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怀水苑适规重嘱
离开西京,春秋并没有马上回到听水镇,她先是在南方内陆几个道府州县游历,后来又将沿海的道县历察了一圈,最远,她走到了海纳川曾经呆过的福建。
这些地方,她有的一住将近半年,有的却只看了两三天就离开;有的地方她观察的是城市,有的地方她访察的是乡村,有的地方她考察的是港口。
凡是她发现跟听水镇某一处情形相近的地方,都是她停留的重点。
这一次出行,春秋除了带着原班的凤嬷嬷等五人,还带了一个韩适规推荐的师爷,韩适规的弟弟韩适矩。
韩适规这几年同夫人接触下来,知道夫人虽心智聪慧,却必竟年小,仍不脱孩子心性,他实在不放心这样一群人走在路上。
离开西京的当天傍晚,韩适规招集凤嬷嬷,小桔,小梨,张力,丁平和韩适矩,当着夫人的面开了个小会。
他着重强调了张力和丁平两人护卫夫人的责任,“虽说各国世子在担国之前,都曾游历四方,以开拓眼界增强阅历。但是,恕韩某直言,夫人必竟是小娘子,是万万不能有任何闪失的。
听水镇这几年遵循的,也是夫人当年下达的韬光养晦之策,就是怕国弱主小财盛,遭人觊觎。这天下,虽没有几人识得夫人的庐山真面目,请夫人还是以大局为重,万事以自身安全为要。”
春秋平静地说:“君子不立危墙,我对听水镇意味着什么,我明白,有我在,听水镇就在,你们的凝聚力就在,这个责任我懂,我也很看重。
韩爷一番苦心,我会听取。
这世道,女子行事,多有不便,我不会在这方面逆流而强行,没有必要,也没有精力。务实是我一贯行事之道,我们都要量力而为。
刚才韩爷将你们每人的分工重点都作了安排,以后,我的内务将交给小梨对外发言,外务将交给矩爷对外发言。对我来说,事事凡涉及到听水镇的,我都会以听水镇为先。”
大家纷纷点头,开始讨论起路上可能会遇到的各种情况,并作了预警和防范方案。春秋被凤嬷嬷搂着,在众人的说话声中睡着了,小桔拿一件披风搭在春秋身上。
韩适规望着春秋熟睡的脸,冲着周围的人一圈拱手说道:“韩某担忧之言尚未说尽,请各位一路上,哪怕是回到听水镇,都应竭尽心力护卫夫人。
听水镇当年怀璧其罪有一,国弱主小财盛,这几年已被夫人低调沉寂的政策化解。现在,听水镇怀璧其罪有二,就是夫人自己。
宋王后闺阁时曾以美貌闻名周边多国,作为家族筹码,被其堂兄设计送给了贫弱的宋国世子。宋王后长女福临公主,只因年少时被陈国宣平候世子窥见其美,而起占有之心,以龌蹉手段娶回家中,不然,凭一国公主身份,何以嫁一小国候门。
夫人年岁渐长,观其形貌,以后容光之艳只会更盛,若被宵小惦记,毁了夫人也会毁了听水镇。
这几年我们杜门不出埋头发展,使得听水镇国强财更盛,这样的国力,多少都是捂不住的了。这世间,女子皆为男子附庸,绝色女子,福祸相依,何况夫人还有这般的身家,不知会遭来多少人的算计,请各位将我所言务必放在心上。当年海爷曾说过,护着夫人就是护着听水镇,就是护着我们自己。”
“请韩爷放心,我们一定护夫人周全。”
韩适规临走时,又单独地叮嘱韩适矩说:“万一有什么事,你只管一心保夫人,没了夫人,听水镇也就散了。到时候不知有多少牛鬼蛇神会跳出来分解听水镇。”
春秋他们在外游历,历经两年有余,才开始往听水镇的方向归去。
回听水镇,一是游历的时间太长,韩适规和刘会仁都颇为担心,每每到达一地,便来信催归,惹得听水镇所开的当地会馆店铺也草木皆兵。
二是他们在江南道越州一带的乡村,看见当地的圩田工程,觉得可以借鉴到听水镇一试。正好当地参于圩田技术的一小乡绅因于县官交恶,颇感生存困难,经韩适矩游说,打算举家搬迁至听水镇。
这个小乡绅不愿一人独往,也不愿拿着夫人的举荐信一家自去,这样拖家带口的跟着,春秋于是决定直接返程听水镇。
(红颜是祸水,为了泼负心汉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