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烨前世看过一句话，在月色与雪色之间，你是人间第三种绝色。
可惜时间久远，原话是不是如此杨烨已经不怎么记的清了，但此时看着眼前女孩如花的笑靥，脑海中突然冒出这句话来。
此时没有雪色，人间月色很美，地上白虎如猫翻滚在屋檐下的花间，看着从剑中重新飞翔而出的碧鸟，杨烨站立风中注视心中的姑娘，姑娘在月色间绝美。
“哼！”王纹享受着脑袋上杨烨的抚摸，听到杨烨的话语，耸了耸鼻子，表示自己的不满。
“跟个小猪一样哼什么？”杨烨弹了下脑壳，蹲坐在屋顶间的绿瓦上。
“你才是小猪！”王纹同样坐在一旁，笑嘻嘻的看着杨烨。
“你什么时候来的？”杨烨看着孩子气的王纹，又伸手揉了揉她的发丝，不知间语气无比温柔。
“中午到的，和我一起的还有师伯师妹们。”王纹怀中抱着飞鸟仙剑，目光从开始到现在，没有从杨烨身上移开过。
“在寒常宫怎么样？有没有受欺负？”杨烨同样一直看着王纹，目光含笑。
“没有啊！师傅师伯们都待我很好。”
王纹开心的说着自己在仙宫的生活，点点滴滴事无巨细一一说给杨烨听，杨烨很认真的听着，想象着她这段时间的生活。什么第一次修炼打坐居然睡着了，第一次感觉到体内灵气的出现的欣喜，第一次御剑居然恐高不敢飞太高，太多太多，杨烨从她的话语中，好似跟着她把这大半年时光陪她一起过了一遍。
“就是师父把我的名字改了！霜松不能用了，改成一个纹字，霜松可是先生给我起的名字，要是先生知道岂不伤心死了。”王纹眉毛一耷拉，嘴巴撅着说道：“师父说这是宗门的规矩，一进宗门就要和俗世断离，所以以前的名字不能用了。”
“和俗世断离？”杨烨温和的眸子间出现一丝他自己没有察觉的紧张害怕，声音都有些颤抖，却装作毫不在意道：“名字都改了，那以前认识的人呢？”
“师父说一入宗门从此前尘往事都是过眼云烟，以前种种都是梦幻泡影，除了道可以伴你终生，其余一切都如水中月镜中花。”王纹没有察觉杨烨的不对劲，依旧嘴巴不停的说着。
迟钝的姑娘说了好多，才发现杨烨面色漆黑，目光如火，担心的问道：“你怎么了？”
“那么我呢？”杨烨声音沙哑，有些艰难的说道：“我也是前尘往事？梦幻泡影吗？”
“噗！”担心的王纹听言傻兮兮的一笑，脸蛋有些红，手掌摸了下杨烨的脸庞，说道：“你当然不是，你是杨烨，天上地下唯一的杨烨，你答应过我要保护我一辈子的，想偷跑都不行，杨烨和王霜松要一辈子在一起不是吗？”
“嗯！杨烨和王霜松生生世世在一起。”
杨烨点了点头，手掌轻轻将王纹的手握住，少年少女在屋顶上再一次将彼此一生许诺，上一次在雪夜大雪间，这一次在清冷月色间，手掌间的掌纹交错。
“玛玛哈哈！”
杨烨对着夜空一说，从夜空间一只遍体红色的巨鹰飞来，在杨烨和王纹头顶悬绕。王府各角落飞出十数道人影，向着杨烨这边而来，被一驼背老人拦住后，又消失在王府各角落。
“好大的鸟，比我的碧鸟还大！”王纹惊讶道。
“给她一个标记！”杨烨按捺住差点脱口而出的我还有一只大鸟的话，对着王纹一指，向玛玛哈哈说道：“让你可以随时找到她。”
玛玛哈哈翠鸣一声，王纹额头出现一个光点，而后消失不见。
“这次回去后，以后有事我不能来，玛玛哈哈会来找你。”杨烨咳嗽一下，挥挥手玛玛哈哈飞入高空。
“嗯！”王纹自然开心不已，这飞鹰有了她的气息，也不怕进入寒常宫被仙人阻拦，最主要的是两人交流就更方便了。
拜师果真如牧沉所言很简单，第二日杨烨就在牧沉的见证下，拜李凤鲲为师。拜师礼是云君准备好的，六礼束修是莲子、红豆、芹菜、枣子、桂圆、干瘦肉条，这些东西可不是随便拿来用的，自有寓意和规矩。
杨烨跪地双手奉茶，李凤鲲坐在椅子上，接过茶微微抿了口，也没有说什么规矩之类的，从袖中取出一个外表古朴粗狂的砚台，交给杨烨算是回礼，从此李凤鲲为杨烨之师。
礼成杨烨留在凉城一个月之久，这一个月大多在凤先生身边学习，但知识的积累不是一个月可以达成的，所以这一个月杨烨只是大致的接收，好多东西需要时间的消化，和自己阅历增加的理解。
转眼一个月就过去了，杨烨拜别了凤先生后，布褂里小心装着三本凤先生所写的三本书，没有书名里面却记载里凤先生一生所悟，称之为心血也无不可，恐怕任何一本流传出去整个大荒的读书人都会不惜一切够买。
牧沉依旧一袭黑衣，驼着背和杨烨一起走出王府，另一侧便是云君。
“小兔崽子这么急就走？老子的王府当真没有你那山头好？”牧沉瞪了眼满脸苦笑的杨烨骂道。
“山头收留了两麻烦，这么长时间丢他们在客栈确实有些不放心，虽然交代了鸟鼠两位山神照看，但自己不在终究不放心。”杨烨本能的想斗几句嘴，这是半年北荒妖族游历养成的毛病，但看着眼前的老人，终归心头一酸，细心的解释了几句。
“把他们接过来不就行了，亏老子让凤先生收你为徒，我看你小子就是不愿意待在这里。”牧沉此刻将其霸道一面玲离尽致的表现出来。
“鸟鼠山终究是我的家。”杨烨笑着抓住牧沉的手腕，笑道：“老头子你先别急得骂，这里自然也是我的家，但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里，总还是要离开的。”
“屁话！”
牧沉缓缓走着，云君在一侧抿嘴笑着，走了十多米，牧沉开口说道：“你要去就去，反正是个没有良心的小瘸子，记得下次来把你的酒多拿点，喝惯了这酒其它的酒没有味道了。”
“哎！”杨烨点头应道：“老头子你就放心，我会常来的。”
“还有把凤鲲的心血不要糟蹋了，他是个了不起的读书人，你拜他为师是你的狗屎运，说给整个大荒所有人都会说你小子何德何能。”牧沉停下脚步继续说道：“你小子跟脚弱，不像你其余几个哥哥姐姐，在西凉都有自己势力，可你不一样，本想让你入军中锻炼几年，给你自己培养一些嫡系，但你意不在此，我也就随你了，让凤先生收你为徒也是想着最起码走到任何地方别人都会高看一眼你，但也不会长久的，面子还是要靠自己挣。”
“小子明了！”杨烨握着牧沉的手腕，这些话杨烨是第一次听见，却听起来如同遗言一般，心头万千酸楚。
云君在一侧本来笑容满面，此时也面无笑意，牧沉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这他知道，但总是让自己不去想，总让自己认为义父还是那个镇压大荒的西凉王。
“去吧！”牧沉挥挥手，示意让杨烨走，自己不送了。
杨烨骑上白虎，走出几步回头笑道：“老头子照顾好自己！要是……要是感觉累了，就来鸟鼠山养老，小子给你端茶倒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