高人数不胜数,岂止十人?”坐在洛姓阁主边的矮个道人突然打岔讥讽道。
那洛姓阁主眼睛一瞪:“怎么?师弟像是出去几年就见识大涨了,可是跪过哪位高人了?”
这俩人好像天生不对付,那矮个道人嘿嘿一笑:“见识大涨谈不上,但是比洛师兄高那么一截是肯定的。”说完还用手比划了一下。
洛姓阁主双眼圆瞪啪的怒拍了一下桌子:“姓秦的,你今天是不是又吃饱了没事找事,我看你出去几年本事没见涨,嘴倒是比以前更臭了,感情出去这么多年天天学吃屎呢?”
那秦姓男子也不生气,依然一副笑呵呵的模样。
“好酸好酸,我若是吃屎,我看你就是喝尿长大的,说话酸气冲天,哈哈哈哈。”
老道一听,眼睛瞪得溜圆剑眉倒立,突然爆发出迫人气场,整个大殿除了胖掌门背后的二十七把宝剑纹丝不动外,其余的宝剑都跟着哗啦啦作响,挣脱束缚剑锋直指秦姓男子激射而来,皆欲将其串个通透。
“哦豁,说不过又要动手?”
那秦姓男子也是不慌不忙,左手拿起杯子饮了一口浓茶,右手则轻轻敲击案几,他每敲击一下,激射而来的飞剑便迁移一分,只见他越敲越快满天飞剑最后全部偏移轨迹,直接围绕他周身旋转起来形成一道剑型屏障将其保护了起来。
洛姓老道见状左手虚探像是在空中折取什么物件一般,围绕秦姓男子周身旋转的宝剑就这么被其隔空抽出数把来。
由于被抽出数把剑来,方才围绕秦姓男子周身旋转的剑阵便露出了细微的缺口。
只见洛姓老道凌空一指,那数把剑如同激光一般直接插入了方才剑阵中细微的缺口中。
剑阵顿时崩塌,哗啦啦掉落一地,只有方才被老道折出来的几把剑还悬在空中,而且每一把都顶在了秦姓男子的要害上。
见剑锋锁死,老道得意的笑了起来,那秦姓男子也呵呵一笑指了指老道身后。
老道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佩剑竟然出鞘,剑锋离后颈已不过一寸,两人就这么凝视一番,皆是莞尔一笑,纷纷卸下气劲。
老道一挥手所有的剑便重新归位,他骄傲的说道:“秦常有,若是方才我再推推力,你现在早就成筛子了。”
秦常有一挥袖呵呵笑道:“洛长风,你御剑术再强终究也只是我这棋盘中的一枚棋子,就如同剑屠悬在你脑后一样,一枚棋子怎能与一盘旗子抗衡?若不是念在同门情意上,我早就给你剃个光头了。”
洛长风冷哼一声不置可否:“此地本就有利你天星奕术,若是在殿外,揍的你哭都哭不出来,苏雪你说是不是。”
秦常有笑一笑不再说话。
苏雪便是幻字阁主,看面目年过三十有余,长发如瀑仪态端庄,双眸黝黑似能看透一切。
她怀中抱着一只雪白的肥兔子,正用纤长的手指抚摸着小兔的脑袋,听到洛长风的话微微一笑说道:“二位师兄修为高深各有千秋,我岂能分的出孰强孰弱?”
洛长风扭过头去看向最后一人,“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算了,慕容秋,你来评评理。”
慕容秋便是大殿最后一个人,只见他充耳不闻只是抬头看着天花板。
洛长风见状拂袖将桌上的茶杯拍起,凌空向慕容秋打去。
那慕容秋依旧自顾自的看着天花板,只是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就见那茶杯中的水一跃而出如同活物将茶杯包裹了起来,而后水流成瀑,缓缓将茶杯放在了案几上,一切完成,那股清流便自动流回杯中。
这时那慕容秋才算动了动身子,自言自语道:“这天花板是不是又少了一块砖?”
