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折柳亭春秋认兄
春秋边走边踩掉自己脚上的鞋，一头扎进被褥里，凤嬷嬷过去把她拉起来，她就靠到凤嬷嬷身上哼着“好累。”
小桔小梨在旁边帮她拆头发，脱衣服，凤嬷嬷问：“看见你弟弟了，他怎么样？”
“是个小可怜。”
“是够可怜的，从小身体就不好。”
春秋闭着眼睛说：“做不好夫妻，也就做不好父母。”
“你准备几时回去啊，这出来好些天了。”
“看情况吧，反正回去也是躺着。”
“刚回来那阵，还看你忙忙乎乎的，怎么现在又丢开手了。”
小梨说：“姑娘只用抓大局就好，刚回来的时候，咱们前期安排的事，总要去看看成效。现在该安排的事都安排了，该交待的事也交待专门的人去做了，底下还有矩爷和刘爷，具体的事情由他们去主导。要是事无巨细的一手抓，姑娘不得累瘫啊。”
春秋睁开眼，“不愧是我的内务发言人，我的精神领会的很透。”
她转过身抱住凤嬷嬷，“我只管方向问题，其余的时间就带着嬷嬷吃喝玩乐。”
小桔说：“嬷嬷只管享福。”
春秋又闭上眼睛，任他们摆弄着自己，“我要把初君兄的茶全部喝完，才离开。”
三月中，春秋又看到春旭了，他仍旧坐在晓林阁里，旁边站着两个小内侍。
他说：“我想离开王宫，也不想在宋国，出外住着试试。”
春秋说：“好啊，先到听水镇烟波生霞住着，那里是我的一座别苑，风景好，面南温暖，你不习惯，随时可以离开，觉得舒服，住一辈子都成。”
春旭听了很愉快，“这两个是从小跟着我的，我想带着去。”
春秋说：“可以啊，让他们跟小桔说说你的日常，需要什么，她会办理的。”
春旭说：“母后那里，我留了信。”
春秋“嗯”了声。
春秋准备和春旭一起回听水镇，辞行时，谢元卿说：“怎么，我的茶喝完了么？”
林怯风说：“那赶紧去买，没小娘子的日子，我们还真不习惯。”
春秋抬着下巴边往外走边说：“把茶留好，候着我吧。”
谢元卿和林怯风相视一笑，“臭丫头，挺会摆谱的。”
春秋一行人翌日一早离开，过了城门不远到了折柳亭时，被人拦下。春晖公子的兵将和春秋的护卫，将折柳亭封严，两个人在亭子里相叙。
春晖公子手里牵着一个三岁大的男童，指着春秋说：“她是姑姑。”
小男童上前规规矩矩地给春秋行礼，稚嫩地叫了声“姑姑”。
春秋蹲下，轻点着小男童的鼻尖说：“真好听啊，再叫我一声。”
小男童又叫了声“姑姑”。
春秋说“你叫什么名字？”
“春鼎峰。”
春秋抬头，“哪个鼎？”
春晖回答，“鼎盛的鼎。”
“啊，你麻烦了，”春秋拉起男童的手掌，在上面划着笔画，“我以前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叫一一，就这样划两下，你以后要写很多笔画，同窗都交卷了，你可能还在写自己的名字呢。”
春鼎峰也不知是手心被划得痒，还是听懂了春秋的玩笑，他格格得笑起来。
“姑姑应该给见面礼的。”春秋想了想，将小桔唤过来，小桔递上一个系了梅花结的玉佩，春秋对男童说：“这是姑姑给你的礼物，以后有什么事要跟姑姑说，就用这个玉佩压个印在信上，姑姑就知道是春鼎峰在找我了，这是咱俩的暗号，别忘了。”
“好。”孩子高兴地点头。
春晖招手，一个嬷嬷过来，把春鼎峰抱到一边的马车上。
春晖问：“你把春旭带走了？”
“他想去听水镇住一阵，从没出过宋国，还不知道习不习惯。”
“我从没想过要杀他。”
“我知道，他从来不是你的对手，你没必要。”
“宋国是架老水车，没人护理，自己在那慢腾腾地转，如果再不管，只能等着哪天散架。”
“宋国不好管，春晖公子很辛苦。”
“你是鼎峰的姑姑。”
“我是听水镇的春秋夫人，你是宋国的春晖公子。”
“你是鼎峰的姑姑。”
春秋望着他，良久，“阿兄辛苦。”
春晖才一挥手，招集着人马离开。
春秋一行人又走了几个时辰，小梨掀开帘子看了会说：“姑娘，你看，往南庭府去的路标。”
春秋看了一眼，跟小梨说：“让他们停车。”
张力驰马过来，听春秋吩咐他们这辆车要去南庭府，他马上表示反对，“大部分人跟春旭公子走了，你们人太少了。”
小梨说：“不会有事的，我们不是经常几个月都不归家的么，我和嬷嬷跟着姑娘，丁平作护卫，轻车简出，别人只会以为我们都回听水镇了。”
春秋说：“我们顶多去两天，这么近。”
小梨说：“放心吧，越是人少，目标越小，你不还跟小桔分到一起了么。”
张力一瞪眼，“这是公事，别瞎胡闹。”
一边的丁平也瞪了小梨一眼，小梨把脖子缩了回去。
张力没法，只得对丁平说：“护好了，顶多呆一天，一天没回，这边我交接完了，就去找你们。”
车马开始重新启动，春秋的马车拖到最后，驶向了南庭府的方向。
马车里，春秋问：“怎么回事，小桔和张力怎么了？还有你和丁平又怎么了？”
凤嬷嬷说：“还能怎么了，肯定是对上了，两个小妮子，连我都瞒着。”
春秋有点奇怪，“怎么会都看上他们的？”
小梨说：“工作接触多嘛，我们又没机会上外头去找。”
春秋说：“可他们大你们至少有十岁吧，这也太大了点，啊，丁平哥，别见怪，我就说说，不拦着。”
小梨说：“姑娘，我们也不小了，我和小桔一个十八，一个十九了，我们不能为了等个世子来娶我们，像嬷嬷一样，等一辈子吧。”
凤嬷嬷听了，边笑边骂边去拍小梨，可说着说着，凤嬷嬷声音就哽咽了，她拿着帕子抹着眼泪说：“还真当我要高攀什么世子爷啊，我够得着吗，我不是跟着我们姑娘，我哪里找不到一个凑合的，寻着老了老了还被你们取笑。”
丁平在车外斥了一句：“小梨，你给我把嘴闭起来。”
春秋赶忙抱住凤嬷嬷，“嬷嬷别难过，我回去就给丁平找个小娇娘做正房，让小梨只能给丁平做个小妾。”
小梨惊叫着，“姑娘。”
春秋继续哄着，“我们嬷嬷要是看上了谁，哪怕是个小公子，只要嬷嬷看上的，我都给嬷嬷掳来。”
凤嬷嬷“扑呲”一声笑了，“好了，又胡说八道了，我才担心你找婆家呢，这么皮，哪家的公子会看上你这样的小娘子啊，你这在婆家，不得天天挨骂挨打啊。”
（这世上大多数的婚姻都是凑合，恰巧凑合的好的，那是运气。懂得这个道理的，运气都还不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