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红刚想急着辩解,可突然觉得这样说下去又要被钻了空子去,只好忍了忍,瞪了一眼寻英,这才说道:“我爹爹过寿,我从峨眉山赶回来祝寿不可以啊!”
寻英猛地拍了下巴掌,恍然道:“哦!对了,你爹爹今天过生日,我差点忘了。看来你的确不是假照红,所以说这假亦真,真亦假的道理一点也没错,这看起来像假的,其实就是真的。我说你是假的,意思就是说你是真的。明白了吧?”
照红嘟囔着道:“我本来就是真的,可是被你这样一说,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寻英见照红那气鼓鼓的模样实在有些可爱,便不忍再逗她,拍拍她的肩膀,笑道:“我知道你是照红,跟你开玩笑呢!”顿了顿,又道:“既然回来了,就赶紧回家吧!我这刚刚送完货,也正要回去呢!”说完,一把拎起地上的挎箱。
照红道:“把你这箱子放马上吧!这样背着回去多麻烦呀!有现成的马也不知道用,还真以为你聪明绝顶了呢!”一把拿过寻英的挎箱,放到马背上。
寻英一边走,一边说道:“这天下哪有那么多聪明人?人人都那么聪明的话,那这世界可要打得唏哩哗啦的了。”停了停,问道:“你这次回来要在家呆多久?”照红牵着马,跟在一边,笑呵呵地说道:“这次回来就不走了。”
寻英听了,觉得有些意外,因为照红以前说过,她起码还要在峨眉山再呆个一、两年,等那身武艺得以大成之后才能回来,便问道:“不是说你的武功还要再练一、两年才好吗?”
照红道:“师父说我最近几个月武功长进特别快,照这个速度练的话,再有两三个月就成了,可我往返一趟峨眉就得花上个把月,不如把路上的时间省下来在家练。所以,师父把我的那些毛病,还有一些练功的窍门都写在纸上了,让我带回来自己慢慢练。”
寻英道:“哦!原来是这样!这下你可高兴啦!你本来就不想呆在那山上,如今猛地一下被放了出来,从此这个世道就有些不太平了。”
照红道:“什么呀?什么叫被放了出来,我又不是那什么小虫、小鸟,更不是什么囚犯,不许你说我被放了出来。”寻英“呵呵”笑道:“好!好!不说你被放了出来,那你告诉我,你是被怎么样出来的呢?被赶出来的,被踢出来的,被轰出来的,还是怎么出来的。”
照红笑道:“不是!没有被怎么样出来的,我是这样,没被怎么样,就自己出来了。”寻英道:“哦!原来是自己出来的。既然没被怎么样就出来了,那就是私自下山,偷偷摸摸逃出来的嘛!”照红道:“哪啊?是师父同意了,我才出来的,哪里是偷偷摸摸逃出来的嘛?。”
寻英道:“那你刚才又说,没被怎么样就出来了。明明是被你师父同意了才出来的,怎么能说没被怎么样就出来了呢?”
照红听了寻英这番话,觉得好像有些道理,又觉得好像没道理。想了想,碍着文化程度不高,这钻字眼的问题有些想不清楚,挠了挠头,只好说道:“那就算是被师父同意了出来的吧!”
寻英道:“哦!被师父同意踢出来的。”照红被说得又好气,又好笑,似哭似笑地喊道:“先生!这才一见面,你就变着法地来编排我,一会说我是假的,一会又说我是偷偷摸摸逃出来的,现在又说我是被师父踢出来的,你还要不要我活啊!再编排我的话,这条命就交给你了。”
寻英道:“好!好!不编排你,不编排你!”停了停,又道:“对了!你师姐顾明燕也来东京了,好久没见着她了吧?是不是很想见见啊?”
照红欢喜道:“真的?她怎么会来东京的呢?她现在在哪里?”寻英道:“她三哥来这里做生意,在运河路那边开了一家书局,你师姐贪玩,所以就跟着过来了。而且等你爹爹生日那天,她兄妹俩还要去给你爹爹祝寿呢!”照红道:“原来是这样啊!那你现在带我去见她,好吗?”
寻英瞪着眼睛说道:“胡说!你大老远的回来,不先去见你爹爹,却跑去见师姐,这于理不合,让你爹爹知道了会不高兴的。”照红伸了伸舌头,说道:“好吧!那我们现在回家!”
这天晚上,照红爹在自家酒店的二楼摆起了寿宴。这林老爹做了这么些年的生意,果然结交了不少朋友,前来庆贺的宾客纷至沓来,络绎不绝,搞得林老爹站着楼梯口不停地陪笑接客,笑得那脸上的肌肉都有些僵了,心中暗暗后悔,早知道办寿宴这般熬人,不办还好些。
寻英夫妇连同顾家兄妹也赶了过来祝寿,因为都是照红的朋友,所以都被安排在同一桌,由照红亲自作陪。席间顾明仁向寻英说道:“上次在雅园酒楼喝酒,那个施运你还记得吧?”
寻英道:“记得,怎么会不记得呢?他怎么啦?”
顾明仁道:“也没什么。是这样,他手上现在有一笔丝绸,想找个买家转出去,如果先生打算拓展生意的话,这倒是个好机会。”
寻英心想,如果能再开辟一条新财路的话,倒也不错,便问道:“这个机会怎么说呢?”
顾明仁道:“前两个月,施运从江南贩了一船丝绸,本想趁着天热做些时货生意,不料这船货却被官府扣了两个多月才放出来。如今,这天气又渐渐转凉了,所以就不好卖了,刚好另外又有一单赚钱的生意在等着,可他手上本钱又不够,就想把这船丝绸贱卖了,好凑出本钱去做另一单生意。”
寻英道:“原来是这样!这丝绸虽是好东西,可如今天气转凉了,是有些不好卖。”
顾明仁道:“这单生意眼前来看是不赚钱,但要是等到明年天热的时候再卖,就算按本它本身的价钱卖掉,也能赚一些。所以,先生要是手头有闲置银子的话,这单生意倒也不错。”
寻英心想,虽然自己赚了许多银子,可大把的银子压在那里也是一种浪费,便说道:“说的也对!可是,我不懂这布品的买卖,总觉地心里没底。”
顾明仁道:“这个你放心,你知道我大哥就是专门负责打理布庄的,所以我也跟着知道一些行情。我去看过那船货,的确是上等的丝绸,每匹只卖二十两,若在当季卖,每匹能卖到三十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