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擦,这美妇人该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陶峰正在胡思乱想,一旁突然传来了嘤嘤的哭声。
“小神医,其实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老爷子的病恐怕是没救了。”宋红梅边哭边说。
但陶峰一观察,心里忍不住想笑。别看这女人哭的很痛,但一点眼泪都没有。
宋红梅哭了几声,见陶峰没有要接话的意思,只能尴尬的继续说,“老爷子喝不进水,吃不进饭,连翻身都困难,躺在床上那是活受罪啊。我们作儿女的看在眼里,心里也难受。昨晚我已经问过老爷子的想法了,今天你给他一个痛快吧。”
说完,宋红梅轻轻的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你是说……”陶峰故意装出没听懂的样子。
“对,别让老人家活受罪了,送他去极乐世界吧。”宋红梅说完,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了过去。
“里面是二百万,密码六个8,就当你的出诊费了。”
陶峰没接卡,而是冲宋红梅笑了笑,“如果我说,我真的能治好唐老爷子的病呢?”
“小兄弟,你知道老爷子得了什么病吗?就敢夸下海口说能治好。”宋红梅的脸色迅速转冷,伴随着语气也不客气起来,“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道理,你懂不懂?”
“我当然懂。”陶峰笑道,“我拿了唐家的钱,自然要治好唐老爷子的病,这么做有什么问题吗?”
“你……”宋红梅气的说不出话。
在宋红梅的观念里,她老公是家族长子,理应继承唐家所有的产业,但唐老爷子自从生病之后就特别的糊涂,多次说要立遗嘱,分家产。
要是几百万的小钱,分一分也就算了。但唐家几百亿的资产,岂能这么轻松就便宜了其他几个儿子?
原本宋红梅还想从长计议,找机会说服老爷子放弃分家产的想法,但前两天从家族律师那里知道了确切消息,说老爷子已经打算立遗嘱了。
这下宋红梅彻底急了,一旦遗嘱立好,就彻底完了。正发愁怎么办时,陶峰很及时的出现了,声称自己是江北何神医的徒弟,能治好老爷子的病。
昨晚的电话是宋红梅接的,听了陶峰的介绍,她也觉得陶峰是个江湖骗子,原本想直接挂断,不予理睬。但转念一想,一个借刀杀人的毒计迅速成型。
宋红梅很清楚,安乐死这种事儿正规医院是不会同意做的,现在让这个傻呵呵的年轻人动手,最合适。
于是,为表示诚意,她毫不犹豫的满足了陶峰吃爆炒肥肠的要求,还迅速解雇了大堂经理周伟,作为交换条件,陶峰今天必须过来给唐老爷子看病。
在宋红梅看来,只要能让老爷子在立遗嘱之前迅速咽气,什么条件她都能答应陶峰。
原本小算盘打的很好,但宋红梅千算万算,愣是没算到在计划的最后一步,竟然卡壳了。
陶峰这个臭傻逼,关键时刻,竟然怂了!
“姓陶的,你知不知道是谁让你过来的?”宋红梅一字一句道。
“我知道啊,但电话里你说的很清楚,请我过来是给老爷子看病,而不是杀人!”陶峰故意把声音说的很大,吓得宋红梅赶紧伸手去捂他的嘴。
“你他妈的小声点!”宋红梅恨恨的骂道。
“你要是不心虚,怎么会觉得……”陶峰话没说完,就被宋红梅直接打断。
“滚滚滚!满嘴屁话!立马给老娘滚,我不想再看到你!”宋红梅打开卧室门,直接下了逐客令。
要不是有事儿求着唐老爷子,面前的这个泼妇敢这样说话,陶峰早就大耳刮子伺候了。
“宋红梅,你那点小心思谁不知道?奉劝你一句,差不多行了,别太过分。”陶峰丢下一句,扭头就走。
身后则传来宋红梅恼羞成怒的叫骂声,“你这个狗屎一样的东西!再敢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老娘撕烂你的狗嘴!”
宋红梅骂完,担心陶峰出去乱说,又快速跟了过去。
“臭小子,今天的事儿你最好烂在肚子里,要是敢说出去半句,小心你的狗命!”
