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叔叔……”
望着桌子上厚厚的一摞文件,赵梓易突然觉得眼前一片朦胧鼻子酸酸的,他忍不住抽动了一下。
按照这些文件的数量来看,苏海天当时对自己父亲的死亡付出了很大的努力去调查,只是没有得到答案罢了。
“好了,梓易,既然你已经打算了,重新振作,就不应该拘泥于这些小节,叔叔很期待你能带领,属于你的公司,走向顶端。”
苏海天望着眼前,有些伤感的赵梓易,忍不住用手摸了摸,他的头就像是小时候那样。
“叔叔你放心,不管是父亲当年的真相,还是公司一事,我都会拼尽全力,绝不会让你失望。”
赵梓易郑重的将桌上的文件搂在自己怀里,眼神坚定的看向苏海天。有了这样支持自己的人,自己还有什么理由萎靡不振呢?
“好!我相信你。”
想起曾经的老友,情绪刚刚稳定的苏海天,又有些激动伸手揉了揉眉间,尽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走出苏家的大门,赵梓易抬头望了望,晴朗的天,不像自己刚来时那样乌云密布,如同赵梓易重新振作的心情一般。
赵梓易呼了一口气,迈着坚定的步伐,离开了,接下来迎接赵梓易的挑战还有许多,他必须做好准备。
蔡佳樱的治疗已经过去了三天,蔡佳樱也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正在飞速好转。
不管是因为纪敏成的那些药,还是因为柏洋子准备的食物,至少蔡佳樱现在已经能够自己站起来,走动几步,不像一开始那样费力。
蔡佳樱很开心,自己可以重新站起来,他慢慢的挪动到窗边望着屋外,从未看见过的花草。
以前蔡佳樱的屋子虽然也在这里,可是长年的封闭着,看不到外面的景象,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蔡佳樱想多看几眼,如果以后,还是被关在房间里,至少她也不会觉得遗憾。
“看来蔡小姐今天心情不错啊!”
蔡佳樱忽然听到身后有熟悉的声音,猛然转头,才发现是照常来给她看病的纪敏成。
“你说笑了,我能恢复的这么快还不都是仰仗着您这精湛的医术吗?”
蔡佳樱曾经以为柏洋子和纪敏成狼狈为奸,对纪敏成充满恶意,不过这几天相处下来,蔡佳樱对他的印象倒是好了许多。
就算纪敏成是为了钱,才愿意给他治病,那也是真真实实的帮助到了蔡佳樱。
无论怎么看,蔡佳樱都没有理由继续怨恨纪敏成。
“这也是你自己听话的结果啊,我以前遇到很多病人,他们我行我素,拖了很久,病都没有完全治好。”
纪敏成这次说的,完全是心里话,蔡佳樱在他医治的所有病人当中是最听话的一个,所以,才会恢复的这么快。
“听你这么说,我倒是对他们有些兴趣,可以说说吗?就当是陪我聊天解解闷。”
蔡佳樱生病的这几天里是自从父母去世以后,他说话最多的一段时间,说实话,蔡佳樱有些感谢纪敏成,给了她一个和别人相处的机会。
“你真的要听吗?我怕你会嫌弃这些无聊。”其实,纪敏成对于蔡佳樱的话有十几万,他从来都没有向别人吐露过自己曾经遇到的病人,每当纪敏成想要向别人倾诉的时候,那个人往往不耐烦的打断他。
不过纪敏成也不怪那些人,毕竟,治病的过程都受不了的,更何况是满载怨言的吐槽。
“怎么会呢?我会做一个绝对称职的聆听者的,你放心吧。”
蔡佳樱乖巧的,坐回到床上,也好自己的被子,像是一个,等待父母给自己讲故事的乖宝宝,一双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纪敏成。
纪敏成被蔡佳樱这突如其来的动作,下的雨冷,纪敏成也没有想到,蔡佳樱居然还有这样,可爱单纯的一面。
“既然你这么想听,我就给你讲一个,让我感慨颇深的故事吧。”
在开口的那一刻,纪敏成突然改变了主意,他本来想讲讲自己曾经遇到的那些奇葩病人,但是现在,他并不想和蔡佳樱讨论那些没有意义的事情。
“嗯?”本来蔡佳樱只是抱着听笑话的心理,可是现在看来自己即将听到一碗心灵鸡汤,蔡佳樱有些诧异的睁大眼睛看着纪敏成想要确定一遍。
但是,纪敏成虽然接收到了蔡佳樱的眼神却没有,再说更多,而是径直的走到桌子上,准备酝酿自己,那个感慨良多的故事。
“应该是前年吧,一个春暖花开的季节,我的诊所里突然来了一位母亲,它的背上有一个面色苍白的小男孩。”
纪敏成的薄唇轻轻开启,温润的声音吐露出来,沁人心脾,可是这个故事,却很压抑。
“那位母亲一进来就拉着我的手,颤抖的抓住我的袖子,跪了下来,哭一边哀求着让我救救她的孩子,我一开始并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了,等我检查以后,才发现,这是一种极其罕见的病。”
“可是那位母亲,并不愿意放弃,我也和他说了,这种病治好的可能性并不大。”
纪敏成微微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组织接下来的语言。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那是一种癌症,生长在骨头上,小男孩子,胳膊上感染了这种,并那位母亲,接受我的建议给小孩截肢。”
纪敏成的眼前仿佛还能回想起,那位妈妈绝望的眼神和小男孩痛苦的面庞。
“截肢以后,小男孩的病情好转了许多,他安装了假肢还兴奋的跑到我面前,和我说,他选的是橡胶的,以后还可以和学校里的小朋友一起玩耍。”
“可是就在前几分钟,我刚刚查看了他的检查报告,他的癌症已经扩散了,不仅仅是截肢就能解决的,癌细胞扩散到了肺部,我将这个消息告诉了他的妈妈。”
“这次,这位母亲没有哭,没有哀求着让我继续救他,他也知道,真的是穷途末路没有可能,而是将剩下的时间,都用来陪伴小男孩,最后这个可怜的孩子,离开了人世。”
纪敏成说完,转头看床上的蔡佳樱,才发现,蔡佳樱早已泪眼汪汪,像是一只受了委屈的小兔子红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