感情从开始到现在这人都一直在留号。
他低下头只听咔嚓一声,眉头一皱,易昭文见状快步上前赶紧帮其捶背揉肩,过了好一会那慕容秋才算抬起头来,居然是落枕了!
林长清此时心中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这都是一群什么怪人......”
啪啪啪,那胖掌门鼓起掌来,笑眯眯的说道:“精彩!精彩!林长清,你觉得呢?”
这个问题好生突兀,林长清只得跟着附和道:“大开眼界,大开眼界。”
尽管这几人行为动作都是有别常人,但是不得不否认这些人皆是高深莫测之辈,他虽然只见过易昭文与林妙可的对决,但是和现在这群人比起来只能说是小儿科了。
林妙可若是对上他们,可能一瞬间就被秒杀了。
阁主便这般厉害,那这胖的溜圆的掌门应该更是深不可测,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那胖掌门站起身说道:“林长清,你的遭遇我们大抵了解了,也很同情你被带进这个世界,但是恕我等无力,没办法将你送回去,你也听到了,当今世上能打破壁垒的人少之又少,而像这样一念传送的大神通我也是第一次听说,我想那些绝顶高手恐怕也难以做到,所以我们并没有办法将你送回去,除非有一天你碰到了送你来的那位大神通,便有可能回去了,但是那种概率微乎其微。
打铁还需自身硬,自己强大了早晚有一天能重回故乡的,你这一路经历我都听昭文说了,或许冥冥之中天意所向,我们奕剑阁与你有着说不清的缘分,你若是愿意,我奕剑阁愿意传授你修行法术,既斩妖除魔卫道人间,也为你归乡打好底子,你觉得如何?”
奕剑阁有恩与林长清,若是没有奕剑阁没有易昭文,自己早就沦为别人的皮囊,况且掌门所言句句属实,奕剑阁行侠仗义的侠义风范又是他梦想中修真门派应有的样子,当下足站八字双足双手着地,双目坚定叩拜道:“掌门在上,请受弟子林长清一拜!”
林长清叩拜时,四阁阁主纷纷起身,分立胖掌门身后,胖掌门看着跪拜在地上的林长清,不再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取而代之的则是深邃的眼眸,那眸子里忽明忽暗闪耀着淡淡的金色纹理,他看着林长清怔怔出神,好似透过林长清看到了更多东西,片刻后他露出了一个深邃笑容,长呼一声:“迎剑祖!”
只见五人双手合十低头默拜,正墙上那把漆黑的宝剑自行出鞘,环绕大殿一圈后静立在林长清面前,不一会滚滚黑色青烟从长剑涌出。
随着黑烟越来越多,长剑逐渐消失全部化成了黑色青烟,这些青烟久久不散,最后凝成一具人形。
这人只有一个轮廓,外貌衣着皆无从辨认,整具身体唯有一双暗红色的眼睛清晰可辨,只是那眼神充满狂躁之态,配上浑身上下翻腾的黑烟,显得格外骇人。
那黑烟低头盯着林长清看了一会说道:“起身吧。”林长清站起身,看着面前的人形黑烟,心中想道:“这就是剑祖?怎么感觉像把邪剑。”“小子,说话注意点,小心老夫把你吞了。”
林长清骇然,这伙计居然会他心通,他第一次碰到这种玄学法门,一时间全身上下都感觉被拔的精光。
那老者哈哈一笑:“没错,在老夫面前你就像一只没毛的鸡,老夫想看哪就看哪。”那胖掌门轻咳一声:“剑祖,注意点。”
剑祖回过头瞪了胖掌门一眼:“你这小胖子,我都好久没出来了,你自己不也是嬉皮笑脸的,想当年你站在这个大殿上的时候裤子都破了,半边屁股还露在外边,还不是我...”
