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衍成看着远去的青牛剑,想起了天真。
陈衍成在小楼里泡了一壶茶,他知道琉璃城肯定是出事了,关键是柳春儿的安全。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文昌龄,文昌龄是绝对不能死的。
文昌龄如果死的话,朝廷会再一次派兵镇压,然后选取新的郡守。
柳南春不可能再一次从张安下的手里夺去青州。
上一次张安下失败,纯属是文昌龄自己的私心。
看了看窗外,“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
“希望没事。”
琉璃城内,天气阴沉着,两只军队对立着。
“柳南春,我杀杨坚,不杀你,青州给我,滚回临江城去。”一个戴着黄头巾的人在阵前喊道。
“我和王仙芝商量好了,你居然把文昌龄给杀了?!”柳南春骑在马上拿枪指着黄巢。
“文昌龄杀了便杀了,做了这么多年的郡守,他也活够了,留着他给张安下做内应吗?”
“我黄巢乃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王仙芝怪罪下来,大不了再去道歉而已,你若再敢拦我,我教你满城尽带黄金甲!”黄巢站于马上,手中有刀。
“你可知道他文昌龄是我们唯一翻盘的棋子了?你和杨坚的恩怨不可再拖?非要现在出来搅局!”柳南春黑着脸。
“不关你事,我去直接杀了杨坚,宰了张安下,天下一样是我们的!”
“怪不得你不中状元,你这脑袋真的被驴踢了。”
“退阵,回守临江城!”柳南春愤懑的喊道。
黄巢骑马回军中,帐内。
“柳南春很精明,应该猜出来了。”黄巢坐在垫子上对着对面的老头说道。
“我文昌龄实在没想到,你黄巢如此野心。”
“王仙芝会宰了你的。”文昌龄缓缓说道。
“一家人怎么会杀我呢。”
“你睡了王秀?”
“她自己主动的。”
“狗屁,扯淡,我是越来也看不透这个天下了。
杨坚想要靠着陈衍成去对抗张安下那边的圣殿。
那个陈衍成在庙堂有着杨坚撑着,江湖有南朝的那些人,关键是人心,陈衍成得人心,有气运就成。
你这边和王仙芝代表着江湖,李重郜杀怕了你们,想报仇?你们打不进建康的。
我很是不明白,陈衍成复国,和你黄巢与王仙芝有什么关系?你们这么从中搅和,不怕柳南春撕破了脸,到时候杨坚直接三十万人杀了整个江湖?”
“你可知道蓟州楚家?”黄巢听完文昌龄说完,反问道。
“已经灭门了,我也掺手了。”
“北海那边,楚家遗孤杀了一座城的人,还有那个断臂带了个孩子像是证了道。”
“和陈衍成这件事有关系?”
“陈霸先最和楚家亲近,你说那个遗孤会不会找陈衍成,并且效忠他。”
“屠城赠陈衍成?”
“一半,更多的是给杨坚看。给杨坚看自己的实力。证明自己这个楚家遗孤可以一手把陈衍成扶植起来,更是给陈衍成做了个选择。”
“江湖和庙堂?”
“我杀了你,你现在是死人,死人少说话。”黄巢手里拿着酒杯说道。
“你杀我,目的是让张安下派兵来青州,让张安下把你培养成青州郡守?”
“然后朝廷这边柳南春失去封地,临江城不能作为承袭单位,所以陈衍成要去找那个楚家人?”
“楚家人会联合江湖杀了杨坚!”文昌龄自己念念有词的自言自语道。
“你想自己做皇帝?你想灭了圣殿?!”文昌龄吃惊的说道。
文昌龄实在是被吓到了,一个落榜的书生,装疯卖傻这么多年,居然走了这么多步棋子!
“嘘,鱼儿要上钩了。”黄巢拿手指抵住嘴唇,平缓说道。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香。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书生一怒,流血百万!
吃了茶,陈衍成早早的睡下了,夜里有月,月中怀风。
二日,陈衍成询问了一路,找到了一处遍布阵台的地方,设在稷下学宫的北角。
“镇龙院,没有龙。”陈衍成碎碎念叨了一句。
“哎,道友,有龙的,有的有的。”
突然一个尖嘴狐腮的人冒了出来,身上穿的不是灰色服饰,而是黄色大褂。
若是手里再加上个牌匾,写上“济世救人,铁手神算”八个大字,准准的一个算命先生。
“有的?”陈衍成看着他。
“对的对的,第一代祭酒和王仙芝镇压的,就在下面的。”那个黄大褂弓着腰,笑眯眯的说道。
陈衍成顿时来了兴致,刚想要再问问其中缘由,只见那个黄大褂真的掏出一块牌匾,不过写得是“天文地理,天上地下,古今未来,我皆知。”
牌匾最后写到:一卦十五文,秘事十二文,古今十文,未来百文。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黄大褂从怀里摸出一个碗,要给陈衍成揭秘。
陈衍成赶忙摆了摆手,“还要钱?”
