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宁三虽然有几个月,但是一直都宁府休养,根本就没接触过什么人,今日突然遇见宁三的同学,表面上没露出什么神情,内心却是不安的很。
“回家后你好好跟我科普科普以前的人和事,要是有照片对应最好,我不想让人家用异样的眼光看我。”锦瑟想了想,又对玉子补充了句“今天的事不要和二哥提起,免得他担心。”
失忆这个借口虽然可以解释一切,但成了宁锦瑟,就该做好宁锦瑟该有的样子,日后少不了会与各式各样的人打交道,身为暨洲宁府三小姐怎么能让人无故看轻。
玉子倒是不知锦瑟的想法,以为锦瑟只是对于忘记了所有的人和事而不太高兴,乖巧的向锦瑟点点头,安慰锦瑟“小姐,不着急,就算你忘记了她们,叫不出她们的名字也没关系,没人敢说半句你的不是。”
是的这是宁锦瑟该有的底气。
锦瑟摸了摸自己的面庞,内心暗自叹了口气,玉子说的对。
好吧,从今天开始,做个眼高于顶,目空一切的军阀大小姐也是不错的,反正身后整个北暨军撑腰,怎么作也没人敢说个“不”字。
玉子此刻还不知,因为自己的一番话,令锦瑟下定决心做一个“小作精”。
“玉子你说的对,一般人也不配我钮钴禄锦瑟记住他的名字,以后任何人的面子我都不需要顾及。”锦瑟拉过玉子的手,郑重的对玉子说。
“什么,什么钮钴禄啊,小姐你说的玉子怎么不太懂?”玉子一脸疑惑加懵逼的看着锦瑟那张像是恍然大悟的脸,完全不知道锦瑟讲的是什么。
小姐不仅失忆,说话也变的奇奇怪怪了。
锦瑟一脸窘迫,甄嬛传看多了,不自觉的就学起了嬛嬛。
太丢脸了。
该怎么解释啊!
好似知道锦瑟的窘迫,服务生端着蛋糕来了,“让您久等了,我们的蛋糕都是现烤的,所以慢了点,祝您用餐愉快。”
“没事,谢谢!”锦瑟说。
趁着玉子的目光被蛋糕吸引住,锦瑟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这块巧克力丝绒蛋糕看着不错,玉子你快尝尝。”
酒店的三楼,宁景致由着侍从的引导来到了一号房,侍从为宁景致敲开了房间的门,便离开了。
开门的是一年轻男子,模样俊美,戴着一副金丝眼睛,一身老式的黑色长袍,长袍斜襟盘扣上别着一块考究的汉白玉,十足的斯文败类模样。虽然一副文人打扮,但与面前的宁景致相比也不显得单薄。
宁景致上前一步,张开双臂给了他个熊抱,抱住后还拍了拍他的后背,“你这臭小子,舍得回国了,一个人跑到欧洲去游学,一去就是五年,也不说惦记我们这些人。”
被宁景致保住的青年乃是北师大(北平师范大学)校长陆长舟先生的独子,陆明川。
宁景致当年在北师大外文系上学时与陆明川是同班,同寝室好友。
当年在北师大外文系,陆明川年年都是全系第一名,真正的大才子,而宁景致年年成绩吊车尾,要不是最后一学期得陆明川辅导,宁景致根本没办法毕业。
毕业后,宁景致本想邀请陆明川与他一道回暨洲,以陆明川的才学的本事,定能在暨洲有番大作为。
但陆明川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宁景致以为陆明川是不想太早加入派系斗争中,没曾想,他一声不响的跑到欧洲游学去了,一去就是五年。
平日里虽然也有信件往来,却也难解对好友的记挂,如今人回来了,宁景致更是留着满肚子的话,要和陆明川倾诉。
陆明川得见旧友也是十分欣喜,俊美温和的脸上洋溢起的笑容让人一眼便想沉溺其中。
拉着宁景致进到了房间里面,一直房间内摆放着的两个大箱子,说:“阿致,看我为你从各国带回来的礼物。”
宁景致想也没想,上前便将两个大箱子打开了,箱子一摊开,宁景致便傻眼了。
还真是用心挑选的好礼物,各式各样的书籍,箱子被塞的满满的。
