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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随顺

清远镇东,有路一条,宽阔坦荡,惯称大道,大道路旁有亭一间,人曰不留,可挡风雨。

清远镇北,有塘一洼,方圆半亩,名唤懒荷,懒荷溏上石桥一架,经年无名,日久斑驳。

清远镇西,有林一片,葱郁深远,谓之四方,四方林中有泉一眼,号之雾沼,四季常温。

清远镇南,有山一脉,巍峨连绵,取名翠峦,翠峦山下有庙一座,尊为八苦,百年有余。

八苦寺内师徒三人,方丈法号引灯,大和尚七盲,小和尚富贵。

凝寒未散,腊八粥香。

佛陀得道之日,无人不想借着吉日在佛前燃上一炷香,请上一只签,讨上一个吉利。

寺中一时间热闹非常,人声鼎沸。

法式完毕,方丈亲往门前施粥,纵是有几个居士帮衬着摆桌洗碗,仍是忙碌无暇。

七盲一身七衣袈裟,暗褐的底色滚着金边,福田格纹,斜绕脖颈,好不气派。此刻正端坐于殿中,满面慈悲,双眼凝重,或诵经,或击磬,或开解劝慰,或含笑不语,或点头示意,或闭目养神。

富贵看得七盲如此清闲,连连叹气,他光是香油就添了四次,莫说搬送香烛和清理炉中残香了,一大上午连口水都没能喝上……

好容易过得晌午时分,信众渐渐散去,才重又让人觉出了寒冬的冷来。

富贵捧着茶碗歇息时,但见山门外进来一位比丘僧,宽身阔体,国字方脸,那偌大的寺门让他一衬,竟也显不出大了。

“师兄自何方而来,又要往何处去啊?”富贵忙迎了上去。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哪有什么何方,又哪有什么来去?”那僧人的回答很是高深,让富贵不敢再问,生怕打起机锋来落了下风给寺里丢脸。

忙引着往方丈处去了。

恰逢方丈面前的新粥刚刚熬好,那僧人倒也不客气,初时还多有拘谨,几句招呼之后便顾自呼噜噜地吃起粥来,待得富贵忙完手头活计再回来时,那锅里的粥已是没了一半。

吃罢了粥,那僧人连连道谢,富贵见他疲累,便引着去了客舍,这一睡便睡到了黄昏时分。说也奇怪,院子里脚步忙碌,钟磬声声,那僧人也未见醒来,倒是香客散去,居士下山,僧众用晚饭时,他顾自醒了找来饭堂。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不错、不错。”那僧人当真好饭量,下午喝了半锅粥,这会儿又是连用了三碗米饭,才放下碗筷。

“敢问法师德号上下?”引灯大师开了口,这一小天过去了,却还不知晓那僧人法号。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什么德号什么上下,哪有德号哪有上下?”那僧人沉声诵念佛号,一双眼却是未曾看向引灯大师。

“法师好修行,可否借度牒一瞧?不然实在不知该如何称呼……”引灯大师被他说得一愣,便是辩经大会上也没有在法号上打禅机的啊,莫不是南北习俗不同?

“啊,德号、贫僧德号释迦。”那释迦说着双手合十,报出了法号。

富贵歪着脑袋看向释迦,满眼疑惑,却被七盲瞪了回去。

“释迦法师可要与我等一同行晚课?”引灯大师含笑又问。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行得,行不得,哪有行得?又哪有什么行不得?”释迦摇头晃脑一翻,长诵着佛号往客舍去了。

天寒,月笼,树摇,烈风。

暖炉里炭火噼啪,油灯下富贵举着经书发呆。

“师父……”富贵叫得迟疑。

“嗯。”七盲正兀自抄经,一行行小楷工整俊逸,灵动圆熟。

“那位释迦师兄不大对啊……”富贵蹙着眉头,越想越是奇怪,总是不肯好好说话,翻来覆去都是那两句,说话也是颠三倒四,哪有人自称德号为何的,这不就跟人说“我贵庚八十”一样吗?而且好像也从未见他诵过经啊……

“嗯。”七盲随口应道,不甚在意。

“他那法号也是奇怪,莫不是度牒上写着释释迦的法号?”出家人本就姓释,然这释也是取的释迦之意,故报法号的时候都是隐去释姓,不想这人竟然只报出了释迦二字,无怪富贵想不通。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什么释迦释释迦的,哪有释迦?又哪有什么释释迦?”七盲停笔看着富贵,好一番摇头晃脑,竟是学那释迦学出了七分神似。