“俺老芭就靠这个吃饭咧,俺老芭算得可准咧。”
“算一卦?”陈衍成试探的问道。
那个自称老芭的黄褂颠了颠手里的碗,碗里有几文钱蹦哒着。
陈衍成投了十五个铜板进去,老芭一手把碗收回怀里,又从怀右侧摸出一把长短不一的小木棍,上面写着上上,下下之类的话。
老芭把木棍放进一个竹筒里,摇了摇,递给了陈衍成。
“喏,先抽一个。”
“摇出来,还是抽出来?”
“摇吧,比较有神秘感一些。”老芭缩着手,用嘴吹了一口热气。
陈衍成翻了个白眼,然后摇了摇那个盛有木棍的竹筒。
一卦,气象横生。
二卦,老芭见百鬼夜行。
三卦,山鬼哭嚎,百兽纵横。
四卦,丈夫大剑直刺云霄,悬于头顶。
五卦,气象内敛,眉心生一紫火。
卦收,老芭从陈衍成的手里拿过那个竹筒,又捡起了地上的木签,“中上,还不错。”
老芭撅着嘴,看起来很生气。
“十五个铜板,弄去了我这么多卦象,生气!”
“走了!”老芭喊了一声,然后就跑出了镇龙院。
陈衍成看着老芭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忽然,有两个身着稷下学宫灰色宫服的人快速跑了过来,一个方脸,高壮身材,一个手中拿着把银剑,有气无力地站着。
“我是干将,受伯庸祭酒之命,前来通知你,现前往招生苑办理退学手续,限今日自主退学,明日将采取强制手段。”
那个方脸拿出一块令牌,上面写着“伯庸”,的确是祭酒的命令。
“要我说,还不如直接杀了,总是搞这些政治手段,一点也不爽利。”
银剑青年一说一喘的说道。
“银剑,休得无礼。”干将遮了遮银剑的嘴。
银剑咬了一口干将的手臂,咬出了牙印。
看得陈衍成一阵恶寒。
“知道了。”陈衍成马上跑了,实在是受不了两个男人的“友情”。
陈衍成没有直接去招生苑办理退学手续,这件事很蹊跷,自己刚刚入学就来找自己麻烦?
张安下现在忙得很,而且陈衍成就像一只小虾米一样,他可以随意玩弄,不至于这么着急。
“那是为了什么?”陈衍成百思不得其解。
回了小楼,拿了柳南春的一封手信,然后去了伯庸的祭酒府。
柳南春和伯庸有些交情,临走时说,如果有麻烦,给了伯庸这封信就好。
陈衍成敲了敲祭酒府的门,出来个蓝褂下人,戴着个小帽子,“祭酒大人在接客,请稍等。”
陈衍成点了点头,坐在了大门旁的椅子上。
下人关了门,进去通报。
“劝你不要进去。”突然,老芭穿着黄大褂又出现在了陈衍成身边,坐在椅子上,晃荡着腿。
陈衍成很惊讶这个老芭的功夫,悄无声息。
“为什么?”
“里面的东西会让你陷得更深。”
“你认识我?”
“十个铜板。”老芭摸出了碗,递在陈衍成眼前。
“呵呵。”陈衍成弹了一下碗沿。
“走了。”老芭又跑了。
大门被推开,走出的人却让陈衍成傻了眼,又是孙晓曼。
只不过孙晓曼这次穿的却是白衣,上面绣着金丝,神圣无匹。
陈衍成这次没躲。
“你是圣殿的?你让伯庸弄的我?”陈衍成欺身问道。
孙晓曼看着陈衍成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双眼,笑了笑,“伯庸祭酒还不至于听我的话,你不应该出来的陈衍成,很大一张网,你自己钻的,怨不得别人。”
“你们圣殿懂个屁!”
孙晓曼从袖口掏出一张纸,“鲁迪大师邀请你前往圣殿进修。”
陈衍成没有接,孙晓曼把纸插在陈衍成的头发上。
“这是大局,上面的决定,你我的事,还没完。”孙晓曼凑近陈衍成的耳朵轻声说道,有些激动,话音有些颤抖。
然后拖着白衣就走了,带着灰袍的林涵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