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们认识？”申冰诧异地看着他们三个。
“哦，是你们呀！”这位西装革履的投资人微笑地看着她们说。
“大哥，哦不，请问您是？”虞珊珊目瞪口呆地问。
“哦，自我介绍一下，鄙人姓曹，单名一个乾坤的乾！你们好呀！”曹乾热情地伸手指引道：“来，几位里面请。”
“您好，我是申冰，魏威的表妹，之前在微信上和您聊过。”申冰礼貌地伸手与曹乾握了一下。
申冰靠到袁晓梅身边，用胳膊肘碰了她一下，问：“喂，什么情况？”
袁晓梅低声说：“这个，这个人是今天早上吃早餐见到的……”
申冰看了她们俩一眼，微笑着说：“哦，这两位也是我们二胎俱乐部的主要发起人，虞珊珊和袁晓梅，我们都是大学同学，还是一个宿舍的。”
“欢迎，欢迎，三位里面请！”曹乾一边说，一边走在前面的带路。
虞珊珊紧跟在曹乾身后，小心翼翼地问：“曹总，请问早上……”
“哦，来，请坐！”曹乾打开办公室的大门，非常绅士地请他们坐进来说：“哦，你是说早上吗？我一般早上都会去晨跑，然后吃个早餐，冲个澡再来公司。没想到，今天早上巧遇二位呀！”
申冰恍然大悟说：“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呀！”
“哇，这办公室的江景真是一览无余呀！”袁晓梅感慨道。
这是一间三面270度看江设计的超大办公室，这里的装修与其说是办公室，更像是一个古色古香的简约中式书房。
虞珊珊拉起袁晓梅走了进去，申冰也赶忙跟了进去，曹乾邀请大家坐到茶桌，自己则开始专注地泡茶，周围突然安静异常。
袁晓梅和虞珊珊的手在桌子下面轻轻地相互打来打去，被申冰瞪了一眼，三人都开始安静地看着曹乾旁若无人地开始表演茶道。
“来，请用茶！”曹乾为虞珊珊为每人斟上一杯，说：“来，这是我自己一手采摘、炒制的茶。”
“曹总，这茶怎么有股淡淡的药味？”虞珊珊抿了一口问道。
“恩，除了药味，还有品出什么口感吗？”曹乾一边品茶，一边笑着问道。
“还有一股陈皮、桂花的味道……”袁晓梅抿了一口，想了想说。
“恩，还有吗？”曹乾笑着问。
“还有一股说不出来的醇香……”申冰边品边说。
“三位已经很厉害了，这款茶是我自己搭配的茶方，也是我的私藏，回头给你们一人带一份回去。”曹乾一边说，一边从茶桌旁的柜子里取出三份，用草编盒装着的茶叶，一份一份放在她们桌前。
“曹总，太客气了。”申冰礼貌地接过来，致谢。
“我们今天蹭了您一顿早餐，这还连吃带拿了，真是……可以经常来呀！”虞珊珊大大咧咧地开着玩笑。
袁晓梅的手在桌子下面轻轻地拍了拍虞珊珊的大腿，说：“喂，你还真是不客气。”
“曹总，这一带的写字楼租金不菲呀，您这好像租下了一整层哪。”申冰问道。
曹乾一边给他们续茶，一边笑着说：“就是个门面，这里买得早，其实比去租划算。”
“什么？这一整层都是您买下的？”虞珊珊忍不住吃惊地说。
“早些年，这里还算是新区，买得早着实不贵。”曹乾抿了一口茶，淡淡地说。
“那曹总，您真是隐形的富豪，居然还去小吃店吃早餐。”袁晓梅也感慨道。
“那家店是从小吃到大的，就是好这么一口。”曹乾解释道。
“曹总，那您公司主要都是做投融资吗？我看您门口的好像还有很多代理招牌。”申冰问道。
“哦，我简单介绍下，我现在主要做投融资，也投了一些成功的项目。但是，我其实做过很多产业，可以说是什么赚钱做什么吧。”曹乾说着，站起来，从一张大书桌上拿来三本册子，分别递给她们三个。
“保险、钢铁、医药、不动产、物流、服装……这么多产业，而且这些产业看着并没有直接联系呀。”申冰一边看一边问道。
“保险主要在香港和葡萄牙，不动产、物流和服装产业大多也在海外，只有钢铁和医药，还有一部分不动产业务在国内。”曹乾解释道。
虞珊珊吃惊地和袁晓梅交换了一下眼神，说：“那曹总，你怎么会看上我们这种初创小项目呢？”
“哈哈哈，问得好！”曹乾大笑了几声，接着说：“你叫珊珊是吧，你的性格很直爽，直来直去的。确实，我一般是不会去看这种小项目，我也是在魏医生的朋友圈看到，一开始是有些同情那个患病小孩的妈妈，后来我才开始关注你们的项目，你们可能都没有注意到，我也在你们‘二胎俱乐部’的微信群哦！”
“啊？您也在里面吗？”申冰惊呼，赶忙开始在群里搜索，果然有一个叫做‘乾坤妈妈’的微信号。
