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早读课十几分钟前,萧霈川一如往常地走进了教室。心里早就在预想着该怎么跟林遥打招呼,可是他走进来却连林遥的脸都没见到。
那一摞原本放在她课桌左上角的书被放到了右上角,而且比昨天还高出了许多。
林遥的脸完全埋在那堆书的左面,右边的人只能勉强看到她的后脑勺。
萧霈川微微怔了怔,伸手戳了她一下,叫到:“林遥。”
要是在平常,林遥肯定条件反射,立马就抬起头看向叫她的人了。不过萧霈川进来的时候她就早有防备了,所以不仅没有抬起头来,反而把脑袋压得更低,把历史课本拿得更高,脸都快要扑倒书上了。
她今天不太愿意让萧霈川看到她的样子。
她好不容易才把睡眠调整好,结果昨晚上萧霈川两张纸条又让她辗转反侧到大半夜。今早醒来,她发现自己黑眼圈和眼袋都好重。所以,她今天不打算在他面前露面了。
“嗯?”
“你干嘛把头压得这么低?还有,你这书也垒得太高了吧,不小心就会被撞倒的。还有,你……”
还有,你为什么今天要把书放到右边来挡着?平时不都是放在左边的吗?
“……书太多了,我桌箱里放不下了。”林遥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软软的。
“哦。”
萧霈川伸手到林遥的书堆上,拿了好几本书过来,放到了自己的桌子上。
还是没有躲过条件反射,林遥听到自己的书有动静,就抬头望了过去,正好看见萧霈川在把自己的书放到他那里。
林遥直起腰来忙问:“你干什么啊?”
萧霈川:“你那儿不是快放不下了吗?我这儿还行,可以帮你放一点。”
说完,萧霈川露出了充满稚气的孩子般的笑容。似乎在说“你快夸我”。
“可是……”
“可是什么?你把书放到右手边不会挡着你写字吗?”
林遥:“……”
会,当然会。就是因为不喜欢右手写字时有任何阻碍,她才习惯把书堆到左手边,才会喜欢坐右边的座位。
谈话间,林遥才发现自己已经躲人失败,这么早就在萧霈川面前露脸了。她双手掩面,把头埋到了桌面上。
透过指缝,她余光看到萧霈川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桌箱,然后把她的书塞了进去。随后就看见他扭头看了过来,然后对着她的目光,笑了。
她倒吸一口凉气,自己偷看被发现了。
他都看见了,林遥也不用再扭扭捏捏了。她抬起头来,把自己那摞书从右上角推回了左上角。
上课铃拉响了,林遥收掉历史书,拿出英语笔记。
才刚读了几个短语,她就打了一个哈欠,擦了擦眼角冒出来的点点水花后继续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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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学课,林遥又光荣地打瞌睡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啊!!!”
林遥在日记本上写了几笔之后,把日记本暴躁地塞进了桌箱里。
明明数学最差,可她却老是在数学课上打瞌睡。她恨不得拿一把剑来自我了结了。
刚才恍惚间,她都觉得自己在开始做梦了。
萧霈川看到林遥今天确实面容憔悴,想来是昨晚没有睡好。因为太激动了?像他前晚上一样。
他看到林遥因为打瞌睡有些气鼓囔囔的样子,写了一张纸条递过去。
“你要是忍不住,想睡就睡吧。老师上课讲的,我一会儿都给你讲一遍。”
林遥咬了咬牙,回复了两个字。
“不行。”
原则不能破,即使抗争不过,她也是不会妥协的。
对,不会妥协,但终究也还是抗争不过。
林遥清醒了一会儿,撑到下半节课的时候,困意再次袭来。她又开始意识模糊,头止不住地在施展小鸡啄米式了。
萧霈川余光看到后,无奈地摇了一下头。
其实林遥这样想打瞌睡又不能睡的样子,在他看来,还蛮可爱的。
但他还是得帮她一把。
他看准时机,趁老师不注意的时候,抬手往林遥太阳穴附近轻轻弹了一下。
只是轻轻一弹,但林遥猛然就惊醒了,然后伸手摸了摸自己刚才被弹的地方,还有些迷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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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间操结束回到教室,那时候倒是精神,林遥索性再去冲冲冷水刺激一下。
她走上讲台把黑板给擦干净了,然后把擦黑板的毛巾拿到水池那儿冲洗干净。回来后,再把讲台和黑板都擦一遍。
林遥个子高,她只需要踮脚跳一跳就能擦到黑板的最上面。
她在那儿一跳一跳地擦着黑板的最高处,一心要将整块黑板擦到锃光瓦亮。
丁涛走进教室,罗染随后。
丁涛:“今天怎么这么勤快,擦得挺干净嘛,以后黑板都让你承包了算了。”
罗染:“要不要我帮你擦一下上面的,你这一蹦一跳的,不累吗?”
林遥回头看向一米八五、比丁涛高出一大截的罗染,说到:“非常不累,我很乐意。你要是有闲心,那你下次值日的时候,自己用心一点。”
说完,林遥扭头蹦跶了两下,擦掉最后一块地方。
萧霈川走到门口的时候,正好听到林遥在跟罗染讲话。只见她把身体扭转过去,一手按着抹布高高地撑在黑板上,一手叉腰,既得意又神气。
随后就看到她蹦跶了两下。个子高的女生蹦跶起来,怎么这么俏皮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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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遥再去洗了一遍抹布之后回到座位上,自己的书堆下面放了一罐咖啡。她拿起咖啡看了看,下意识地看向右边的萧霈川。
萧霈川表面上是正盯着被林遥擦得干净到反光的黑板,实则余光从林遥下来后就一直锁定着她。
他余光看到林遥看了过来,他便装作漫不经心地说到:“这样下面两节课,你就不一定打瞌睡了。”
旁边的丁涛伸手一把抢过林遥手里的咖啡,他笑道:“虽然上次模考你重新考回了第一,可是你要是再上课打瞌睡,说不定啊……什么叫尊重对手你知不知道?你不能让萧霈川觉得他胜之不武,咖啡都给你买来了。”
随即,丁涛向萧霈川问到:“是怕胜之不武吧?”脸上的笑变得有些狡黠。
萧霈川白了他一眼,“放回去。”
林遥听到他开口,想到昨晚上他看到丁涛喝了那杯奶茶时候的脸色,赶紧将那罐咖啡从丁涛手里抢了过来。
林遥:“你个乌鸦嘴,我上课打瞌睡的事情你要让全班都知道吗?”
还有,萧霈川给自己买咖啡的事情,他也要让全班都知道吗?
前面的罗染刚转过来想凑个热闹说句什么,林遥立即开口向丁涛喝了一声:“丁涛!”眼神恶狠狠地盯着他,仿佛下了一道死命令。
不管三七二十一,丁涛立即捂住了罗染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