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都大帅府门前
导游背着扩音器,摇着红色小旗子,一口浓浓的东北大碴子味儿,冲着面前十几人的小队伍道:“大帅府就是咱们今日参观的最后一站,大帅是谁相信大家都知道吧,不用我说了吧。”
队伍中一个大高个子男人傻傻一笑,道:“东都大帅周宗盛谁还不知道呀,小学课本上都有,咱可是接受过正宗的九年义务教育的。”
“少帅周策可是人尽皆知的花花公子耶。”大高个子男人身旁的女朋友对着大家一副‘你懂的’表情说道。
“好啦好啦,别扯犊子了,赶紧进去吧,别堵在门口了。”导游挥了挥小旗子,招呼大家进府。
一群人跟着导游悠闲的走进价了大帅府。
“大帅府,周策,周子卿……”
“锦瑟,你发什么呆呢,念叨什么呀,导游都进去了,咱们也快点进去吧,逛完大帅府咱们就可以回京了。”落在队伍后面的淡黄色连衣裙,娃娃脸的女孩推了推她旁边一身白裙,清瘦的女孩。
白裙女孩像似清醒过来,眼眸微闪,淡淡一笑,道:“没什么,绵绵,进去吧。”
刚走进大帅府便听到导游指着两尊雕像道:“这便是少帅与夫人的雕像了,这大帅府啊,到处都可见少帅与夫人之间感人至深的感情。”
“导游,少帅与夫人既然感情至深,那么为什么少帅又留下了个花花公子的名号,据闻少帅当年冲冠一怒为红颜,为了宁三小姐可是差点与这位宋夫人离婚。”大高个子的女朋友不满导游的讲解,瘪了瘪嘴,不高兴的掐了大高个子一下。
大高个子被掐的一个激灵,知道自己女朋友是少帅与三小姐的cp粉,忙帮腔道:“是呀,少帅与三小姐在一起时可没有什么花花公子的称号,可惜了三小姐红颜薄命,不到三十岁就去了,之后少帅才,整日留连风月场所的,可见宋夫人完全就是个摆设。”
“没有一个女人在宋夫人活着的时候进少帅府,这不也证明了少帅对夫人的尊重与爱吗?”导游郑重其事的道。
“我想导游肯定是站大房宋夫人的,肯定是宋夫人的粉丝。”黄衣女孩绵绵小声对身旁的锦瑟道,“不过你说电视上那么多关于少帅的故事,到底他最爱谁呀。”
“宁三小姐吧。”锦瑟看着面前一身军装的少帅铜像淡淡道。
大高个子见女朋友与导游各执己见,打圆场道:“少帅真正爱谁与咱们其实也没什么关系,不是当事人,永远没办法了解当事人的想法。”
“好啦,接下来是自由参观时间,你们随便逛逛吧。”导游许是听腻了这样的争论,不想再做多介绍,毕竟大帅,少帅太出名,也无需过多介绍。
“我想一个人去西阁看看,绵绵你一个人逛ok吗?”锦瑟对身边兴致一般的绵绵道。
绵绵挥了挥手,“你去吧,我去帅府后院溜达溜达,这帅府可真大。”
锦瑟点了点头,便一个人走向了偏僻的西阁,走进西阁,便觉得一阵阴寒,一点阳光都照不进来,确实不是适合人居住的地方,照理说这样的房间应该是当时大户人家的杂物间或者储存室才对,可大帅府的西阁却家具饰物摆放的井然有序,俨然一副有人常住的样子。
大帅府有那么多值得参观的地方,自己却偏偏被这里吸引,一门心思的想往这里来,到底是为什么?
自己在巴黎普修斯顿学院学设计,正是考研阶段,却因为每晚都重复做的一个梦越来越清晰,像着了魔一般回国来到了东都,梦中的男女好像是宁三小姐与少帅,梦中的宁三小姐似乎和自己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锦瑟在这阴冷的西阁两眼无神,放空。
我记得这西阁的所有东西,挂在墙上的那副万一白大师的落霞图,欧式风格的家具,主卧里梳妆台上那个精致的百宝匣子,每一件都像是我自己亲手摆弄过的。
都说西阁是大帅六姨太的住所,可我觉得不是。
“锦瑟,百年了,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突然凭多出一道声音,如寒冰般清冷的女声。
“谁在那说话,什么百年。”锦瑟一时间少了往日的淡然,急切的神情挂了满脸,好像快要寻到答案,却又迟迟不得的样子。
“百年了,我只能在你梦中出现,不断的召唤你回来,到了该回去的时候。”
“你是谁?”锦瑟紧绷着的神经突然像是得到了突破口般笃定的道:“你是宁三小姐。”
“是,我是宁三小姐,宁锦瑟,也是你,回去吧,很多人等着你。”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是你,你生在民国,而我却是地地道道的现代人。”锦瑟突然脑子一片空白,失去了意识。
“锦儿,快快长大,我的锦儿以后定会一生平安无忧,阿爸会保护锦儿一辈子的。”
“锦儿,快看,大哥考上西林军校了,大哥终有一天也会像阿爸那样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保护锦儿。”
“瑟瑟,快来呀,据说这次程夫人家举办的舞会少帅会参加哦。”
“你叫锦瑟,锦瑟无端五十弦,可真美。”
“你忘了锦瑟的最后一句是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你认为他是真的在乎你吗,小姑娘真天真,你让他现在就和妻子离婚,娶你,你看他答不答应。”
“宁家的脸都被你宁三小姐丢尽了,什么不学,偏偏去爱人家有妇之夫,真是有辱门风,宁家之不幸啊。”
“奔为妾,就算你宁家再家大业大你也进不了周家大门。”
“我现在不能娶你,但是终有一日我会同她离婚,迎你进门,再等等,等我。”
“锦瑟,值得吗,他不会来了,跟我走吧,我会照顾好你的。”
“锦儿,阿爸的乖锦儿,该回家了。”
“锦瑟……”
似乎有很多声音在告诉我这个故事有多糟糕,但我好像着了迷般一头扎了进去,所有人都劝我不能,不可以。
离家出走,为爱私奔,让家族蒙羞,插足别人的婚姻,这好像都是说的我。
到最后我都不知这辈子到底因何而活,浑浑噩噩了一生,尽管不过区区二十六载。
好想认认真真的重来一次,做个别人口中优秀的人。——宁锦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