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她和卢基诺就诺顿和之后的事稍微探讨了一下,尤其聊了聊她昏过去后发生的事。
了解到凯文那个混蛋在听到她要醒了就逃跑这个讯息后,帕缇夏下意识打开手机,果不其然看到特蕾西发给自己的脸书截图。等她病好了就打爆那只臭鸟。她连带愤怒微笑的划动手机,余光看到对床蜥蜴有些惊恐的把脸捂进了被子里。叹了口气,她也把自己捂进被子里,枕在难得解散了的头发上,想着虽然代价有些高,但好歹得到了一些特别的线索——菲欧娜和伊德海拉有所联系,而天眼的所有者伊莱?克拉克又和另一位旧日支配者有所牵连。可以知晓的还有,伊莱的力量确实强大,甚至可以短暂的击退伊德海拉。
无论如何,看起来这次的“大事”和那些生物是脱不开。她闭上眼准备好好休息一会,明天再起,突然喉咙一阵痒痒。帕缇夏扯过纸巾捂住嘴,在浑身淤青和擦伤的疼痛中咳嗽起来,随即发现纸巾上落了几团血块。她带着不祥的预感,拉扯了一下脑后的头发,发现手掌里多出一团灰白色的落发来。
“确实如祂所说.....使用力量的代价可真大.....”
她苦笑一下,把手上的血块和头发都丢进垃圾桶里,咋咋嘴说:
“希望所有事结束之后,我还能活着吧。”
帕缇夏本来打算美美睡上一觉,在艰苦卓绝的战斗后好好休息一阵。结果第二天早上六点钟,她就被穆罗打来的电话吵醒,满腔怒火的点了接听键,看见对面的蜥蜴香喷喷的打着呼噜,心情更加糟糕。
“要不是什么要紧事,老娘之后就要把你剁碎喂你的猪。”
听到电话那头让人恐怖的声音,穆罗瑟瑟发抖的把电话递给一旁的凯文。凯文无奈的看了看穆罗的神色,大概知道帕缇夏起床气又发作了。他接过电话,喂了一声,选择性捂住耳朵不去听那头的咒骂声,等那边消停了之后严肃起声线告诉帕缇夏:
“又死人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帕缇夏立刻让凯文简单的说明情况,晃了晃自己还在隐隐发疼的手臂。
“不,你躺回去不用急着过来.....是画家这边的事——有一个收集过杰克画作的摄影师,昨天被杀害在自己的摄影室里。”
“杀害?”
“.....准确来说,情况有些奇怪。”
凯文看着法医交过来的报告说,
“他的死因是上吊自杀,但是死后尸体却被人为的再度破坏了。三角架的钝端刺入头部,如果不是力量足够大的alpha,是做不到这一点的。总之现场一片狼藉,具体的情况还在查。”
昨天,提交了发现尸体的目击报告后,穆罗就被短暂的叫去问话,一五一十交代起了尸体的发现过程,只不过省略了保镖的存在。调查画作的事暂时中断了,为了不打草惊蛇,在苏格兰场的其他警察赶来前,穆罗根据凯文的指使,先让他从后门溜走了。临走时,看着奈布脸上仍未完全退去的兴奋神情,穆罗有些担忧的要他小心杰克,小心那个古怪的画家发现他们间的事情。
“放心,”奈布对他大大咧咧的挥挥手说,“我能保证:绝不会让他知道这里发生的任何一丝消息。”
根本丝毫一点完全也不放心的放狼人离开,穆罗重新观察起了现场尸体的情况。忍住恐惧感,穆罗闭上眼睛。他边走回原来看画的位置,边用嗅觉和直感还原出当时的案发现场,在脑海里勾勒着:
在告诉他自己要去给客人拍照离开后,摄影馆的主人直接走到二楼。他站在原地稍微犹豫了一会,随后立即抬起脚步,朝这间房间走来。推开门后,他从抽屉里翻找出了一条不知为何存在着的绳索,搬来了拍照时垫脚用的椅子,将绳索抛到了吊灯上,打了个结,套上了脖颈。
随后的十分钟里,他和奈布在楼下观察画作。此间,摄影师踢倒了凳子,用手指抓着绳索挣扎着.....
穆罗又走到尸体旁边蹲下,细细观察着对方被拔掉指甲的手指,思索了一会,又看了看从对方脖颈上垂落的绳索——有些惊讶的发现那条绳索之中掺杂着钢丝,是剪不断的合成绳索,穆罗又翻找了一会,在绳索上发现了抓挠的痕迹。
“也就是说,是自己抓掉的指甲?这么激烈挣扎的痕迹.....怎么会上吊自杀?不对.....应该是指甲脱盖,但还有人人为拔了下来。”
想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穆罗的思路中断在店主不再挣扎,吊死在台灯下。他把侧写的结果告诉凯文,牛仔沉思了一会,决定打电话问问帕缇夏。
“我想问,巫术里面有没有在短时间里操纵他人,且让被操纵者完全没有意识的服从行动的?”
