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她为圆心的一圈人唰的一下齐齐看向迟无双,简直要把她的脸瞪出个窟窿来。
她却视若无睹,只瞧着近在咫尺的侍者那张生冷的面具。
这样细瞧,才发现这面具竟然是他的面皮,上面像是胡乱涂抹着墨汁,以至于掩盖了五官,乍一看就像是戴着一副诡异的面具。
她一面说话还一面打量,那侍者的动作便僵硬在原地,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移过来,竟然有些令人悚然。
迟无双眨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扫过去,每列的侍者都停下来直咧咧地看着她,动作是诡异的整齐划一。
“好生有趣,你们是连体兄弟不成?”
寻常人被这几双眼睛一看,只怕要吓得魂飞魄散,迟无双却不畏惧,还镇定自若地发起问来。
忍冬眯了眯眼睛,侍者手持银餐具的手臂还横在他身侧,他的视线自然垂落在面前光滑到反光的银制碟子上。
透过反光,他看见自己略有些苍白的脸和一身的灰袍,眼里不由精光一闪。
他虽然看不透这个自称阿迟的小姑娘实力如何,但也隐约能发觉她这一路更多的时候是在看戏,这会儿出头实在不是她的风格。
其中奥义他不甚明晰,本来她刚刚乍然出声是带了些坑他的意图,这会儿却不知道看出了些什么端倪,方才那些冒出来的不满又全数消散了。
就在这死一般的沉寂紧张里,方才还正要给忍冬布置餐具的侍者突然直起了腰,手上精致的餐盘打了个弯又放回了餐车里,重新推着车移动了起来。
这个过道属实有些狭窄,才刚好够那餐车的宽度而已,他一副动了怒的模样,路过两人的时候,还能感受到一股子从后背逆刷上来的寒气。
不光是两人这里,其他的侍者也同步着略过了这两条垂线上的客人,直接走了过去。这样一来,整个大厅的席位上,一下子硬生生在迟无双和忍冬这两横排上空了一段。
不乏有几道不怀好意的目光落在两人身上,不说别的,就恐怖游戏师透露的信息来看,没有餐具的人,恐怕合该遭殃。
除了这些或看戏或冷眼旁观的人,一些莫名其妙被牵连遭殃的人更是恼火地瞪着两人,稍远些的地方的人反倒有些不明就里。
迟无双却不把这些目光放在眼里,她这样一挑刺,直接让中间这二十人没有了餐具,然而她还有些不满意,早知道那侍者脾气这么臭,就应该早两步惹恼他,说不定直接就能再多减去二十人。
“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她不在意,不代表忍冬也不在意。
当然,忍冬对这些不甚友好的目光的态度其实和她一样,他要这个解释不过是不想白白蒙冤。
别人把她当成小儿诳语,他可不会这么想。这哪里是个菟丝花,简直就是朵白切黑的大白莲。
迟无双摸了摸怀里安然酣睡的灰皮兔,目光直直地掠过面前不甚友好的目光,说道:
“既然是要死些人的,不如死这些存活率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