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外雨淋淋,庙内燃烧柴火啪啪作响,杨烨双眼迷醉,不知庙外五十里外深山一处山洞里,发出一声怒吼:“谁胆敢杀我的玉姬?”
“砰砰”
庙门又响起,杨烨双眼微斜看着庙门,心中思量难道又来了不张眼的山鬼?
起身打开庙门,风雨依旧袭来,门外站着一白衫翩翩公子,面如冠玉,剑眉星目,青丝被墨色玉簪挽住,风雨虽大白衫一尘不染。
公子身后有一红衣老者,面容枯瘦,目色阴沉,有一丝阴柔气,双手在袖,眸子打量的杨烨。
“打扰公子了,只是风骤雨急,秦殊和老仆魏一德不得已深夜叨扰,看公子方便留宿一夜吗?”公子秦殊微微拱手,语气如春风拂柳,令人自生好感。
“叨扰谈不上,杨烨本也是借宿之人,何来叨扰一说!”杨烨侧身让一主一仆进入庙中,而后将庙门关闭。心中却笑道,秦殊?情书?好有趣的名字。
魏一德本就一直观察打量着杨烨,发现秦殊说出名字时杨烨依旧无所动,阴沉的眸子中不知思量什么,一进入庙门看着神台上的神牛,目色不屑一顾,而后扫过白虎,看着木床目色出现一丝怒意,木床上的白虎只吓得不敢动弹。
杨烨回到木床上,没有管两人,闭目开始休息,而秦殊两人也识趣,在另一边柴火旁魏一德从袖中取出一块毛毯铺在地上,让秦殊坐下休息。
“老奴思虑不周,让公子一路上受罪了。”魏一德小声的说道。
“无碍,本就是我要走这条路,和魏爷爷无关。”秦殊盘膝坐下,闻言只是温和的笑道:“况且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多走些路有宜无害。”
魏一德又从袖中掏出一小桌,又一一掏出一些精美的吃食,还有碗筷之类,一一摆放在秦殊身前的木桌上,而秦殊对闭目的杨烨说道:“杨公子要是不嫌弃,一起吃点可好,出门在外遇见就是缘分,尤其是在这风雨夜庙更是缘分不浅。而且我这里有吃食却无酒,在下厚脸跟杨公子讨几杯水酒,一起饮上几杯可好?”
杨烨闻言浅笑,如此有玲珑心的人杨烨想起了云君云三哥,做起事来总能顾及到旁人的感受。
那老仆袖中应该有储物法宝,或者就是道家无上神通袖里乾坤,后者可能性不大,在无问老和尚遗留的记忆里,会此神通者大荒不过十指之数,大都是隐世不出的恐怖老怪。但就算是前者说明两人来路不同寻常,而且连桌子带了,怎么可能没有酒。人的思维很奇怪,要是平白无故吃别人东西,要么会不好意思,要么会平白低人一等,但要是你付出一点,哪怕微不足道,所有不适就都不见了。
杨烨也不是个扭捏的人,人家盛情邀请,便起身笑道:“那就叨扰了。”
一句叨扰,杨烨和秦殊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杨烨盘膝坐在秦殊对面,老仆则坐在两者之间的一端,从腰间取下酒壶杨烨笑道:“素酒一壶自己酿的,比平常酒水度数高些,初饮不可大口。”
“那秦殊今夜有口福了,想不到杨公子还会酿酒?”秦殊闻言一笑道:“不瞒杨公子,一进庙门就闻到酒香扑鼻,喉咙间的酒虫都被勾出了。”
“哈哈,那就多喝点,我一个哥哥和秦公子很像,要是有机会认识,想来我那哥哥定和公子你痛饮三杯。”杨烨和秦殊魏一德碰杯喝完后说道。
“那要是有机会,秦殊定和杨公子还有那位哥哥一起痛饮三百杯。”秦殊也是个豪爽之人,几杯酒下肚,面色微红道。
魏一德目色也柔和许多,他没有大口饮着,只是小口抿着,时不时拿起酒壶给酒杯添酒。
庙外风雨之中,一团红云粘稠如血,腥气扑鼻,飞速向庙中而来。它本是后天生成的一团污秽,两千年便修出大法力,从此在大荒为非作歹,却在一千年前被一双翅神牛镇压于庙中一千年。
幸好半年前镇压它的神牛不知为何离去,神像更是神气消散,故而它才逃脱出来,但千年镇压修为却十不存一,故培养出一白骨玉姬,专门帮它采食活人阳气精血供它修行。
可就在两个时辰前,它的白骨玉姬与它的联系断了,它怒不可遏,可它本性小心,如今修为十不存一,自然不敢直接杀上去,所以一路压抑的杀性,捉了几只精怪询问,得知只是庙中只一光头瘸腿少年,才敢杀了过来。
魏一德看着和杨烨相见恨晚夸夸而谈的秦殊,心情非常之好,他这公子什么都好,就是有些太仁慈了,就这性格这些年公子过得很不快乐,他有时也想劝劝,可又一想要是不仁慈那还是如玉的大秦公子吗?
“嗯?”
魏一德含笑的眸子一冷,又变得阴沉如水,鼻中暗哼一声,眸子透过庙墙看着十里外的红云,心中杀意滔天。他依旧坐着,右手却一弹、二弹、三弹。
一弹,一支赤色小巧古剑刺穿红云定身躯。
二弹,一支橙色玲珑古剑将污秽想逃脱的魂魄压住。
三弹,一支黄色滚烫古剑将红云污秽煮沸魂魄。
指尖三弹,十里之外,出窍期古妖灰飞烟灭,只有一点猩红疾速逃脱。
庙内杨烨和秦殊不知情,依旧杯盏交错,魏一德又端起酒杯,没有管逃脱的一点猩红,受了他三剑,就算重伤不死,剩下的千年也是苟延残喘。他抿着酒只是看着公子笑着,他喜欢公子笑。
第二日清晨雨就停了,杨烨酒醒时秦殊和魏一德早已不见,这是他头一次宿醉。只余一页信纸在手边,字体秀美有劲,上写:
与兄一见如故,甚辛甚辛。本想亲自告别,但有要事在身,又不忍叫醒兄长,故先辞别,山河人间,有缘再会!弟殊留。
杨烨笑了笑,将信纸放入怀中,拍了拍白虎,说道:“又是一个艳阳天啊!小白我们也该走了,去见见凉城究竟怎么样,上次匆匆,还未仔细一游,这次可要好好逛逛。”
杨烨走后九个多时辰,一群身穿青、蓝、紫三色裙裳的仙子御剑而降庙前。
“纹师姐,今夜我们就在此歇息吗?”一紫衣仙子对唯一青衣女子问道。
青衣女子白纱掩面,只露一细长秋水眸子,柔声说道:“师伯们去察看十里外的古妖气息,我们今夜就在此歇息,等师伯们归来,明日一起去凉州。”
“是!”众蓝、紫裙裳仙子应道。
青衣女子看着远方,柔声低低说道:“烨哥哥,你在凉州城吗?霜儿都成剑仙了,以后就让霜儿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