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分为东荒、西荒、北荒、南荒,中荒五荒,也被称为西山、北山、南山中山五山。大致区域都相同,不过是各自称呼有些区别。”
容黎解释道:“我秦域独居西荒,可西荒何其大,有很多地方我人族至今为止没有踏足,如昆仑山就连祖师爷都未曾登顶。
我秦人也不过正真占据了西荒三分之一土地,众多山脉江流人烟稀少,诞生出众多山鬼妖灵。
所以秦皇当初统一西荒后,与西荒这千山之间众妖之王暮雪达成协议,封众山鬼精灵神位,让其享受人间香火,共享天地气运,但暮雪和其麾下必须保佑人族,诛杀作恶的妖族鬼魅。从此秦皇掌控西荒人族,而暮雪掌管西荒诸多山神河神。”
“可秦皇不是下令不许人间再祭祀山神了吗?”少女有些不懂。
“是的,如今我西荒人族已经立足根深,气运何其珍贵,它暮雪一介妖族有何荣幸享受。”容黎冷笑道。
“可如此是不是不仗义,有些卸磨杀驴的意思!”少女有些胆怯的说道:“这西荒妖族多少年来帮助我秦域杀掉的外来妖族太多了,早已不被北荒正统妖族接纳,现如今更是被我人族抛弃,它们好可怜啊!而且没有了它们,许多山川河流我人族照顾不到,无端生出众多祸端,如果山神还在,燕真人也不会喋血溶姬峰了。”
“你们这些妮子久在山门只看到一片祥和,却不知这祥和下的累累白骨。”容黎摇了摇头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人族安稳不过千年,千年前人族式微而妖族魔族鼎盛。虽然我人族繁衍速度比妖魔两族快,可自身比不上妖魔,更别说那缥缈难寻的鬼域也对人族虎视眈眈。你知道千年以前那漫长的岁月中,妖魔如何称呼我人族吗?”
“什么啊?”少女有些好奇。
“两脚羊!妖魔称呼我人族为两脚羊,后来更是仔细划分,小孩叫和骨烂,女人叫不羡羊,老人叫饶把火。被奴役的人族白天帮它们干活,晚上各种奸淫侮辱,饿了就杀了吃肉。”容黎的目光好似穿越了时光,回到了千年以前人族那段不堪回首的时代,妩媚的面孔出现了一丝冷冽的杀意。
“后来我人族一直等待时机,千年前那个时代众多人杰出现,如秦皇,如国师于丘山,如大柱国牧沉,如我寒常宫祖师,还有众多众多。打到后来我西荒人族联合中荒神族夏还有南荒人族楚,终于和妖魔两族可以一较高下。
但战争打了数百年,谁也奈何不了谁,如今的我秦域国师于丘山独自一人入西荒这十万大山,会见暮雪妖王,让其临阵倒戈,妖魔两族大败,终成如今这局面。
但你们可知当初秦皇还有那众多人杰是多么愤怒,他们是咽下耻辱才和暮雪达成协议。”
“所以,以后只要碰见妖魔两族,格杀勿论你们明白了吗?没有它暮雪又如何,我人族也可以靠自己的力量,来掌控我人族的土地。”容黎清冷的眸子扫过周围一圈偷听被吓的面色发白的小姑娘,说道:“我人族如今的安稳太平,这繁华盛世,不是靠谁的帮助谁的施舍,而是靠自己自强不息换来的,是靠无数前辈先祖用生命和鲜血换来的。我不管你们今后怎样,但胆敢勾结妖魔,我第一个杀了她!”