“如果你只是问我家乡海地这边,”她告诉凯文,“有一种特别的玩意叫做海地僵尸:伏都教的一种邪术,通过给人喂食河豚的毒素,让其进入假死状态,装进棺材埋入目的。随后巫师会再用喂盐的方法把受害者叫醒,让他以为自己是被救活的僵尸——比起巫术,更类似于入殓师那派的心灵洗脑法。”
“我说的不是这种.....你知道我在问什么。”
凯文皱了皱眉,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
“.....有,但是就摄像馆那边的情况来说,做不到。”
那就没事了,再见,好好养病。凯文说着就挂断电话,把帕缇夏的追问声掐断在话筒里。把手机丢回给穆罗,凯文又盯着现场思索了一阵,突然问穆罗。
“对了,那些画怎么样?”
穆罗愣了愣,慢慢告诉凯文:他确实看到了有信息素的存在,不过那些信息素也很古怪。比起单纯的人体分泌物,它们仿佛有自我意识似的,在事情发生前突然淡了很多。隐约想到一个有些荒谬的推测,穆罗迟疑了一会,还是没有告诉凯文。美国警察有些烦躁的在原地走动了一会,突然停下来问穆罗:
“对了,那个雇佣兵....奈布?萨贝达他有什么异常的表现吗?”
“非要说的话.....”他停顿了一下,“看到尸体的时候,他表现的非常激动和兴奋,就像是一头狼一样。”
“一头狼?对于Omega来说,这可真是少见......”凯文站起身来,沉思了一会说,“也许我们的观察名单上又要多加一个人。”
与此同时,奈布正在家里大声尖叫。
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杰克对于黑暗料理的渴望已经不简单停留在折腾厨房上了。昨晚他以超市促销没有干过其他人,排队排了好久为由,光明正大的买了几份外卖回家。短暂进入战场状态后,奈布特别容易饥饿,晚餐暂时变成了碳水化合物超标版本:牛肉汉堡与纽约五区风味披萨与中餐馆的肉酱炒面,附赠一份炸鸡块和牛油果沙拉。
诧异的看着热量爆表的晚饭,杰克吃了几口炒面,就说自己饱了,看着奈布解决掉剩下三分之二的食物。他把剩饭都收进冰箱里,打算第二天再食用——奈布万万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他打开冰箱,发现炒面倒在披萨饼上,汉堡碎在牛油果沙拉里。尾巴上的毛都炸起来了,他听着杰克在卧室里酣睡发出的声音,怀疑对方终于熬夜熬到精神错乱,开始用这些乱七八糟的食物急性创造神曲地狱了。
拿出唯一正常些的炸鸡,他边放进微波炉加热,边愤愤的想着,等到杰克起来了他就要他好看。等微波炉“叮”的响了一声后,奈布吹了吹热腾腾,还沾着调味粉的炸鸡,立刻塞进了嘴巴里。
随后,他的惨叫响彻公寓。
趴在水池旁把嘴巴里那块可怕的东西吐了,奈布终于意识到炸鸡上面的玩意才他妈的不是芝士粉,是肉桂粉胡椒粉和盐的混合物。把那些东西都冲进下水道后,他勉强吃完了盖在披萨上的炒面和被炒面盖着的披萨,擦了擦嘴,就打开门冲进杰克的房间里,打算问对方昨晚都在发什么神经。
出乎意料的,他喊着对方名字冲进杰克卧室时,画家居然没有立刻起身让奈布赶快滚出去。杰克依旧缩在被窝里,一动不动。奈布喊了几嗓子,感觉情况有些不对劲,走过去一看,发现对方的脸庞发红,皮肤发烫。用手摸了摸对方的额头,他立刻明白了杰克正在发高烧。
“哦.....你进来了......”
画家睁开眼,暗红色的眼睛模糊成一团雾气。奈布愣了愣,让杰克别动,他立刻去把退烧药和退烧贴拿来。杰克嗯了一声,在床上翻了个身,把被窝越裹越紧,感觉胃部一阵抽搐,难受的咬紧了牙。
生病的alpha比起平时,对Omega的信息素更加敏感。他嗅到奈布又重新回来,身上还带着一股淡淡的香甜味,觉得精神好了一些。在对方的搀扶下,画家慢慢坐起身来,把药就着水都吃了下去,轻轻咳嗽几声,迷茫着双眼看着奈布用手在自己面前比划,让狼人别闹,重新倒回床上。
奈布把退烧贴贴在了杰克的脑门上,把体温计塞进对方嘴里,量了一会后一看体温38.1度,有些焦急的问他需不需要找医生过来。轻轻摇了摇头,画家含糊的说他已经把今天所有的行程都给推掉了,奈布也不用替他着急。
保镖松了口气,坐在床边,准备抱怨着询问杰克到底怎么突然生病的。一只手突然扯了扯奈布的衣角,接着拉了拉他的手指。奈布扭过头去,打算看杰克又想做什么,发现对方用被子挡住下半张脸,带着烧红的额头看着自己说:
“进来.......陪我睡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