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姐呵呵一笑,说道:“取笑了!其实我只单说这李煜没用,不是说先生呢!先生虽然也文绉绉的,可一点也不酸溜溜,先生作的诗句我爱听。”
寻英笑了笑,问道:“小姐今天怎么有空来这里?”
顾小姐道:“这本《唐诗鉴赏》有些看不明白,想跟你请教一下!”说着,从身后拿出一本书。
寻英接过《唐诗鉴赏》翻了翻,又还了回去,笑说道:“小姐今天是问错人了,我这个先生是半路出家的,哄哄你几个弟弟还可以,哄你一个大人,我怕露馅。”
顾小姐撅着嘴说道:“什么叫哄你一个大人?分明是你不想教我,在这里假装谦虚。偏偏哄都哄了,他还装模作样地说怕露馅。”
寻英“嘿嘿”笑道:“实不瞒小姐,我以前是行伍出身,是个当兵的,大老粗一个,喜欢学文人模样,瞎编两句,是小姐误会了。”
顾小姐奇道:“你以前是武将?怪不得那天我拿剑刺你,左左右右地都刺不着,我还纳闷呢!怎么一个书生竟有如此好身手?分明武功在我之上,居然还装模作样地跟我来讨教武功,原来是戏弄我的呢!”
寻英心想,你们这古代的武功,喜欢讲套路,摆架子,一点也不科学。如果不是自己退化了,放在三百年前,除了你轻功厉害,你还真打不过我。转而又想,不如趁这个机会哄她教自己轻功,便说道:“你倒挺会装的,还什么左左右右刺不着我,刺得我那衣服左左右右都是洞,跟你家癞皮树上的马蜂窝似的,还说刺不着,分明是你在猪鼻子插葱,装象。”
顾小姐俏脸一扬,不服气地说道:“你才猪鼻子插葱装象呢!明明有一身好武功,还假装文绉绉的在那念诗。”
寻英“呵呵”笑道:“就算我有些武功,可也都是些粗浅的武功,不比小姐那盖世轻功,飞在天上就跟那仙女似的,实在好看。虽说那天你刺破了我的衣服,可我心里还是对小姐佩服得五体投地!不如你教我轻功吧!以后要是再碰见韦正来暗算我,我也好防身啊!再说,反正你师父也不在这里,你教了我,只要我不说,没人知道的。”
顾小姐低下头,苦着脸地说道:“哎呀!寻先生!寻大哥!不是我不愿意教你,实在是小妮子不敢,我在师父面前发过毒誓的。你若不担心我会遭那报应,也只好由你说了。”
寻英本来只想学她的轻功,却好好的就说到报应上来了,他知道古人最忌讳这个,只好作罢,说道:“好了!你也不要为难了,我知道你是个一言九鼎的好姑娘,跟你开玩笑呢!”
顾小姐听说是开玩笑的,立时变得欢悦起来,笑道:“就知道你是说着玩的,不过你如果真想学轻功,倒是有个人可以兴许可以教你。”
寻英连忙问道:“谁能教我?”
顾小姐道:“你的结义兄弟时迁啊!那天在半坡居的地下室里,那洞口离地下有两丈多吧?他轻轻噌了那么一下子,就跳出去了,只怕我还不及他呢!”
寻英想起那天时迁是露了这么一手,只是当时情形下没来得及和时迁提起,说道:“可是他那天不是去蓟州了嘛!到现在还没个音信,你要我哪里找他去?”
两人正说着,突然一个门人手里拿着一封信走了进来,见到二人行个礼,对寻英说道:“寻先生!刚才外面有个人叫我送这封信给你。”说着,将手里的信呈了过去。
寻英接过信,一看落款正是时迁,笑道:“说曹操,这曹操的信就来了。”连忙拆信,一边拆,一边问那门人:“那个送信的人呢?快带他来见我。”
门人说道:“那人送完信,也没留下话,就急匆匆走了。”
寻英打发走那门人,将信拆开,细细一看,只见时迁在信里说他在蓟州吃了官司,还进了大牢,可能要被问斩,但事情尚有周旋余地,叫寻英去蓟州找一个人叫杨雄的人,那人是蓟州府里的两院押司,找到杨雄后,立即叫杨雄带着到牢里相见云云。
寻英看完时迁的来信,知道时迁有祸事了,不禁大吃一惊,对着顾小姐说道:“不好!时迁兄弟出事了!”顾小姐连忙抢过信来看,待看完也是吃了一惊,说道:“刚才还在说他呢!没想到怎么就被下到大牢了?”
寻英从顾小姐手上拿回信笺,说道:“不行!我得去救他!”转身走了两步,忽又回头说道:“我现在回去收拾一下,劳你代我向令尊请个假。少陪了!”
“等等!”顾小姐连忙喊了一声,追过去说道:“我和你一起去,不管怎样,他也救过我。上次要不是他来得及时,我早已和你去到黄泉路上了。”
寻英急道:“可是你一个女孩子,你去干什么?这大老远的,你一个女孩子不方便。”
顾小姐道:“我都二十了,大姑娘了,哪里还是什么女孩子!路上不用你照顾。”
寻英突然想起,这是在古代,相同称呼的意思其实是不同的,“女孩子”在古代真就是未成年的小女孩,连忙改口道:“你一个大姑娘家家的,去了能干什么?”
顾小姐正色道:“你别瞧不起我,别忘了我还是峨眉弟子,文绉绉的假斯文我是装不来,可这一去要是遇上打打杀杀的事情,或者要劫个狱什么的,我可比你强。”
寻英想了想,觉得顾小姐说的有些道理,万一此去文的行不通,免不了要来些武的。那时,这顾小姐还真比自己厉害,便说道:“那好吧!你若真想去,也不要和你父亲说了,他一定不会答应,你就留个字条,随便扯个谎,再带几件随身的行李,一会我们在西城门外见。”
“那好!我们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寻英说完,快步往家里跑去。
寻英不一会回到家里,一边收拾行李,一边将时迁的事情告诉赵雅虹。赵雅虹本想劝寻英不要去,可又想到时迁救过寻英,不去救他实为不义,只好拿出四十两银子给寻英包好,又反复叮嘱一路小心、谨慎等等。寻英准备好行李,又草草写了一封请假书让赵雅虹转给顾员外,然后踏着一路积雪向西门而去。
寻英到了西门,约莫等了一盏茶功夫,见顾小姐还没到,心想不如就此自己独自去了,免得万一有事,连累了顾小姐,可又想到出门前的那个约定,便有些犹豫。正踌躇间,忽然听见一阵马蹄声,抬眼望去,只见风雪中有两匹马向这边奔来,一匹马空着,另一匹马上坐着个人,正是顾小姐。心道:“还是顾小姐想得周到,还带了两匹马来,要是照我这样走到蓟州去,累死了不说,只怕我那兄弟也救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