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策一到客厅,发现程季之一副着急模样,在客厅中走来走去,客厅中除去程季之,只剩几名守卫,宁湛不知去向。
程季之一见周策,忙要上前,周策顿时表情严肃,程季之平日里不是一个容易着急忙慌的人,除非是真有急事。
等到程季之上前,也不说话,只是朝周策使了个眼色,示意出去说话。
周策了然,向身后跟着的宁景致礼貌性的告辞,便带着程季之出去了。
身为东都少帅,就算再不满那人,但是本就是自己不请自来,离开时该有的礼节还是要到位的。
一出宁府大门,便发现不远处又停了辆车,程季之指着那辆车道:“你去见宁三小姐没多久,宁府守卫便通知我,我府上来人了,一出来,发现是小曼,咱们这回估计是被宁湛那老狐狸摆了一道。”
周策神色如常,从宁湛突然松口同意自己去见宁三,就已经察觉到中招了。
周策两步走到那辆车门口,拉开车门直接坐了上去,程季之也随之跟着拉开副驾驶车门,坐了上去。
车内,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正端坐在后座,少女一头齐耳短发,带着黑色的遮阳帽,精致的小脸上满是不悦神情,少女正是周策异母的亲妹妹周小曼。
副驾驶的程季之上车后就一直假装看车窗外,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在东都谁不知道周小曼这位小煞神不好惹,难缠的紧。
“你怎么来了。”周策开口问道。
周策不问还好,一问周小曼便来气了,恶狠狠的瞪了周策一眼,指着前排的司机道:“开车。”
司机一听,吓得一个哆嗦,忙将车发动。
车子安静的驶离了云观山,周小曼见周策完全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忍不住转过身,看着周策,不悦的道:“哥,这次你怎么能一个人孤身犯险,怎么能犯这么低级错误,东都那边传来你被暨军抓的消息,周湛那只老狐狸乘机向爹索要十三港做为放你的筹码,爹本来是不信你会被抓的,你倒好,自己送到人家门前,要将十三港双手捧上给人了。”
“够了,十三港会拿回来的。”周策打断了周小曼的长篇大论。
“不够,我还要说,家里多少双眼睛盯着你,那群姨娘巴不得你被抓了,回不去,你倒好,巴巴的跑来给她宁三道歉,哥一个宁三比得过十三港吗,他们怎么不去抢啊。”周小曼越说越激动,抓起周策的胳膊便捶了上去。
“周小曼,你疯够了吗,十三港给他们了又怎样,你想暨军现在就与咱们对上吗?”周策抓住周小曼捶打的手,一字一句的看着周小曼的眼睛说道。
“我是气不过,你不会真将人撞傻了吧,不然人家怎么这么大动肝火的找你麻烦。”周小曼知自己闹不过周策,也不敢在周策面前太过放肆,只好转移话题。
听闻宁三被撞成了个傻子,所以宁景致才会发了疯似的想要报复。
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周策不禁觉得脑仁疼,伸手按住额头道:“又是在哪里听来的疯言疯语,若真是被我撞傻了,就不是一个十三港的事情了。”
周小曼一撇嘴,“拉倒吧,我就不信宁湛会为了个女儿做出什么有损利益的事情,生在乱世,世家子女注定了会成为维护利益,相互制约的筹码,谁都逃不过。”说要还同情的看了眼周策。好似在说,看,你就是典型的例子。
“这就是你在东临女子中学学到的东西,胡言乱语。”周策都要被周小曼给气笑了,怕不是每日都在担心自己被送到哪个世家去联姻吧。
“我在学校学的什么和这没有半毛钱关系,只是就事论事,我听说暨洲盛传宁三聪明绝顶,美丽大方,怕是宁督军为女儿增加的筹码吧,一个十来岁的破小孩,哎,世家女子的悲哀啊。”周小曼由宁锦瑟想到自己,只觉得同是天涯沦落人,顿时生出一点惋惜。
周策知道周小曼此时肯定已经快要胡思乱想上天了,实在忍不住,抬起手照着周小曼的额头用力弹了一下,周小曼顿时疼的泪花都渍出来了,指着周策便大喊:“周子卿,你想谋杀啊,我可是你的亲妹妹,虽然不是一个妈生的,但我妈好歹也是你亲小姨,你背着我妈这么欺负我,小心我告诉我妈。”
前排的程季之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随即便被周小曼赏了个眼刀。“哼”
“咳咳。”程季之清了清嗓子,转头道:“小曼,我可真羡慕你,能将子卿逼到动手,厉害,你这脑回路简直是无人能及。”
“我说程季之,你是夸我还是损我,一个个的简直不可理喻。”周小曼指着两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你们变了,都变了。”
“闭嘴。”周策忍不住额头青筋都要爆出来了,“再吵就送你出国。”
“哼,我就不闭嘴,你要送我出国我妈第一个不同意,嫂子也不会同意的。”周小曼一点都不畏惧自家哥哥的威慑,小嘴巴拉巴拉个没完。
周策干脆眼睛一闭,靠在座椅上懒得去理会了,一个人唱独角戏,看他能唱到什么时候。
周小曼见周策不管自己怎么吧啦,眼皮都不动一下了,知道他确确实实懒得理自己了,便也觉得无趣了,抠了抠指甲,闭上了嘴。
大家都恭维我是东都最美的女孩,是东都名媛的典范,我知道这些人只是畏于我有个掌管重兵,割据一方大军阀的父亲,同时所有人又在私下嘲讽我只是二夫人所生的庶女,只是得哥哥看重才能在父亲的众多子女中得到重视,却是,哥哥便是我的主心骨,我下意识的学习这哥哥的样子,妄想得到所有人的认可,只有在哥哥面前我才敢露出本来的样子,不太聪明的样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面具,而我的面具是嚣张,好想有个人能打破我的面具。——周小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