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泽沛和刘彤飞开车来到了化工厂,刘彤飞正准备停车,李泽沛瞥了他一眼:“再往前走走。”他伸手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白车,刘彤飞抬头看了看那辆熟悉的白车,是武浩琪的常用车。
他们又往前走了走,到几乎看不到化工厂的时候,李泽沛向右看了看窗外的景色——荒芜,他扭过头对刘彤飞说:“你开车回去留意下武浩琪的动向,我下去散散心,有事打电话。”
刘彤飞点点头,看来某人又把他当做了跑腿的:“好”
李泽沛从车身下来,径直走向那片荒芜的草地。
刘彤飞看着李泽沛离开后,调转车头,原路返回,到差不多能看见白车的时候,停下来看了看眼前的化工厂,多么熟悉,五年前的爆炸,三年前的凶杀,几乎又在他眼前闪过了一遍。
这边,李泽沛在草地走了不久后,回头看了看身后,又转头看了看眼前的灌木草丛,径直迈了过去后,眼前是一条小土路。早在车上的时候,李泽沛就在脑海里来来回回地重复着附近的交通路线,他记得通向化工厂只有一条东西走向大路,而且这条路的后半段周围都是荒芜的草地,但是在草地的不远处还有一条小路,因为化工厂就在高速路口的不远处,为了不对来往车辆造成太大的影响,就从他脚底的这个地方,向北边偏了一百米。
他在这条路上等了一会儿,从不远处来了一辆小三轮车,车上的人大约四十出头,长相偏凶猛,但在看到李泽沛后却又绽放笑颜,大喊着:“兄弟,是出什么事了吗?”
待三轮车来到了李泽沛的面前,李泽沛笑着略显尴尬地说道:“不好意思呀,大哥,我是不远处的那个化工厂的职员,今天被上司说了一顿后,就想自己散散步,结果走着走着就迷路了。”
那位大哥倒是不在意,拍了拍李泽沛的肩,笑着说道:“哈哈哈,兄弟,这都是小事,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大哥捎你一程,咋样?”
李泽沛笑了笑,连忙感谢:“谢谢大哥,大哥我家就住旁边化工厂旁的那个小区。”
那位大哥听后略显惊讶:“有缘呀,兄弟,我也住那边,不过倒是没有你那么好的机会能去大工厂上班,我呀,只不过是个搬运工,而且运的就是些小东西,这不,刚运完货回来就碰上迷路的你了。”
大哥倒是非常健谈,一路上和李泽沛聊着天,只不过聊天是以那位大哥为主,他怕露馅,只能附和着几句。通过对话他了解到他眼前的这位大哥是个不错的好人,学历不是很高,但是对工作很认真,和老婆女儿住在他此行的目的地小区,倒是也巧了,谈话间他无意得知了这位大哥和他要找的那位老爷爷住的很近,倒是关系很淡,大哥说那位老爷爷很怪,自己一个人住着,也不知道有没有儿女,大多数的时候都是一个人躺在门口的椅子上。
聊着聊着,他们就进了小区里面,四处的楼房都不高,一栋楼两三层,墙壁也多处受损,露出原本的石灰色,大哥说他二十年前就住在这里,而且在他搬来之前,那位老爷爷就已经住在了这里看来是个比较有年代的小区。
大哥的住处就在进小区门口的第三栋,他停了车,略显不好意思的说道:“兄弟,抱歉啊,大哥到家了。”
李泽沛知趣地从车上下来:“没事,大哥,够麻烦你的了。”
话语间,一个活泼的小女孩从楼房里探出头来看了看他们,然后高兴边跑边喊道:“爸爸。”
大哥开心地将女孩抱了起来,这时,一位中年女子也从楼房出来,口中喊道:“心如,慢点,你爸刚工作完。”
李泽沛笑了笑,摸了摸小女孩的头。
“咳咳咳。”一阵猛烈的咳嗽声吸引了李泽沛的注意,他转头向声音来源看去,果不其然,是他想见的那个人。
“老钱,快去帮忙呀。”那位站在门口的女士喊道。
他立马将怀中的小女孩放下,连忙跑向躺在躺椅生的老爷爷:“大爷,大爷”
李泽沛愣了一下,也连忙跑了过去,凑身向大哥说道:“大哥,你看看有没有大爷服用的药?”
“对对”老钱连忙摸了摸大爷的裤子口袋,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瓶子,“是这个吗?”
李泽沛接过,打开闻了闻,确信地点了点头:“就是这个。”他倒了两枚药片到手里,将其喂到了大爷的口里。
老钱赶忙将躺椅旁的水瓶拿了起来递给了李泽沛。
大爷喝了几口水,又轻咳了几声,恢复了神志,睁开眼看了看眼前的两人,从躺椅上了起来,沉默地回到了家里。
老钱叹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人没事。”
李泽沛则不满地撇了撇嘴,心想着,看来今天问不出来啥了。
老钱的老婆这时从身后走了过来:“多谢这位小哥呀,我替老人家谢谢你。”
李泽沛一怔,看来这两家的关系倒也不淡,他笑着地说道:“客气,小事。”
而这时那扇门又打开,刚刚那位老爷爷从门里出来,老钱的老婆赶紧向前去搀扶,倒是老人家一挥手,她便尴尬地退了回来。他颤颤巍巍地走到李泽沛的面前,用那双幽深的眼睛盯着李泽沛。
老钱赶紧向老人家解释道:“这位是我兄弟,就住在附近不远处,刚刚就是因为他帮的忙。”
老人家冷笑了几声:“小钱呀,你确定这位兄弟是住这附近的?我在这住了那么久,周围的街坊邻居我都认识,这位小哥,我怎么一点影响都没有呢?”
老钱惊了一下,“这个”
李泽沛赶忙接下了话,尴尬地说道:“老人家,我是刚般过来不久的,还没好好和大家打过招呼。”
“哦——这个样子呀,我还以为你是警察呢?”
李泽沛默默地在心里吐槽着,幸亏自己演技还不错。
老爷爷自顾自地开始嘟囔了起来:“警察还说为人民服务,我遇上的警察,没一个是真心那么想的。”
老钱尴尬地笑了笑:“费老,也不全都是嘛,大多数还是好的。”
老人家听到这句话,冷冷地看了一眼:“哈哈,笑话,要是他们真心的,当初我三番五次地去警察局,就为了改善一下咱们这的问题,可是人家警察怎么说,说我胡说,最后,人警察局长都来泼我冷水。”
周围的氛围一度沉默了起来。
李泽沛皱了皱眉,虽然他并不想触及老人家的伤心往事,但是他觉得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钱大哥,这是怎么一回事?”他装着疑惑的样子问道。
老钱并没有回复,倒是老钱一旁的妻子开了口:“哎,你是新来的,或许不知道,咱们这的水污染这两年一直很严重,费老是咱们这的代表人物,就将大家伙的意见带去了警察局,可是人警察局的人似乎并不在意咱们。”
李泽沛的伪装身份此时便有些尴尬,他讪讪地问道:“是因为化工厂吗?”
老钱尴尬地笑了笑:“兄弟,不用在意,大家伙不会排斥你的。”
李泽沛抿了抿嘴,看来就是因为这个化工厂,这时,电话铃响了,
“钱大哥,费老,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今天多谢钱大哥了。”
老钱笑着说道:“兄弟不用客气,应该的。”
李泽沛又向几人纷纷再见,转身向几人离去。
费老盯着离去的背影,又小声嘟囔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