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丢丢磕到了额头,伤口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医生说孩子还小,为了以防以后会留疤,选择了给丢丢用了缝合胶水,就跟美容胶一样,有修复的作用,愈合了之后不细看会看不出痕迹的。杨若曦听完感激的对着医生叠声说“谢谢”,谢谢医生设身处地的为孩子细想。
这几天有了护工的帮忙,杨若曦也相对轻松点,与护工轮值休息。白天又有林斯齐的管家张妈,一日三餐准时准点的送吃的过来。东西准备得特别精致可口,丢丢每次看到都会特别开心。张妈送来了食物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照例询问一下丢丢的情况,嘱咐杨若曦多休息,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虽然丢丢的情况不是特别严重,但是毕竟流了挺多血的。杨若曦也不敢大意,愣是让丢丢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等到伤口愈合得差不多才考虑出院。丢丢每天有那么多既好看又美味的东西吃,又有玩具玩,也是住得不亦乐乎。
林斯齐中间过来了一次,是隔两天后晚上,8点左右到的医院。估计是刚下班就直接过来,身上还依然是西装革履的整齐模样。拎着一盒擎天柱变形金刚套装的玩具来给丢丢,丢丢两眼放光的看着林斯齐,不敢接过手。因为妈妈说过,不可以拿陌生人的东西。
尽管特别喜欢这个玩具,但是丢丢还是忍着没有动。杨若曦看着丢丢的样子,还是不忍心让他失落,便轻轻的对他说,“叔叔送给丢丢礼物,你要跟叔叔说谢谢喔。”
丢丢听到妈妈松口了,立马接过礼盒,对着林斯齐甜甜的说,“谢谢叔叔,我太喜欢这个玩具了。”林斯齐看着丢丢欢天喜地的笑脸,也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转头询问了杨若曦,丢丢的情况,杨若曦简单的说了几句,无外乎就是现在没什么大问题了,让林斯齐工作忙的话,不用特意过来。
林斯齐看了看杨若曦,不说好也不说不好。随意的坐在丢丢的病床边上,帮丢丢拆开礼盒,陪着他一起玩游戏。杨若曦看着林斯齐把她晾在了一边不搭理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跟他共处,便出来了外间,坐在了沙发上,静静地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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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大概半个钟,林斯齐慢慢地走出来,轻轻带上里间房门。看了看杨若曦发呆的眼神,一声不吭的坐在了她旁边的沙发上,一瞬不瞬的看着杨若曦,就是不说话。
杨若曦被林斯齐看得头皮发麻,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也不敢贸然开口。只好把眼光转到别处,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林斯齐看了她好一会,才平静地说了一句,“等孩子出院了,搬过去我那里住吧”
杨若曦一听,一脸愕然的看着他,以为自己刚刚是出现幻觉了。“不,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杨若曦轻轻的说了一句,“我可以照顾好丢丢的”。
“丢丢的事,你一直瞒着我,打算瞒着多久?你这是准备瞒着我一辈子,让他一直叫别人爸爸??”林斯齐听到杨若曦的拒绝,扬起了眉,一脸不悦地问她。
“丢丢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是我的。”杨若曦看着别处淡淡的说,“我们的事情,不用你管。”看来他是真的知道了,怪自己太天真了,还以为他这辈子不会知道。
世界虽然很大,但是地球是圆的,不是吗?哪里可能会有不碰面的时候,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密不透风的墙。
况且,丢丢跟他还长得那么的相像,浓眉大眼犹如复制一般,林斯齐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没有关系?”林斯齐看着杨若曦说,“没有什么关系?血缘关系还是法律关系?”
杨若曦低着头,默不作声。
“那行,正好在医院,明天就安排一个亲子鉴定,这样也就真相大白了。有没有关系一清二楚。”
“你……”杨若曦气急地瞪着他,“你想干嘛?到底想干嘛?”
“没干嘛,我只是想知道,丢丢是不是我的孩子”林斯齐一字一句地说道。
“知道之后呢?”你想把他要回去吗?这话杨若曦不敢问出口,“知道之后,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林斯齐不明白她的意思,但还是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什么是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杨若曦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你能不能放过我?当作我们从来没有相遇过,我只想过平静的生活。”杨若曦哀伤地说
“我想是不能。因为我无法当不知道!孩子是我的,你却隐瞒了我5年,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林斯齐一瞬不瞬地看着杨若曦,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狠心。
你要过回平静的生活,那我呢?
“你在怪我?”杨若曦诧异地看着林斯齐,“我不该怪你吗?你让我们父子分隔了5年,从来没有告诉过我孩子的存在,”林斯齐一字一句的说道,“如果不是这次在医院碰到,你是不是真的天真的以为我们这一辈子就从不会见到?”
杨若曦双手无力的抱着自己的双腿,把脸俯在了膝盖上,一动不动的。
突然漫无边际的忧伤席上心头,杨若曦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或者说,不知道应该怎么跟他说。
应该从何说起?还有说出口的必要吗?
林斯齐也不再说话,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一时间,室内一片安静,一种让人觉得无比诡异的安静。
突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破了室内的僵局。是林斯齐的助手打来了电话,提醒林斯齐明天去北京的航班时间。“知道了,”林斯齐挂了电话,拿起沙发上的外套边往门口走,边说,“这个事就这么说定了,丢丢出院你们就搬过去我那里,我会让张妈拿一套钥匙给你。”
杨若曦一脸疲惫都看了林斯齐一眼,不说话。林斯齐也没打算杨若曦回答他,话说完打开门就直接走了。
林斯齐,你到底想干嘛?想来跟我抢丢丢吗?当初,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怎么找你都找不到。现在,你又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面前,到底想干嘛?~
杨若曦好久没有这样子难受过了,过去五年的记忆被她刻意封存在内心深处,从来刻意着,不让自己去触碰,就怕一触碰,就是满手的鲜血淋淋。
然而这一刻,
因为最近重新遇上林斯齐,因为刚刚林斯齐的那一番话,好像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了。
那些刻意压制着的或开心或甜蜜,或撕心裂肺或暗自神伤的过往,有种想要破壳而出。杨若曦感觉自己有点压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