“行了行了,你不要出来一次说一次。”那胖掌门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赶紧打断剑祖。
剑祖嘿嘿一笑:“不过这么多年你这身材不减反增,真是对不起我给你起名叫方向守。”
“方向守,方向守,方想瘦。”林长清听到此处终于忍不住了,哈哈哈的笑了起来,方向守见状一个箭步上来敲了一下林长清的脑门,“严肃点!”
林长清强忍笑意,憋得好生难受,剑祖见状笑的更开心了,他本就是一团黑雾,笑起来浑身黑烟乱冒,像个大煤球。
“好啦好啦,小子,听说你是从下界来的?”林长清点点头,“真是漫长的岁月啊,诸界大战我都快想不起来了。”
林长清嘎然,这剑祖得多少岁了,还经历过诸界大战。
剑祖回道:“老夫当年可是联军先锋,与无量二人叱咤诸界,立下赫赫战功,那个年代当真是叫人热血沸腾,可惜无量走后再也没有人能同老夫一起这么酣畅淋漓过了。”
说到此处剑祖便不再说话了,目光看向大殿的那些宝剑,那暗红的眼眸露出了无尽的怀念之情,他就这么站了半晌看着大殿正中间的二十六把剑说道:“小子,你可愿拜入我奕剑阁?”
林长清郑重道:“我愿意。”
剑祖点点头,朗声道:“林长清接贴!”
随之拂袖一挥,空中隐约浮现一幅金色古卷,他用手指轻点一下古卷,古卷随之摊开,他单手化笔,在古卷上郑重写下了三个大字“林长清”,而后便交给了胖掌门。
这些做完剑祖摆摆手,看向方向守示意自己要回去了,方向守点点头恭敬地对着剑祖鞠了一躬,目送剑祖重新化回剑型,回到了大殿的正中央。
见到剑祖以回,易昭文赶紧跑到了林长清的面前,上来就是一个熊抱,“哈哈,这下得叫你小师弟了,你得叫我师兄了哦。”一旁的龙婷也走过来表示祝贺,林长清激动的对着易昭文和龙婷深深抱拳道:“见过大师兄大师姐。”三人皆是哈哈大笑,好不热闹。
方向守看着三人也是心情大好,二郎腿一翘又回到方才吊儿郎当的模样,他环顾四位阁主说道:“此子乃是先天木灵根,体质上又颇为特殊,诸位觉得让他拜入哪阁最好?”
秦常有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羽扇来,世外高人一样边扇边笑,每扇一下周身便有无数鸟语花香的虚影环绕:“木乃东方生气本源,主仁义性直情和,我阁奕术之根本便是追求草木万物皆为子,静时可运筹帷幄,动时可掌控全局,若是入我阁中正是对路。”
洛长风在旁边冷哼一声,林长清望去发现他不知何祭出数把飞剑组成一个剑轮悬于后背,当真帅气逼人,看来诚心是要在外形上跟秦常有比试一番。
“若是你这么说,那他去慕容秋那里岂不是更好,雨阁本就主生,自古水木土三灵相辅相成,去雨阁不是更门当户对?”
秦常有瞪了他一眼说道:“真是稀奇,这么好的苗子洛师兄不想让他拜入你门下?”
洛长风摇摇头:“我阁主杀伐,他不适合。”
秦常有嘟嘟嘴道:“那你就别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洛长风好像特别喜欢跟秦常有吵架,甚至说是享受这个过程,一听吹鼻子瞪眼就准备开干,一旁的慕容秋突然说话了:“你们刚才说什么呢?”
众人皆是头大,易昭文赶忙过去附耳在慕容秋身边。
秦常有在旁边说道:“易师侄,捡重点不要添油加醋。”易昭文脸一红赶紧说了几句站在了旁边。
慕容秋点点头,盯着林长清看了好一阵,他眼神空洞,就算是盯着看也让人觉得这人只是在看你,实际上在想别的,慕容秋这一看就跟入定了一样,一直看,直到看的林长清头皮快发麻的时候才点了点头甩下一句:“都行啊。”便扭过头看向其他地方,看样子是又要留号了。
其他人都习以为常,洛长风和秦常有便继续争执起来,只有苏雪全程没有说话,她美目流转若有所思。
方向守左看看右看看说道:“苏雪,你怎么不发言?”
