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雅虹凑到老虎身边,小心地看了一眼,蹙眉道:“想不到,这景阳岗上真的有老虎啊!”寻英在一边插话道:“你想不到的事情多了呢!”顿了顿,又小声地说道:“你还有没想到的呢!那武松这会儿该没事干了!”
赵雅虹“嘻哈”一笑,也小声说道:“是啊!没想到这老虎让照红打死了,等日后武松到了这里,他打什么呢?”
寻英道:“他爱打什么?打什么去!我总不能再找个老虎来给他打吧!好好的一个武松打虎的故事,现在变成照红打虎了。”
照红见他两人嘀里咕噜的,好奇道:“你们在说什么啊?莫不是在商量着怎么吃老虎肉啊?”
寻英道:“不是,是你姐姐担心呢!她担心这老虎虽然被打死了,可万一这车轱辘一时做不好,可能今晚要在这里过夜呢?”
照红道:“哦!就这个啊!不用担心,你们放心在这里过夜,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打死了这只,就不会再有第二只了。”
寻英呵呵笑道:“好一个一山不容二虎,说得好!怪不得你要打死它,想必你也是属虎的,而且还是……”本来想说“而且还是母老虎”,突然觉得即便是开玩笑,也不好这样说一个天真可爱的小姑娘,便硬生生的打住了。
照红似乎听出了一些话外之音,猜到寻英想说她是母老虎,顿时拉长了连,问道:“而且还是什么?”
寻英一脸镇定地反问道:“你说而且还是什么?”
照红嘟着嘴,不满地“哼”了一声,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说我而且还是……”感觉这话说出来就像是自己骂自己,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寻英正等着照红自己把那句话说出来,见她停住了,呵呵笑道:“说啊!而且还是什么?”
照红又好气又想笑,憋住笑意,说道:“我不说,反正我知道你是在骂我。”
寻英道:“乱猜!我怎么会骂你呢?我是想夸你,说你而且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小姑娘。你是不是以为我想说你是母老虎啊!”
照红听见“母老虎”这三个字,终于憋不住笑了,说道:“没有,我没有这样以为。”
寻英道:“还说没有,没有的为什么刚才一脸的不乐意?”
照红哈哈笑道:“我没有一脸的不乐意,我这不是正在笑吗?难道你没看到我一脸的笑容吗?”
寻英道:“看到了,不过你最好不要笑,你知道你笑起来像什么吗?”
“像什么啊?”照红想了想,见寻英正笑呵呵地看着地上的老虎,一下想到了“笑面虎”这个词,生怕他会说出来,又羞又急地喊道:“不许说!不许说!不许你胡说!”
寻英道:“谁胡说了?我是想说你笑起来像那个笑口常开的弥勒佛,这不好吗?”
照红委屈的“嗯”了一声,说道:“我知道你想说的不是这个,是另外一个骂人的。”
寻英正想再逗逗这个可爱的小姑娘,赵雅虹在一边说道:“好啦!你就别拿人家小姑娘寻开心了好不好?没看到人家不好意思了吗?真是的!”
寻英“嘿嘿”地笑了笑,说道:“好好!不说了,我削轱辘轴去了。”说完,又转身砍树去了。
过了一会,寻英终于将那棵树砍倒了,然后又回到马车边,坐在地上细细地削轱辘轴,可是拿剑来当工具总是有些不顺手,因此等到天黑也没削好。当晚,寻英将马车少了轮子的一边用两根木头撑了起来,调水平后,让赵雅虹和照红在车里睡,自己和车夫在车边搭地铺过夜。
寻英在“三碗不过岗”酒店喝酒时,虽然很期待能在那里碰巧遇见武松,但碰巧的事情直到他离开的时候也没有发生,并因此觉得稍稍有些遗憾。但是,寻英却没想到他前脚刚离开那家酒店,武松的后脚就进了“三碗不过岗”。原来武松在沧州辞别宋江后,路上行了三五日,这一日傍晚刚好也到了阳谷县地界。
武松到了阳谷县后,必然的要路过“三碗不过岗”,既然路过这里,就必然的要进去喝酒。待喝了三碗酒以后,觉得那酒的味道甚是顺溜,不禁酒性大发,向店家喊道:“小二,打酒来!”
店小二听见武松叫他,指着挂在外面的那面旗,说道:“客官!你看那里,那酒幡上明明白白写着三碗不过岗,客官莫非没看见吗?”武松斜眼瞄了一眼那面酒幡,说道:“你这三碗不过岗跟我有何关系,你倒是快快打酒来。”
店小二说道:“客官有所不知,我这酒叫做透瓶香,虽然口味香醇,劲道却异常刚猛,寻常的客人喝上三碗便醉得过不了前面的景阳岗,因此这酒又叫做三碗不过岗。你刚才已经喝了三碗,不可再饮。”
武松道:“你说的那是寻常人,我怎么会与那些人一般,你看我这已经喝了三碗了,怎么又不醉?”店小二道:“你现在是没醉,不过这酒后劲极强,你若再喝,一会醉倒在这里,小店可不管服侍。”武松猛地一拍桌子,厉声说道:“要你服侍的不是好汉,赶快打酒来,倘若败了老爷的兴致,老爷一把拆了你这鸟店。”
店小二见武松如此强悍,又长得高大粗壮,心里有些怕他,只好打了酒送过来。结果,这武松还真是个酒囊袋子,居然一连喝了十五碗,这才朦胧有些醉意,想起还要赶路,从怀里摸出一把铜钱拍在桌上,喊道:“小二!结账!”提起哨棒往外走去。那店小二见武松要结账,连忙过来收桌上的铜钱,大概数了数,连忙追出去拉住武松,说道:“客官留步,你这钱给的不对。”
武松吐着满脸的酒气,看了看店小二,闭着眼睛说道:“没……没关系,不用找给我了,多出来的算我赏你的。”说完又要走。店小二连忙又拉住武松,说道:“客官!你给的铜钱不够!”
“什么!明明给……给够你了,怎么说不够?你再看看够不够!”武松醉眼朦胧地说道。
“小人刚刚数过了,真不够,你该付二百一十文钱,可你这只给了八十文,还差一百三十文呢!”店小二一边说,一边掂着手里的铜钱递了过去。
“是吗?我……我数数。”武松伸手从店小二那里接过铜钱,然后一个个数到左手里,虽然只数到了八十,却又从左手往右手里数,嘴里念道:“八十五,九十,一百,一百一……”待数完了,刚好数到一百六十,便又把右手里的钱再次往左手数了过去,嘴里又念道:“一百六十五,一百八……”待念到二百一十,将铜钱一把塞给店小二,说道:“明明够了,你怎么说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