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宋王宫王后生子
在一次王宫例行的春日夜宴上,酒过三巡,一个小公公低头走到春远石身边,耳语了数句,春远石站起来说道:“喝好了,就散了吧。”一众女人呼拉拉站起来,又插秧般蹲下去,臣妾恭送之声不绝于耳。
众嫔妃三三两两相邀着去花园中观赏初春夜景,略有醉意的王后与慢了几步的淑妃碰在了大殿门口。
王后扶着身边宫女的手,突然说:“你就能这般作贱自己与他和平共处。”
淑妃有点可怜这个自傲到莫名的王后,她淡淡地说:“因为臣妾在王上面前永远都只做个妾。”
王后在星光下站了好一会,这一晚她主动去了王上的寝殿。
不久,她的注意力又被怀孕的惊喜转移,那个去臣留妾的粗浅意动被她彻底抛弃。
她吃得好睡得好,虽然怀着孕,身心却前所未有的舒畅。看见她比同样月份的孕妇略大的肚子,人人都恭喜她说一定是个白白胖胖的王子,平槐道观的青云道姑围着她转了一圈,也冲她道贺说:“娘娘怀的是男胎无疑。”
生产那天,她很辛苦,疼了一天快没知觉时,猛听到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她的大宫女怀雁说:“娘娘,是个小公主。”她的失望就跟她下身的血一样喷涌而出。
她听到接生的嬷嬷又在旁边叫唤,“还有一个,快点,把剪刀被巾准备好,娘娘再用点力,这个会顺利一些。”
这个晚几分钟出来的小婴儿脸憋得青紫,在太医和嬷嬷们手忙脚乱的急救下,半天才发出微弱的哼哼。
有太医小声说:“小王子体弱,后天得仔细调养。”
有嬷嬷小声说:“两个孩子在娘胎里,争食呢,我们的小王子没抢过姐姐。”
他们还说了什么,裴玉秀没有听到,她昏睡了过去。
从此以后,裴玉秀的主要精力都放在精心抚养小王子春旭身上,双胞胎的姐姐春秋交给凤嬷嬷照管。
春秋三岁时,宫女把一碗熬得细腻浓稠的白糊糊放在春旭面前的炕几上,春秋闻得香甜,不禁把手指放在嘴角边歪着脑袋细看。
一边的春远石见了,招呼宫女说:“给七公主也端一碗来。”
这时正进门的裴玉秀快步过来扯开春秋,“哪去端,你以为这是什么东西,随意就可以吃几碗的。”又冲着凤嬷嬷说:“赶紧把她给我带下去,看着这样就心烦,你们没把她喂饱过么,来一次就盯一次弟弟的碗边,像什么样。”
凤嬷嬷抱起春秋屈膝一礼匆匆出去了。
春远石说:“那也是你姑娘。”
裴玉秀高声应道:“那也是你姑娘。”又降下音调,“也没见你怎么疼她,哼,当然你姑娘太多了,哪疼得过来。”
旁边的春旭在她扯春秋时就小声的哭着,裴玉秀抱起他哄拍着,继续说:“你儿子总不多吧,怎么不见你多抱抱我们旭儿,你给他喂过一次饭么,他身体不好,你问过几次他吃什么药。你以前对那个大的,还让他骑在你脖子上,洒了一身的尿……”
春远石知道她又开始从陈芝麻讲到他第一次抬妾进门时的伤心了,他起身看也没看这对母子走了出去。
裴玉秀的奶娘林嬷嬷小声劝道:“娘娘,他必竟是王上,您怎么能这样不管不顾说话,连个市井小妇也不敢这么对自己的丈夫。”
裴玉秀沉默半晌,坐到榻沿边搂着春旭说:“旭儿啊,母亲就指望你了。”
(血缘组成的家庭,没有血缘的夫妻可以走上陌路,只有孩子不得不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