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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对视了一眼，默默看着摊在桌上的文案，文案堆成小山，一摞摞的带着对金钱的渴望。
“最近入城的人这么多的吗。”莫太凡率先打破沉默，嘴张的老大，震惊的看着桌子上的文案。
“你先看看价格再说。”孙屠辰从案底摸出一张来，将纸抖直，清清嗓子，理了理高领衣，朗声道，“一院一房带耕地，除去牛粪味滔天，夏季可以欣赏苍蝇交响乐，草丛里隐居的蚊子也会热情的亲吻你的肌肤，后院是牛棚，考虑到……”
“如果你不想被打死，就给我闭嘴。”莫太凡面无表情的说。
“那你要找一个可以堪比国家级的律师团队。”孙屠辰讪讪的笑着。
莫太凡瞥了眼孙屠辰，深邃的双眼映出高楼大厦，只不过那是倒悬着的高楼大厦，高楼的楼顶被捅穿了，一块块碎石好像要掉到天空，整个景象都被盖上一层妖异的血红，一切都被静止，静谧无声。
“放心，到时候你上不来法庭。”
孙屠辰张了张嘴，他仿佛在看着恶魔的眼睛。他抿了抿嘴，说道：“你红眼病又犯了？”
“滚……”莫太凡黑着脸，关了倒悬眼。
倒悬眼。
这种眼睛好似一种疾病长在莫太凡的身上，只要莫太凡愿意，倒悬眼便会映射出血红的倒悬城市，倒吓人的。
在医院检查了六七遍也没查出怎么回事，开启倒悬眼的时候血液流动与神经反应都无差异，因为对莫太凡的生活并无影响，这件事便没有去管。
沙漠出现一叶泉眼可能会有人叹这是神迹，可要是你在太平洋里泡着你还会这么惊叹吗？
倒悬眼，只是莫太凡身上诸多疑点中较为显眼的一部分。
不过孙屠辰说的太恶心，臭味相投的两人自知对方性格，莫太凡已经猜到孙屠辰会像《自然科学》那期节目一样，开始讲述苍蝇大哥一生的传奇经历。
虽然莫太凡不知道有对少人会先讲房子优点，但莫太凡知道绝对不会形容的这么恶心。
所以想使唤孙屠辰，他莫太凡还是太年轻。
莫太凡随便抽出一张拍在桌上，说道：“就这个。”
“你确定？不多看看。”
“就这个。”
“好吧，剩下的交给我。”
当然，莫太凡还是有能力毫不费神的让孙屠辰上班。
虽然私人律师一般不会加班，但跟着莫太凡，只要他愿意，有的是机会让律师上班。
其实在镊国买房子就等于买户口，而比较麻烦的就是户口转移合同方面，镊国有一条十分引人唾弃的法律——《户口迁移分期分配法》。
房子被归于商用土地那一处，买房子你必须与卖家协定，说好“这房子未来会干什么，有什么用途”，如果是进行可持续盈利，还要牵扯分红多少。
镊国法律规定，有其余商业用途，必须有所解释，不然会被视为危害财产安全。
乖乖，我只想买个房子住，你给我扯那么多？
农民们当然是很不喜欢繁琐的进程，不会问清，但律师们可不会这么想。
在孙屠辰这种钻法律漏洞的律师眼里，合同就是战争。
每一处细节，必须清晰了当。
不是孙屠辰做的合同，孙屠辰绝不轻易信任，这是莫太凡欣赏他的地方。
据孙屠辰说，他学法前，父亲因为疏忽，错信了合同，被一个律师钻了漏洞，直接把他们家告的破产，他的父亲承受不住打击，跳楼自杀。那之后，孙屠辰立志学法，直至现在。
也是因为莫太凡了解，在没有一个合同模板的情况下，孙屠辰只能现做，而这要耗费他一些心力。
别了孙屠辰，莫太凡也没什么好说的，嘱咐完孙屠辰小心车胎爆炸后，莫太凡也便悠悠回了家。
关于学籍，莫太凡一直会挂到大学毕业，不过因为那所大学前些天全塌没了，莫太凡“转学”转到了隔壁的“武总玄学大学”（顾名思义，研究玄学历史）。
校长爽快的答应莫太凡转学，仁慈的给出奖学金，前提只是别去上课而已。
多么仁慈体面的校长。
莫太凡按照日常洗漱睡觉，期间来了一次号称是“撒旦使者”的恐吓电话，莫太凡并未放在心上，只是提醒了一下公安局，便草草睡下。
恐吓电话，莫太凡几乎每周都会收到，早就习惯了，没什么好怕的，那群人来现实拿枪指着他他都不怕，还怕恐吓？
隔日，莫太凡与孙屠辰在电话里约好在咖啡厅见面后便匆匆起床。
因为被通知买房的老农也会来，据孙屠辰说，那位名声貌似挺响，就算在一线城市也算有钱人，让莫太凡好好打扮。
赫本咖啡厅，在这个城市还算高档，消费额度稍大，抠门的孙屠辰绝不会为了签合同弄这个，想必是那老农请的。
穿上去年参加国典穿的旧黑格子白衫，莫太凡打了出租车前往赫本咖啡厅。
进入咖啡厅，莫太凡便看到一个浓眉老人与孙屠辰坐在一起，他胡茬深密，皮肤较黑，手指的皮肤粗糙，眉宇间笑意显露，举止客气。身前则是一个空椅。
“你好，我是莫太凡，也就是这房子的买家。”莫太凡拉开空椅，对老人伸手笑道。
“你好，我是水行云。”老人颔首，与莫太凡的手握了握。
水行云养殖公司，也是一个发展很好的私人企业。
（其实公司交钱后人人都可以注册，在农民经济水平上升，要雇人帮自己干活后，会被告知必须只有申请公司，有了法律承认才能雇佣，不然不合法。所以有些毕竟富有的农民申请公司不是作，而是法律如此写着）
（基本上，被告知要申请公司的农民已经很富有）
“关于合同，想必孙屠辰已经给您看了。您有什么疑问吗。”莫太凡瞥了眼旁边笑的狼心狗肺的孙屠辰，微笑着说。
“没有。”水行云摇头。
接下来，按照孙屠辰给的套路流程，莫太凡与水行云谈论合同，一切都很顺利，顺利的不像话。
莫太凡心底里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这次买房子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了。
两人谈的甚是开心，在农村生活过的莫太凡与水行云也有很多共同话题，慢慢从合同聊到农业发展，再聊到童年趣味，水行云的笑从应付慢慢变成了真心。
而孙屠辰眼底的神情慢慢从自信变成了茫然与不知所措。
莫太凡心里则是狂笑。
现在就算是咖啡馆炸了，这合同都不会砸。
刚想到这里，挂在墙壁上的电视插进一条新闻：
“插播一条特大新闻！！”
莫太凡笑容逐渐凝固在脸上。
莫太凡忽的扭头看向电视，电视上的画面变成了一处废墟，镜头辗转，可以看出此处经历了难以想象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