富贵咧嘴笑了许久,七盲却是正色,剪了剪烛芯,看了眼富贵,接着抄起经来。

隆冬,雪烈。

翠峦覆银袄,寂寂佛陀吟。

大雪封山后,八苦寺里便不常见得香客了,释迦也就顺势住了下来。

释迦当真也是不见外,每逢吃饭总是第一个到饭堂,除去洗漱几乎连客舍都不常出,僧值不做,早课不做,晚课亦不做。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富贵师弟,已经吃了三日的杂米粥了吧?”释迦裹着棉衣站在厨房门口问。

“三日吗?是吧。”富贵忙着烧火,随口应了一声。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不若改做些干粮?不吃饱了可如何修佛呢?”释迦懒洋洋坐在大锅旁,踢了踢脚下泡在盆里的番薯,这些时日,他愈发懒怠了。

“谁要修佛?”七盲踏步进来。

“出家人不修佛修什么?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释迦说话总要诵上两句佛号,便是开始忘了,也要在后面补回来,以至于富贵每每听见他说话便觉得不耐烦。

“佛又没坏,何用人修?”七盲说着拿过马扎坐在盆旁削起番薯来。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哪有什么坏,哪有什么修……”释迦甩着步子疾疾走了,不再与七盲答话。

富贵照旧折了柴火塞进炉灶,连头都没抬。

直等得释迦的脚步声远了,才开口向七盲道:“师父,那释迦师兄只怕并非我等方外之人。”

“嗯。”七盲顾着手里的番薯,似是不甚在意。

“他连度牒都没有,只怕是虚冒僧人名号……”富贵早前帮释迦打扫房间时连度牒的影子都不曾瞧见,后来又着他一同上香,发现他竟连大礼都行得杂乱,另还瞧见了释迦耳后一道拇指宽窄的伤疤,伤口的痂都还没脱落,一般的和尚刮头哪里会刮伤那里,大都是第一次剃头时才会弄伤……

如此种种,富贵越瞧是越觉得不对,到了这会儿恨不能都和七盲说出来。

“真又如何?假又如何?我佛众生都普度了,还差他释迦一人吗?”七盲答得轻巧,富贵添柴火的手顿了顿,不再言语。

战乱四起,流民无数,内有匪兵,外袭跶虏,此间莫说化作和尚可落脚吃饭,就是落草为寇烧杀抢掠只怕也有人肯做。

冬梅香远,春风带绿,惊蛰的雷声一过,这世间好像就变得活络了起来,连释迦都勤快了不少,不时往后厨去帮忙。

“师父,酒没了。”富贵举着酒壶,额头沁汗。

今日初一,可七盲旧日藏在后厨碗柜后的酒却是没了,只余下天青色的酒壶,剔透瓷釉对着满天繁星,就是上下颠倒也没能倒出一滴酒来。

“没就没了吧,大殿佛陀莲座下还有一壶,取来就是。”七盲捻着念珠,不甚在意,很是出乎富贵意料。

星追流云去,酒醉无常人。

七盲兀自醉饮,一字未提那壶中酒空一事,倒是富贵诵经诵了许久,仍是静不下心。

“师父,老鼠喝酒吗?”富贵停了木鱼,扭头看向七盲。

“喝。”七盲挑了挑眉毛,点头道。

“那老鼠能喝完酒还能把瓶子扶正放好吗?”富贵又问。

“能。”七盲仍是点头。

“怎么可能?”富贵一口否定,连盘坐的腿都散了开,恨不能跳起来,如此老鼠岂不是成了精。

“你既知道不可能,为何还要问?”七盲举起酒杯,挥袖倒向嘴中,琼液清凉,明月无声。

“师父,出家人不打诳语。”富贵坐回蒲团上,语气带着颓意。

“不是我想说诳语。”七盲举杯挨向唇边,浅浅地抿了一口道:“是你要听诳语。”

富贵怔愣,足有一刻钟,才黯然再诵起经来。

“师父,我的冬衣丢了……”

富贵趁着春晴晒衣,却是越晒越少。

“嗯。”七盲浑不在意。

“方丈,我的冬衣丢了……”

富贵又往方丈处去说。

“那就去做件新的吧,想着给释迦也做上一件薄的吧。”方丈答得倒也爽快。

“师父,昨儿早上在后山树墩底下瞧见鸡骨头了……”

