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伊夫开始学究式地思考这个问题:让她写信老实告诉你,她要去和别的男人上床了,尽管她仍然爱你;或是让她去和别人上床,但是不对你说,照常给你写信,反正只要你不知道也就不会痛苦,好像她还是忠贞的。这两种情况哪种更糟糕一些呢?法伊夫没法确认他喜欢哪种。两种选择都让他的心猛烈跳动,感到有点恶心,但又说不上为什么。一个女人当她的男人不在身边的时候,真的能一边与别的男人上床一边还爱着她的老公吗?法伊夫想也许她能。但他肯定不喜欢这样。这让一个男人觉得赤裸裸的,没有一点保护。法伊夫想到一个女人做这样事情的时候感到不舒服。况且她们都在家,很可能在那里找到一个情人。天啊,在这种被上帝遗弃的地方什么都没有。贝尔曾说过,他妻子是那种生理上要求很强的女人,不是吗?法伊夫挺庆幸自己没结婚。
事实上,当贝尔以前的身份公开后,几乎没有什么反应。之前人们的担心纯属瞎折腾。人们只是好奇地盯着他看一会儿,想他们中间竟会有一个军官。然后这件事很快就被忘掉了。不管怎样,军士长威尔士对贝尔的反应最让法伊夫感到气愤,也激起了他要求公平对待的强烈情绪。威尔士瞟了一眼201号档案,轻蔑地往桌上一扔,开始了他那极其刻薄的讽刺,这种讽刺对任何像法伊夫一样相信人性的人都是极其不人道的,让人感到极端的愤怒。他是这么说的:“哟,这真是一个蠢蛋。我肯定能收拾住这些人。也许他自己会搞明白根本就没有什么战争,为什么要浪费这么几年时间。法伊夫,我敢和你打赌,过不了几天他就会开始发号施令了。”后来证明他完全是错误的,他也丝毫没放在心上。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现在气势汹汹地向法伊夫冲来,眼里闪着疯狂和狡猾。法伊夫尽量要自己去坦然面对来势汹汹的斥责。他悻悻然环视了一下等待在那边的炊事兵们,他们此时紧张地围在食堂管理员身边。法伊夫很庆幸没有告诉那个狗娘养的关于贝尔妻子的事情,不然他又会嘲讽一番。至少那是威尔士不知道的一件事情。
坐在炊事兵们中间的食堂管理员斯托姆上士也注意到了威尔士脸上的表情。斯托姆今年二十六岁,这是他的第三个服役期,他与威尔士的文书法伊夫一样十分清楚军士长的脾气,也意识到了马上会发生什么。在八年的服役期间,斯托姆认识很多的军士长,但没有一个是像威尔士那样的。大部分军士长都是实干家,在处理文字工作上很熟练,也惯于命令别人或服从命令。有一些以前都是嗜酒的老贼,靠着过去的一点表现过活,要不就依靠一个能干的中士帮忙,而总有一天这个中士会接替他。在这两种人中时不时能发现几个在某些方面有点怪僻的人,但绝不是像威尔士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