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岁的宋如卿为集齐画作出书到榕城找灵感。寻了一家客栈居住,名叫“永恒”,有些世俗,但是是一个很美好的词。
到的一周后,她彻底爱上了这座被喧嚣遗忘的古老城市,青山绿水,流水潺潺,像画里的世外桃源,很适合写生。
宋如卿在客栈后院的小凉亭中整理在淮城小镇的画作。
忽掀大风,几张未来得及压住的画被吹走,悠悠地飘落在一个男人脚下。
她看见他弯腰捡起,逆着光朝她走来,午后的阳光甘愿为他做背景。
“这时常刮大风,宋小姐要小心。”走近了,她方才看清他长相——阳光、温暖,带着几分儒雅,声音也是潺潺的暖流,笑着将画递给她。
宋如卿道谢接过,却不解他为何知道她姓宋,眼里有些疑惑。
他似乎看出来她的疑惑,嘴角微扬,右手点了点她画下的署名,是一个小小的隶书“宋”,笑道:“宋小姐字不错。”
宋如卿礼貌一笑,“谢谢。”
“没事,你多在这待几天就是对我最好的回报。”江衡笑着开玩笑,做了个自我介绍,“正式介绍一下,我是这家客栈的主人,江衡。”
“宋如卿。”她礼尚往来地做自我介绍,指了指画,“现在是个画家。”
“我可以看一下你的画吗?你画的很好。”他毫不吝啬地夸奖,与她隔了一段距离坐下,微笑询问。
宋如卿将刚刚飘落的画夹好,语气干脆:“当然可以。”便把一沓画交于他。
江衡看画很安静,只听得到纸张翻页的声音。
宋如卿无意偏头,便看见了他眼里的欣赏和嘴角的弧度,心生欢喜。
他细细地端详着画,她忙着整理另一份画册,两人不甚言语,却意外和谐。
“画那么多,你是要办个人展吗?”江衡把那份画册翻了几遍,不掩他对这些画的喜爱。
“不是,要出书。”宋如卿勾起垂落的头发置于耳后,露出弧度优美的侧脸,摇了摇头。
“这地方是哪啊?”江衡将画还给她,指尖不经意略过她柔软的掌心,微痒。
“那是我故乡淮城的一个小镇,叫水星镇。我很喜欢那里,所以这次出书特地去了那住了大半年画画。”宋如卿说到自己喜欢的地方,眼里迸出了光,笑意盈盈。
落入江衡眼中的她便是这幅模样,明媚、可爱。可她的长相明明是娴静型,一笑起来却整个人都是灿烂活力的,像向阳而生的向日葵。
江衡点头,夸赞道:“确实是个让人喜欢的好地方。”
两人聊了起来,从画作到生活,到旅行见闻,谈得不亦乐乎。
他们时而讲述,时而大笑,时而安静,一下午的时光便溜走了。夕阳西下,天空映成艳红色,宛如晚妆般艳丽。
“走吧,作为你讲故事又给我看画的报酬,请你吃饭。”江衡看天色不早了,率先起身,邀请她。
宋如卿乐笑了,也不含糊,干脆道:“行。我上楼放东西就下来。”
说完,她便拿起东西往客栈里面走,留给江衡一个纤细的背影,裙摆荡出美好弧度。
“宋小姐。”在她即将跨过门槛走进客栈时,江衡叫住她。
宋如卿回头,门上的橘色灯打在她脸上,映得她五官柔和,发丝染上暖意。笑得温柔,问:“怎么了?”
江衡有些出神,被那笑,那景勾走了思绪,一下子忘了为什么叫住她,只想时间停在这一刻,留住这温柔的美好。
以致于后来他回忆起喜欢上她的时候,脑子浮现的竟这个画面,灯下的她回眸一笑,刹那间万物温柔,只剩眉眼间的笑意。
“不说我走了。”宋如卿见他不说话,以为是他逗自己或是听错了,便想转身进去。
江衡急忙出声叮嘱:“榕城昼夜温差大,夜里凉,风大,你下来的时候记得带件外套。”
宋如卿点头,转身进去、上楼。
待她下来后,已是十来分钟后。宋如卿将过腰的长发编成辫子置在左肩,以防被风吹乱,回来又与梳子作斗争;换了套白色运动装,很听话地多套了件外套。
她生怕他久等,急急忙忙地换好后跑下来,到他面前时,有些微喘:“抱歉,久等了。我怕凉,换了衣服,耽误了点时间。”
眼睛带着歉意,脸庞因奔跑有些红润。
江衡有些好笑地看着她,打趣道:“不着急,你跑得再快我们也不能立马吃上晚饭。”
宋如卿笑了笑,没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