富贵抿着嘴连连摇头,若不是那鸡骨头被山里的野猫叼得四下都是,他恐怕也发现不了。

“嗯。”七盲还是老样子。

“方丈,昨儿早上在后山树墩底下瞧见鸡骨头了……”

“阿弥陀佛,且替那鸡子超度一番吧。来,把这本书送去给释迦,着他细看。”方丈双手合十取出一本讲戒律的经书来。

“师父,功德箱里的钱好像不大对啊……”

富贵每半个月登记一次香油钱,这一次打开功德箱却是诧异得嘴都合不上。不能说空空如也,可就是寥寥可数这词儿都配不上了。清明前的香客那样多,光是他瞧着捐钱的香客就有十几个,可这功德箱里的铜钱加在一起还没有个饼子厚,哪里够得上十个。

“嗯。”七盲连头都没抬。

“方丈,功德箱里的钱好像不大对啊……”富贵急得挠头。

“那就多喝些粥水吧,节省些想也是过得去的。另转告释迦,日后需早晚往大殿诵经,一同行早晚课,不可耽误。哎……”方丈说完也是轻叹。

“师父,大东哥早上来说,昨天夜里大东嫂洗澡的时候瞧见窗户外面有人,追出去的时候还被那人用石头砸了下,瞧着光头长袍,像是个和尚……”

这一次富贵当真说得是咬牙切齿。

“呵!”七盲大喝一声,猛抬头看向富贵,见得富贵点头,却是没言语,转头又接着抄起了经书。

富贵无奈,气得跑去方丈禅房,“方丈,大东哥早上来说,昨天夜里大东嫂洗澡的时候瞧见窗户外面有人,追出去的时候还被那人用石头砸了下,瞧着光头长袍,像是个和尚……”富贵挠了挠头又道,“方丈,昨儿释迦房里没亮灯……”

这一次方丈倒是没有说话,足足好一阵子都没做反应。

“方丈,他几次三番作恶破戒,你还留有面子于他,可这等人物留在寺中不是在抹我佛的面子吗?”富贵很是懊恼,他不懂为何要留释迦在此。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得引灯大师悲声长叹:“人之欲望无底啊……是老衲的错,是老衲的错!”

富贵从未见得引灯大师如此,一时垂首噤声,不敢再说。

“是我佛觉得没了面子,还是你觉得没了面子?”七盲不知何时站在门口,他的经抄完了。

“师父……”富贵微微一怔,双手合十缓缓道,“师父,我明白了,你是说渡人需以恒心耐心辅之,不该这般肤浅,亦不可因着对方顽固、不肯开悟而放弃。我佛慈悲,奈何众生机缘不同,方丈没错,是我错了……”

富贵暗自懊恼,方丈和师父,屡屡教化亦不曾放弃,自己不曾劝化一句,便这等厌弃,实在不该。

不想七盲却甩着袖子,大踏步出了禅房。

“我佛慈悲,大觉有情,然我佛现在不在,有情无情又能如何!”七盲的话自门外传来,脚步声渐远,声音却是清朗,直入人心。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但听得客舍里传来阵阵哀嚎,富贵扶着方丈赶过去的时候,释迦已经被七盲打倒在了地上,硕大的身躯扑在地上,比桌几还要大上一圈。桌几旁一张油纸里包着几个包子,肉香扑鼻,一坛新酒跌落下来,酒水流了一地,浸湿了扔在角落里那本讲戒律的经书。

“为什么打我,为什么打我?”释迦滚爬着想躲在方丈身后。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哪有什么为什么,又哪有人打你?”七盲嘴里学着释迦平日的样子说话,手中捏着戒尺一把拉了释迦回来,反手折过释迦的胳膊,按倒在长廊上。

“要是为着吃肉喝酒,你可打不着我,你也是喝酒的人,我瞧见了的……”释迦抱着头大喊,哪里还顾得诵上一句阿弥陀佛。

“吃肉喝酒罔顾戒律,我不打你。”七盲口中说着不打,抬手就是一戒尺。

“谎称僧人扰秩乱序,我不打你。”七盲又是一戒尺,释迦的头顶登时鼓起一个大包。

“身处清净不尊我佛,我不打你。”七盲又是一戒尺甩过去,正打在释迦的国字脸上,抽得释迦捂着脸好一顿嚎。

“偷盗财物好吃懒做,我不打你。”七盲每一次说不打,这戒尺落下都是一声狠响。

“欲壑难填、不辨善恶,不知悔改,枉费他人真心,我岂能不打你!”七盲一番话,掷地有声,手中戒尺却没了声音,这一次他反倒没有打。

好一会儿,释迦颤巍巍松开抱着头的手,偷眼看去,哪里还有七盲的影子,只引灯大师一人端坐一旁,须眉如银,双目微阖。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出家人慈悲为怀,你们这些秃驴……”释迦爬滚着起身,没了七盲,他便生了些底气,指着引灯大师怒骂。