苏雪相当无奈的说道:“我幻字阁从来都不收男性弟子,掌门师兄你是今天才知道?”
方向守恍然大悟拍了一下脑袋,“我忘了,那就剩奕字阁和雨字阁了,林长清,这两阁各有千秋,说到这我就给你简单介绍一下吧,剑字阁乃我派之尖刀,掌管杀伐,每逢战事剑字阁弟子都是身先士卒。
奕字阁乃是我派军师,阁中弟子擅长兵法与谋略之道。
雨字阁管内务,我派日常开销、生计都离不开雨阁弟子的辛勤付出,但是可不要小瞧他们,雨阁绝学听海可是名震天下的杀伐之术,让他们处理内务只是因为阁中弟子大多腼腆内敛不喜战事罢了。
幻字阁只收女弟子,他们以剑为媒,幻术冠绝天下,他们是奕剑阁的影子,刺探敌情,内部暗杀,群体遮蔽都是拿手好戏,幻字阁曾凭一阁之力数次力挽狂澜拯救奕剑阁于危难之中,别看是女子,但是巾帼不让须眉,她们个个都是女中豪杰。
林长清,修真讲究随性,我们并不会强迫你去哪,遵从你自己的内心就好。”
林长清其实最想去的是剑阁,他颇为向往小说中那些剑修豪杰们,剑阁便是如此而且法术是真的帅,只可惜洛长风并不愿意收他,眼下也相当无奈,只得在奕、雨二阁中寻思去哪里更好。
众人知道选阁之事非同小可,就连洛长风和秦常有都不再斗嘴,纷纷静下来给林长清思考的时间,奕阁虽是不错,可是林长清总觉得自己选择那里有愧于易昭文,雨阁有恩于他,但是管理内务并非他所好,当下纠结到心态爆炸。
正在纠结的时候,门外传来一声巨响,好像地板被人炸裂了,众人一惊正准备出门查看时,就见红光一闪,一柄血色重剑自行飞进了大殿,停在了林长清的面前,正是重剑断念!
断念自行出土另在场众人皆是吃惊万分,苏雪和龙婷更是震惊,此剑本就是幻字阁昔日阁主韩秋雪的佩剑,对于此剑过往二人比任何人都熟悉,从未想到此剑居然会自我复苏。
断念立在林长清面前发出清脆的剑鸣,林长清看着这把剑总觉得是如此的熟悉,好像许久没见过的老朋友一般。
他轻轻触碰了一下剑身,当指尖与剑身接触的那一刹那,断念猛的一颤,似欢呼似雀跃一般围绕林长清周身旋转,像是一个活泼的孩子。
林长清突然很想握住它,他伸手一把握住了剑柄,断念顿时如同活物,血红色的剑身剧烈颤抖,剑鸣此起彼伏越来越响,林长清仿佛听到了一个声音在脑海中回响,他下意识的跟着念了出来:“乱我阁者,杀无赦!”
他自己并没有感觉到异样,而对面众人此时俱是骇然,因为此时的林长清身边多了一位女子!
这女子一身白衣,宛如谪仙下凡目视远方,方向守自言自语道:“这便是韩秋雪吗?当真如白雪一般纯洁。”
韩秋雪回过头来,眼中似有着无数的留念,又带着些许不甘,她看向了苏雪,微微一笑,如沐春光:“小丫头,你便是这任阁主吧,卖我个面子破一次规矩,让他去幻字阁吧。”
苏雪面对这位幻字阁乃至整个奕剑阁都有名的奇女子也有着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她深深的行了一个大礼:“弟子得令!”
韩秋雪微笑着点点头,深深看着林长清,最后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慢慢消失的无影无踪。
幻字阁历史上首位男弟子就这么诞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