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福帝姬想了想,还是不太明白,道:“那如果打得赢,是不是就不用去蒙城了呢?或者说,我们去蒙城的时候,如果没走散,那是不是就不用这个七年之约了呢?”
寻英不容置疑地说:“不行!七年之后,只要金兵过了黄河,你就要立刻去蒙城等我,没等到我的话,就不许回东京。也不管我们有没有走散,反正七年之后,我一定会去蒙城找你。如果你不答应的话,我以后就不理你了。”
柔福帝姬听到这里,虽然还是十分不解,但觉出寻英还是在意自己的,便点了点头,“那好吧!万一我们走散了,你一定要去蒙城找我,如果你不来,我会一直等到你来。不过,我不会让你走散的。”
“好!那就这样!”寻英笑着说。
“好!就这样!我们一言为定!”柔福帝姬伸出手要和寻英击掌为誓。寻英迟疑一下,无奈地也伸出手,心情有些沉重地在柔福帝姬的手掌上轻轻拍了一下。
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寻英估计小楼里的人都已睡去,便悄悄摸下床越窗而出。待到了楼下,他想到这一去,也许再也见不着柔福帝姬了,不禁幽幽然泛起一丝留恋。但是,他不敢让这种情绪继续挑战自己的意志,只好狠下心来,头也不回地朝夜幕深处匆匆行去。
寻英一路走得非常小心,他凭着白天对沿途的观察,接连混过了好几关,并终于找到了那个地道入口边的亭子,而那个地道入口所在的房子也已近在眼前了。看到这熟悉的场景,寻英不禁有些欢喜,心想自己进来的时候,看到这里有两名侍卫把守,这会大概还是两名,所以应该不难混出去。
但是,当寻英往那边摸得再近些时,他发现那房子的廊前在昏暗的灯笼照射下,居然立着四名侍卫,而不是他进来时看到的两个。看到这里,寻英不禁嘀咕起来,他知道四个大内高手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可是,已经到了地道边上,说什么也是要试一试的。想到这里,他继续向前摸了过去。
不一会,寻英摸到了那房子的侧边,他盘算着只要能引开其中两名侍卫,剩下的两个可以用偷袭的办法搞定。可是,就在寻英磨拳搽掌准备行动时,那房子的门打开了,只见四名侍卫相继走了进去。接着,那屋里又换了四个人出来站在门口。而且,寻英借着开门的那一小会,看见那屋里竟然有十几名侍卫正围在房中烤火。
寻英见屋里侍卫众多,知道混不过去了,忍不住失望之余又有些纳闷,他清清楚楚记得进来的时候,这里只有两个侍卫的,怎么就变成一窝了呢?原来,他那天从这里进来的时候,刚好其他的侍卫都跟着宋徽宗去了李师师家里护驾,所以他只看到了两个留守的侍卫。
寻英躲在夜暗的角落里,冥思苦想了好一阵,怎么也想不出如何能在十几个侍卫的眼皮底下混过去,只好无奈叹息,决定另辟蹊径,爬城墙出去。可是,当他摸到皇城脚下时,又开始犯难了,高大的皇城高逾五、六丈不算,在这天寒地冻的季节里,城墙上到处是滑溜溜的冰层,根本就没个下手的地方。
看着高大的皇城,寻英真希望能有个辅助的工具,可这一时间哪能让他如此称心如意,只能急得望城兴叹,两手直搓。突然,他想起路上遇到过一个竹林,觉得如果能弄根竹子架在墙角上的话,兴许就能顺着竹竿爬上去了,于是又返回去找那片竹林。等到了竹林,他仰头看了看那些竹子,那些竹子虽然长得比较高大,但充其量不过两、三丈长,离城墙的高度还远差着一大截,就算可以弄两根接起来,但关键是没有砍竹子的工具。
由于没有砍竹子的刀具,寻英决定像鲁智深那样把竹子连根拔出来,可那竹子的根基竟然十分牢固,不但拔不出来,反而把竹叶弄得“哗哗”做响。寻英见那竹子不好拔,又担心竹叶的响声会招来卫兵,只好作罢。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寻英循声望去,发现似有人正提着灯笼向这边走来,吓得急忙钻进竹林深处,躲在暗中悄悄观察动静。
不一会,来人走近了人竹林,原来是一小队巡逻兵,共有五人,由一名侍卫武官带队,后面分别跟着两个刀兵和长枪兵。那名侍卫武官走着走着,突然提着灯笼转身照了照,见一个长枪兵双手笼在袖里,一杆长枪却夹在腋下,叱道:“你小子给我把手抽出来,把枪扛到肩上去。你这样像个什么东西啊?有你这样巡逻的吗?”
长枪兵看了看那武官,不乐意地掏出手,把枪往肩上一扛,嘟嚷着说:“大冷天的,笼个手有什么关系!夜里又没人看得见。”走了两步,又道:“还是带刀的好,可以揣着手走路。真想一把扔了这破枪!”说完,愤愤地做了个扔枪的动作。
躲在暗处的寻英见那巡逻兵作势扔枪,不禁联想到投标枪的田径比赛项目,心想标枪能投几十米远,十几米高的皇城自然不在话下。往下又想,如果在标枪中间扎根长绳投到城上,然后在城下拉动绳子,那长枪一定会卡在城墙的墙垛上,这样就可以顺着绳子爬上城墙了。可是,哪去弄杆长枪呢?巡逻兵通常都是三、五成队的出来,实在不好对付。转念又一想,虽然自己武功差点,明抢不行,暗地里偷还不行吗?
寻英打定了主意,随后悄悄跟在那队巡逻兵的后面,一直跟到了护卫值班营房的外面,然后绕到值班房的后面,戳破窗纸偷窥里面的动静。只见里面靠墙边横着有两条大统炕,炕上睡着二十几个人,另有七、八个士兵围坐在中间的火炉边打瞌睡,刚回来的巡逻兵也正在叫醒另一队人。另一队人被叫醒后,两队军官开始交接,交接完后,另一队人又接着巡逻去了。
刚回来那几个巡逻兵待另一队人出去了,围在火炉边聊了起来,几句过后,那带队的军官打了个哈欠,说:“这一轮还有小半个时辰,我先眯一会,你们说话小声点。还有,李队副那组人回来之前别叫我。”说着,两手往胸前一抱,靠在椅子上睡了起来。
另几个护兵见当官的睡了,也想跟着睡一会,便不再说话,只管东倒西歪地睡了起来。一名枪兵睡了一会,觉得长枪放在身边有些碍事,睁眼看了看周围,拎着长枪走到后墙边,把枪靠在了窗户边,然后走回火炉边继续小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