“人生自在,修佛与否,无可无不可,勤富与否,无可无不可。然你无心向善,却是不可……再等等吧。”引灯大师手捻念珠,盘坐不动。

“什么?等什么?等佛祖显灵劈死你们这些秃驴吗?”释迦胡乱整理着被七盲扯开的衣服,根本不曾在意方丈说了什么。

“等人来。”引灯大师轻声回答。

“等人来?谁来……”释迦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山门外进来两名执刀的衙役。

春深,入夜,料峭寒。

引灯大师盘坐在大殿里,静对佛祖,良久未动。

“师父,方丈怎么了?”富贵站在僧舍院门前,隐隐瞧得大殿里烛火昏黄。

“修佛。”七盲也看向大殿。

“师父,佛坏了吗,要人去修?”富贵想起早先七盲的话。

“佛不用修,人心要修。”七盲摇头。

“师父,我知道,方丈在自责。”富贵垂头折身往长廊去了。

“师父,你也在自责吗?”走了两步,富贵转头看向七盲。

“我佛难度无缘人,责与不责,已非当下之念。”七盲仍旧看着大殿的方向,背对富贵不曾回头。

“会不会,当初便赶了他出去,就不会这样了?”富贵抿了抿嘴唇,眼见着土洼变作深坑,茧蛹生做蛾虫,竹柴燃成篝火,却未能止于损前,满心罪过,难以名状。

“你可曾想过,也许他当初是真的只想来喝碗粥的呢?”七盲摇头,扭身回了房。

富贵不知,七盲不知,引灯大师也不知,也许释迦自己也是不知道的。

善恶好坏,是非真假,总要行去才能知路途曲直,然待得路尽时,便是山石断崖,洪川大海,你也已行至此处,别无他法。

第二日天刚亮,富贵便起身下了山。

一路东行,不留亭依然如故,亭柱高长,六角围坐,蓬草为盖,可遮风雨,不知来去故人,是否曾在此歇脚?亦不知,当初一别,今已如何?

北去不远,便是四叔家的菜地,自慢心去世后,富贵便不常问他家买菜了。四月初的清晨,日暮尤远,朝露未干,地里已见得一双人影来去,躬身行耕,菜田初绿。

“四叔、四婶……”富贵把衣摆塞进腰间招呼道。

“富贵师傅啊,怎么这样早啊……”四叔寻着声音抬起头来,见得富贵,忙抹了手迎了上来。

“四叔,我去打水吧。”富贵说着便扯了水桶往懒荷溏去了。

四叔倒也没怎么阻拦,年年富贵无事时都是要来帮忙的,只是今年再看四叔,原本花白的头发已是白了大半,没到五十的人,脸上的皱纹看着竟似比引灯大师也差不多少了。春夏过秋冬,人生度悲喜,好在秋冬之后又是一抹春来景至,悲喜也当随顺远去。

一路北行,懒荷溏中春水未盛,荷叶未展,懒荷溏上石桥无名,斑驳如旧。

“喵……”富贵正待落桶打水时,但听不远处一声猫叫,却是惊得他险些把桶扔进荷塘。

一只灰色短毛小猫自木丛后钻出,毫不理会富贵,扑着菜粉蝶往一边去了,不是虎纹猫,更不是聚散。

富贵蹲在溏边,呆望着水面上游动的蜉蝣,良久未动,他看得不是蜉蝣,是旧梦。

“砰!”一颗石子砸在富贵面前,激起点点水花,也碎了那水中的旧梦。

是七盲。

“云如何住?”七盲背手立于桥上,仰头望天。

“应如是住!”富贵亦仰头,朵朵飞云,顺风变幻,不曾静住。

“去吧,让四叔晚些多送些番薯来,该酿酒了。”七盲转身南去。

云如何住?欲望如何住?旧忆如何住?

当如是住!

云要怎样停留?欲望要怎样停止?旧忆重重又该如何打住?

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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