“乾坤妈妈？！”虞珊珊看了一眼申冰的手机，惊呼道。
“怎么是这个名字？那也应该是乾坤爸爸呀？”袁晓梅拿出自己的手机查看道。
“您这是无间道吗？”虞珊珊打趣地说。
“哈哈哈，这个嘛，我离婚早，平时又当爸又当妈，孩子们乐意叫我妈妈，我也不想去纠正啦。”曹乾抿了口茶说：“恩，茶汤开始淡了，准备换一泡了。”
申冰和袁晓梅交换了一下眼神，都没有说话，虞珊珊没心没肺地问道：“孩子们，您有很多孩子吗？”
“是，我有四个孩子！”曹乾笑了笑说：“我觉得并不多呀。”
“曹总真是厉害！”虞珊珊脱口而出道。
“哈哈哈，不过他们都不是亲生的！”曹乾倒掉茶壶的茶叶，拿出了一个茶饼，掰了一些茶叶，放进另一个茶壶里，直接煮茶，然后接着说：“来，我们试试白茶，都说一年茶，三年药，我们来尝尝这块十年的白茶。”
“曹总，您不是说笑吧？”虞珊珊目瞪口呆地问。
“哈哈哈，你说呢？”曹乾笑着问道。
“曹总真是风趣，四个孩子难道都是您收养的？”申冰试探地问道。
“是呀，四个都是我人生四个转折点收养的，所以我太太才受不了，跟我离婚了。”曹乾苦笑了一下，开始收回大家面前的茶杯，放回消毒碗里煮沸。
“那您真的是大爱无疆，换我也受不了吧。”虞珊珊心直口快地说完，被袁晓梅用手碰了碰。
袁晓梅笑着说：“我们家珊珊就是直肠子，您别介意。”
曹乾呵呵一笑说：“她这个性挺好的，不过应该蛮吃亏的。”
虞珊珊白了一眼袁晓梅，嘟着嘴说：“我是想什么就说什么了，不过，我确实在单位里老是容易得罪人。”
“而且呀，你得罪人自己都不知道吧。”袁晓梅补刀道。
“她这个性在现在社会倒是越来越少了，大家都不爱说真话，不敢说实话，但没有了那么点人情味。”曹乾拿起煮开的茶壶，在新茶杯里，为大家倒茶，然后又一一送到大家面前。
“确实，不过像您这样的大善人，估计也越来越少了吧。”申冰礼貌地接过茶杯说。
“您应该是很有故事的人吧。”袁晓梅也礼貌地接过茶杯说。
“我的故事有点长，改天有机会慢慢告诉你们。”曹乾笑着说：“来，说说我们今天的正题吧，我觉得你们也是一群有意思的人，在做一个挺有意义的事情，特别是‘共享妈妈’这个项目，我很有兴趣。那天你们组织开会，我本来也很想去的，但是人在国外，实在赶不回来。”
“哦，曹总，这是我们草拟的‘二胎俱乐部’和‘共享妈妈’的计划书，您抽空可以看看。”袁晓梅从包里拿出一个透明的文件夹递给曹乾，曹乾接过来认真地看了起来。
“曹总，其实我们也是草创，很多还停留在想法，没有资金也没有团队……”申冰在旁边解释道。
“不，这些都是其次，而且你们怎么没有团队呢？你们这几位发起人，个个都很有实力呀！”曹乾抬起头来，抿了一口茶说：“看来还要再煮一下。”
虞珊珊眼疾手快，赶忙拿起茶壶去烧，说：“您慢慢开，我来！”
“哈哈哈，那也要先加水呀！”曹乾笑着说。
“哦哦，您看我，你们接着聊，我来。”虞珊珊尴尬地说。
袁晓梅认真地问道：“曹总，这两份计划书，您觉得有什么疑问都可以提出来，我们会认真调整的。”
曹乾笑笑地看着手忙脚乱的虞珊珊，没有回答，申冰提醒道：“曹总，曹总……”
“哦，我们刚才说到哪里了？”曹乾回过神来，继续低头看着计划书，说：“这个计划书如果只是一个初创的项目说明，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如果要走投融资，初期最少在市场竞争分析、未来市场规划、成本预算、利润预估，都要大致做出来。”
袁晓梅从包里拿出纸笔，认真地记录起来。
申冰也拿出手机说：“我习惯手机录音，您不介意吧？”
曹乾继续低头看着计划书，淡淡地摇了摇头。
“高老师，他那天来到我宿舍，那天我刚好身体不舒服，请假在宿舍……”申冰一边喝茶，一边按手机，不小心把当时第一次见小玲时候的录音播放了出来，她慌忙按掉。
大家面面相觑，申冰赶忙解释道：“我，我们这个是……”
申冰还来不及解释，手机却响了，是爱纱的电话。
“不好意思，我接一下电话。”申冰赶忙接起电话，站起来走到旁边说：“爱纱，怎么了？慢慢说，什么？！又离家出走？！看来是上次你没有重罚他，这还上瘾了！”
申冰挂掉电话后，略带尴尬地坐回原位，虞珊珊抢先解释道：“额，曹总，你不要误会，这个声音是一个女生，她是……”
“我知道，她是那个著名的‘G叫兽’的学生吧？那次你们不小心发到大群里的微博，我也看到了，那个跳楼直播我后来还特地去看了一下。”曹乾拿起烧开的白茶，帮大家倒掉杯子里的茶，又重新续上说：“你们也不用太紧张，来，茶都凉了，给你们换新的。”