见宁景致的表情从一脸兴奋、开心,到傻眼,陆明川大笑起来,“阿致,喜欢我这两箱礼物吧,这些书籍可都是我从欧洲各国淘回来的孤本,放心,全部都是纯外文,绝对没辱没你北师大外文系大才子的名号。”
算是外文,宁景致简直头都大了,心情被陆明川给弄的像坐过山车一样起伏跌宕,再也忍不住爆粗口,“陆明川,你个臭小子,是在讽刺老子吧,老子当年期末成绩年年吊车尾,差点被劝退,毕不了业,大才子是在说您老自己吧。”
“老子现在看到这些破鸟语就头疼。”
陆明川才不管宁景致的念叨,走到箱子边,将其中一遍的书籍全部推开,在箱子的边缘摸了摸,不知道是从箱子边缘的那个位置摸到了什么,直接挑开了一层隔板。
从隔板中取出一个牛皮纸袋,看也没看就扔给了宁景致。
“这才是真正的大礼,不过这些书籍都是我千里迢迢背回来的,你也要全部读完,我会不定期抽查你的读后感的。”
宁景致捏了捏牛皮纸袋,郑重的对陆明川道谢,“谢了,兄弟,北暨军不会忘记你的帮助的。”
陆明川给宁景致的是一份名册,各方势力安插在暨洲的内应的名册。
几年前北暨军与皖元军交战,应北暨军的战略部署提前被皖元军得知,那一场战役北暨军惨败。
宁景致便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着手调查暨洲内应之事,但应内应一事牵扯甚广,暗中调查的情信都惨遭毒手,只有一人逃至欧洲。
偶然被陆明川救下,才将陆明川牵扯进来。
陆明川选择这个时间点回国,一方面是为宁景致送来名单。
更为重要的是,被家里的老父亲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名头给逼回国。
在一封封写给陆明川的信中,陆老先生先是痛斥陆明川只为自己一个人的享乐,完全置国家,置亲人朋友于不顾,而后又明确表示,自己已年过半百,可膝下却还无孙儿,实在痛心不已。
若再不回国传宗接代,自己将无颜去面对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
陆明川好笑与父亲为了自己能回国,竟然舍弃北师大校长的清贵姿态,学者普通老父一般,拿列祖列宗相逼迫,又觉心酸,愧对老父。
一个人在外游历多年,习惯性的忘记了家中还有老父在记挂。
陆明川思及父亲,便想着马上动身回北平。
收了心绪,对宁景致道:“名册已经安全送到你手上了,我打算立刻返回北平,父亲若是知道我已回国,该念叨了。”
宁景致一听,笑笑,“知道你想念校长,但是你近半个多月来在海上漂泊,已是疲惫不堪,既然回国了,也不急在一时,你先好好休息休息,北平离暨洲不过半日路程,正好明晚我要动身去北平,你与我一道吧。”
陆明川想了想,点头同意,“也行。”
“咚”的一声,酒店十二点的打钟声响了。
宁景致一下子从沙发上弹了起来,一拍头,“坏了,怎么把小祖宗给忘了。”
陆明川见状,以为出什么大事,也跟着起身,问道:“阿致,出什么事了,这么慌乱。”
宁景致不好意思的一笑,摆摆手,示意不用担心,“净顾着和你聊天,忘记了时间,锦儿还在,楼下等着呢。”
陆明川了然,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六七岁小丫头的模样,不禁失笑,的确是大事。
“上次见瑟瑟还是个六七岁的小丫头,如今想必成小姑娘了吧,既然小丫头在楼下等你,那你赶紧去吧,免得小丫头等急了。”
“那你好好休息,我明天晚上来接你,我先下去了。”宁景致说完就急匆匆的拉开房门下了楼。
陆明川看着他急冲冲出去的样子只觉得好笑,为了丢下这两箱书倒是开始有了演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