容黎摇了摇头,这才过了千年,人妖两族恩怨,年轻一代似乎都不知道了,可妖魔两族灭我人族之心不死啊!容黎永远忘却不了,当初恩师说起这段历史的时候,那张和蔼的脸是多么可怖。
这清平盛世是恩师那一辈人苦苦追来的,那么就绝不能毁在这一辈人手里。谁敢毁了,那么她手中的三尺青锋也不答应。
众弟子看到因为充满仇恨脸变得有点扭曲的容黎,一个个噤若寒蝉,她们刚才听到那番话,其实心里没有多大感触,毕竟那是那是千年前的事了。
如今人族雄起,那段跌入尘埃的历史不过是沧海一粟,但看到平日平易近人的姑姑如今神态,一个个也有些揣测不安。
“姑姑,既然如此那为何我寒常宫不灭了溶姬峰那妖?而且这西凉不是有大柱国吗?怎容得那妖放肆!”一紫衣女子不解道。
“西荒何其大,就单单这西凉就有戈壁、雪山、草原、沙漠、群山河流无数,政令才下达不过几年,众多措施还没有跟上。我寒常宫、无量宗、问道宫要分出大多力量去荒界阻挡偷入的妖魔,而大柱国要防备妖族神族和南荒人族楚国的入侵。”容黎有些疲惫道:“所以现在只有一小点力量,出手镇压已经偷入和原有金身退去化作妖魔的鬼怪。但这只是一时的,等政策通透,措施抵达各处,那这些魑魅魍魉将烟消云散。”
“姑姑,既然如此那么我们为何不绕道而行?”刚才被吓得不轻的一紫衣少女不禁问道。
“绕道?哼,在我人族的土地上,何时需要给妖族绕道?”容黎冷哼一声,说道:“一小妖尔,它不敢来则已,敢来我今日就斩了它!”
“哈哈,这娘们不止胸大屁股翘,口气也挺大的啊!你们人族不是爱称呼我们为妖圣大人吗?怎么在你口中就是小妖了,其实我更喜欢前面的称呼!”
杨烨晕晕乎乎的跟在队伍后面,忽然身后妖风吹起,带着扑鼻的腥臭,一团黑云从头顶飞速而过,只感觉眼前一黑,陷入昏迷。
“好胆,不知死活的畜生,凡人蒙昧称尔为圣,你等真当自己入圣了?既然来了今日就留下吧!”在那妖物出现的刹那,容黎冷冽的眸子一闪,腰间的长剑瞬间出现在杨烨所藏之地,但只不过留下两三点墨绿液体。
“好毒辣的娘们,你就不怕杀了这小子啊?你们人类果真是冷血至极啊!”一只九尺来高,全身漆黑,生的鼠头,背有双翅,双目通红的蝙蝠扇着巨大翅膀双爪抓着杨烨在西南方的高空恼怒道。
“哼!我当什么畜生,原来不过是一只妖丹初成的臭蝙蝠。放下你手中的少年,我留你全尸。”容黎不顾远处龙马车上跪倒哀求的王霜松,俏目一瞪朗声道:“别再说别的条件,你应该清楚,我人族和你妖族没有可谈的。”
“吱吱,你们果然和老祖说的一样,既刚强又脆弱。”蝙蝠妖怪叫一声,看了眼翅膀上三寸有余的伤口,口中吐出一口黑雾,将伤口覆盖,那伤口顷刻间墨绿色的血液不在流淌,张开嘴四颗细长的獠牙插入杨烨脖颈,大大吸了一口鲜血后,说道:“只需要我再吸三口,他就成干尸了,而且他现在中了我的蝠毒,就算我不吸他也活不久了,不吸不是浪费了,并且我更想看看你怎么让我死无全尸。”
“畜生!”长剑飞回容黎手中,容黎飞身而去,剑若惊鸿,已到蝠妖身前。
蝠妖虽然格外猖獗,但也不敢直面剑锋,靠着自己敏捷的速度,一次次险之又险的躲开,只见漫天剑光和蝠影。
“你这娘们嘴皮了的,本事却不行啊!”那妖物狂笑道:“听闻你们寒常宫断情绝念,不沾染一丝情欲,这实在可惜的紧,要不要考虑做个本座的暖床宠物,只需一夜你就懂得其中滋味,哪里还要苦修黄庭做这顽石!”
“孽障,休的胡言!”容黎闻言气的双目怒睁,身体悬于半空,手中长剑脱手立于眉心前,口中念道:“急急如律令!去!”
一点寒光闪过,蝠妖继续腾挪躲避,却只见长剑化作数千剑影将其笼罩,如雨般的墨绿色血液洒落,躲避于虚空的蝠妖惨叫一声,从空中掉落下来,浑身上下密密麻麻布满剑痕迹,双翅只余一只。
“你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受伤的蝠妖向着远处凄呖的吼道:“快快出手,这小娘皮厉害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