“曹总，希望您不要误会，沈清，就是这个‘G叫兽’的老婆，她是非常单纯善良正直的人，你要相信我们……”袁晓梅也有些慌乱地解释道。
“你们不用这么紧张，我相信你们，不然我今天为什么要见你们呢？对吧？”曹乾把手里的文件夹放到茶桌上，喝了一口茶，对袁晓梅说：“这份计划书是你写的吧？”
袁晓梅点了点头，正想说什么，曹乾继续说：“这份计划书大致没有什么问题，回头我让秘书和你再对接一下，一些需要调整的细节，哦，对了，给你发一些我们曾经的BP模版，你可以参照一下。”
“您是说，要直接写成风险计划书？”袁晓梅转忧为喜地问道。
“是的，这个项目，始于情发于理，我很看好母婴这个市场。现在，做什么产品，或者经营什么生意都是其次，主要是运营用户，只有做好用户服务和体验，自然会有后面的各种可能性，这里面的市场潜力无限。”曹乾又为大家满上茶，说道。
“谢谢曹总，谢谢你对我们的信心。”申冰致谢道。
“不用这么客气，以后我们可能就是一个团队的人了！我也不仅仅是对你们有信心，我主要还是对这个无限市场和项目感兴趣。”曹乾喝了口茶继续说：“今天本来还想请你们吃饭，看来今天你们可能还要去看望朋友吧。”
“是的，曹总，我们的创始人之一爱纱，她的儿子又离家出走了，我们可能要赶过去，看看能否帮些忙。”申冰微笑地说。
“那我们就先告辞了！”虞珊珊站起来说道。
“哈哈哈，行，桌上的茶叶记得带走。下次，有机会一定带你们尝尝一家很不错的私房菜。”曹乾微笑着站起来说。
“那我回头拉个微信群，探讨相关的事情，您看合适吗？”申冰站起来问道。
“行，不过我可能没办法经常及时回复，你们不要介意哦。”曹乾一边说，一边陪他们走到门口。
一个秘书模样的人手里拎着三份礼品走了过来，曹乾接过礼品，一一递给他们三个说：“这是我最近投资的一个乡村创业平台，这是他们自己做的特产，你们拿回去尝尝吧。”
“哇塞，是我最喜欢的腊鸭！”虞珊珊接过来，开心地说。
“哈哈哈，喜欢就好。”曹乾说着说：“要不要让秘书开车送送你们？”
“哦，不用了，我开车了！”虞珊珊看着手里礼品，头也不抬地说。
“好，那我送你们到电梯口。”曹乾说着，一直送他们到关上电梯，然后微笑地说：“有意思。”
车上，虞珊珊一边开车一边兴奋地说：“申冰，还是你厉害呀，居然能够认识这样有钱的老板！”
袁晓梅坐在副驾驶，拽着门把手说：“你能不能开慢点，回头又没看见红灯，又要闯红灯了！”
虞珊珊不屑地说：“切，小看我，我才不会呢！”
袁晓梅继续嘲笑道：“那你上次还挂错档，差点没把车开进咖啡厅了！”
虞珊珊正想继续怼回去，却从后视镜看到一脸严肃的申冰沉默不语，就问道：“申冰，申冰，怎么了？想什么呢？那么出神！”
申冰若有所思地说：“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个曹总有点奇怪？”
“你说他收养了四个孩子那个事情吗？”袁晓梅问道。
“这有什么呀！有钱人就喜欢做善事，钱多了闹得！”虞珊珊漫不经心地说。
“不是这个，而是他听到小玲那段话的时候，他的表情不是吃惊，而是……”申冰皱着眉头回忆道：“我当时慌里慌张地想跟他道歉，但是却看到他嘴角明明挂着很不屑的笑。”
“会不会你想多了？”袁晓梅说：“当时我们都慌了，你还能看到这么微小的表情呀？”
“申冰，我看你不要去考律师，考警察得了！”虞珊珊嬉皮笑脸地说。
申冰深呼了一口气说：“好吧，但愿是我想多了吧。”
这时候，申冰的手机响了，她愣了一下，没有接。
“怎么了？怎么不接电话？”袁晓梅转过头，看到申冰发呆地看着手机，不禁问道。
“喂，哦，好，我知道了。”申冰接起手机，冷冷地回答了几句，挂掉了手机。
“谁呀？”虞珊珊好奇地问。
“我的那个前婆婆，你们说的那个娄阿姨。”申冰低头看着手机，面无表情地说。
“你不是害怕接她电话吧？”虞珊珊问。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打电话给我！”申冰无奈地靠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啊？！”虞珊珊和申冰异口同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