面对宋红梅的威胁,陶峰只回应了一个长长的哈欠。
两人一前一后刚到前厅,一个气宇轩昂的中年人就推门进来了。他是唐家的长子,也是宋红梅的丈夫,唐云飞。
唐云飞看了看一脸铁青的宋红梅,又看了看陶峰,顿时皱起了剑眉。
“他是谁?”唐云飞问道。
不等宋红梅开口,陶峰抢先说道,“我是唐夫人请过来给老爷子看病的大夫。”
“哟,巧了,我也花重金从江北请来了一位大夫。”说着,唐云飞指了指身后一位脸色苍白的年轻人。
“哎呀,同行啊。”陶峰伸出手,但年轻人只是高傲的看了他一眼,丝毫没有要握手的意思。
陶峰只能尴尬的把手收回来,一旁的唐云飞则赶紧打圆场,
“不知这位小兄弟,师从何方啊?”
“师从江北何家,何昆仑老先生就是我的恩师。”陶峰回道。
就在这时,那个目中无人的年轻人突然开口了。
“呵呵,真是巧,我就是何昆仑的亲孙子何全优,为何从来没有在江北见过你?”
“那个……嘿嘿。”陶峰挠着头,被人当场戳穿谎言,竟然一点儿都不紧张,反而大言不惭的来了句,“估计你太忙,平时没注意到我吧。”
“有这个可能,毕竟我精力有限,没工夫注意那些下三滥的阿猫阿狗。”何全优冷笑道。
在他眼中,陶峰无非又是一个打着江北何家的名号,招摇撞骗的败类。
之前何全优对这些败类深恶痛绝,认为正是他们的存在,让人对何家产生了误解。但这两年他渐渐释怀了,毕竟这些败类就跟蟑螂似得,只要何家存在一天,就根本不可能铲除干净。与其跟这些败类针锋相对,不如多花点精力来提高自己的医术。
所以今天看到陶峰之后,何全优除了厌恶之外,竟然还有点儿可怜他。
因为两人一看就是同龄人,但同人不同命,他被何家誉为百年难遇的医学奇才,从小含着金勺子长大,更是深得爷爷医术真传。而陶峰不过是一个在社会底层摸爬滚打的臭屌丝罢了,靠招摇撞骗来混口饭吃。如果不是今天偶然相遇,两个人就像生活在两个不同的世界,根本就不可能有交集。
所以何全优没有继续揭穿,不是顾忌陶峰的面子,而是对待这种蟑螂般的垃圾,他连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唐云飞不知道何全优心中所想,他以为两个人都是何神医的徒弟,只是互相不认识而已,当下热情的招呼起来。
“唐先生,我时间有限,直接看病吧。”何全优高傲的说道。
“好好好,这边请。”唐云飞引着两人上楼。
几人来到二楼最里面一处僻静的房间,推开厚重的木门后,看到病床上躺着一个虚弱的老人,脸色憔悴,两眼紧闭,鼻子上戴着呼吸机,仪器上显示的心电图极其不规律。
“这种情况多久了?”何全优迅速进入状态,一边给老人把脉,一边询问病情。
反观陶峰,除了最初看两眼之外,全程都在专心致志的抠鼻屎。
“差不多半年了吧,夏天的时候还好好的,一入秋就不行了,去医院检查过好多次,也找不出病因。”唐云飞从柜子里掏出厚厚一沓检查报告,但何全优连看都没看一眼,而是掏出随身携带的一个布包,打开后里面是密密麻麻几百根银针。
“老爷子这是邪火入体,病情拖得太久,普通的方法已经不管用了,要想痊愈,只能剑走偏锋。”何全优说道。
通过刚才的问诊,何全优发现唐老爷子脉象之乱,他出师这么多年,竟然还是头一次遇到。不过这样也好,病重出神医,普通的小病怎么能衬托出他医术的高明呢?
“具体怎么做?”唐云飞问道。
“行针,用我们何家祖传的针法,逼出老爷子体内的邪火。”何全优说完又加了句,“不过这种方法太过霸道,我也只有七成把握,如果失败……你们就准备后事吧。”
唐云飞听后,脸色瞬间变了,十分纠结的搓着下巴。
七成的把握,似乎也还可以,可要是万一……
唐云飞正在沉思之际,一直沉默不语的陶峰突然开口了,“其实不用冒险,还有另一种更加稳妥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