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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一个小波澜

“晓梅,众筹出现了一些问题。”一大早,睡梦中的袁晓梅就接到了沈清的电话。

“恩?怎么了?你等下,我换个房间说。”晓梅看了眼熟睡的儿子和女儿,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门。

“是这样,众筹金额目前已经达到了15万多,远远超过了我们的预期,我们是不是该叫停?”沈清担心地问。

“等下,我刚睡醒。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去微信群上讨论下吧,我有点懵,实话说我也第一次发起这样的爱心众筹。”晓梅这才清醒了,挂掉电话后,赶忙去洗手间洗漱。

她望着镜子里湿漉漉的脸,自言自语:“晓梅,醒醒……”

突然,刘锋火急火燎地冲进来解手,彼此都吓了一跳,互相捂住了嘴。

“你怎么突然跑进来,也不敲门。”晓梅埋怨。

“我怎么知道你在里面,你也不锁门,我急着上厕所呀。”

“昨晚又喝多了吧!给洗把脸吧!”晓梅顺手拿起自己刚擦完脸的毛巾,丢给刘锋,就出去了。

因为刘锋回书房继续睡觉去了,袁晓梅只好抱着电脑到餐厅,冲了杯速溶咖啡,开始找大家想办法。

晓梅:“大家都在吗?刚沈清给我打电话,说是善款超了,已经十五万多了,大家一起出出主意吧,接下来怎么办呢?@所有人”

虞珊珊:“我去问问我们企划部,之前我们公司有发起过内部捐款,给一个生病的同事。”

爱纱:“@沈清你们现在治疗方案到哪一步了,花了多少钱了?还要花多少大概?”

申冰:“最近我争抚养权的官司,到了二审取证的阶段,所以我最近可能有些力不从心,大家多想想办法,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吧。@所有人”

虞珊珊:“@申冰你那个挨千刀的老公,他家暴还有脸争抚养权哪!”

爱纱:“@申冰你的事情我们也帮不上什么,你先忙,有什么需要也记得喊我们。”

晓梅:“@所有人这次我们有大概400多位会员,他们都通过微信加我了,但是我还没有时间一一聊天,我打算把他们都先拉一个群,大家会儿先帮忙一起回复管理下。”

爱纱:“没问题,我们一起管理,我负责整理一下群规吧。”

申冰:“对了,我们新媒体事业中心有个实习女生,一个人能管理好几个社群,回头介绍你们认识,看下是不是要招来当个客服什么的。”

虞珊珊:“这个好,我们几个也都有家庭和工作,专门找个人管理社群很有必要呀。”

……

“你最近好像很忙哪,怎么老是抱着手机和电脑,吃稀饭不?”刘锋走出来,准备装一碗粥喝,也顺便给晓梅装了一碗。

“哦,没什么,早晨起来爱发呆吧。”晓梅顺手把头发扎了起来,低头喝粥。

“妈最近粥煮得越来越好了。”刘锋边喝,边看手机说。

“恩……”晓梅心不在焉地回答,她与爱纱在微信上,快速商量好了群规。

她放下手机,邹着眉头,一边喝粥,一边开始陷入沉思:这高伟明当年是他们的学长,作为留校老师,也教过他们一年。当年确实英俊潇洒,不仅和校花沈清恋爱结婚,怎么现在还和申冰有牵扯?而且爱纱上次好像还特地打听他?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吗?

“诶,诶,发什么呆呢?差点忘记和你说了。床头的抽屉里有礼物,从上海给你带的,昨晚回来得迟,看你睡了,就放那里了。我今晚也会晚些回来,你跟妈说,不用煮我的。”刘锋喝完粥,拿起车钥匙,开始穿鞋。

“今天不是周六吗?你还要去加班吗?”晓梅走过去,帮刘锋整了一下衣领。

“周一有个重要的提案,所以这周末就废了,你帮我和女儿解释下,本还想带她去公园玩。”

“好,开车慢点。”

刘锋走后,晓梅抱着电脑来到书房,思索了一会儿,还是觉得很困惑。她换好衣服,打了一个电话给虞珊珊,叫她来接自己,打算一起出去聊聊。

她走到社区门口,刚好遇到刘锋的车从地下车库开出来。她开心地准备招手,却看到副驾驶座上好像坐着一个人。刘锋正边开车,边笑着看着那个人在说什么,以致于没有注意到晓梅,径直开走了。

袁晓梅直接愣在了那里,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开始涌现,但是越想脑子越空白。不知道站了多久,虞珊珊的车出现在她面前,按了一下喇叭,这才把她拉回现实。

“想什么呢!那么入神?”虞珊珊戴着墨镜调侃道。

“我们去哪儿坐坐吧。”晓梅又陷入了沉思。

“行,我知道一个好地方,米其林一星的茶餐厅!”虞珊珊一想到好吃的,用力踩了下油门。

“诶,你还没绑安全带呢!”虞珊珊提醒晓梅。

“哦,你看我。”晓梅回过神,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

“你好,请问需要些什么?”他们来到一家很复古的餐厅。

“听说你们这里的甜品很有特色,给我来一份今天的推荐套餐,再外加一份本月的推荐甜品吧。”虞珊珊接过菜单,熟练地点起来,然后抬头问晓梅:“诶,你要什么?”

“你帮我点吧,我都行。”晓梅眼神有点呆滞。

“好,她和我一样。谢谢。”虞珊珊把菜单还给服务员,歪着头看着袁晓梅说:“怎么了?”

“哦,就是沈清的那个事情。”袁晓梅的脑子乱糟糟的,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我跟你说呀,晓梅,没有什么事情是一顿美食不能解决的,有的话,那就是两顿!”虞珊珊说着,接过了服务员送上来的餐前面包和餐前酒,便开始吃了起来。

袁晓梅看着她美滋滋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有的时候,真的很羡慕你,心宽得跟长江黄河似的。”

“快吃吧,边吃边说,听你电话里说,沈清那边,是出了什么事情吗?”虞珊珊将桌上的食物一扫而空,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

袁晓梅拿起桌上的面包咬了一口就放下了:“沈清给我打电话说,本来我们的募集金额是10万元,但是现在已经15万多了,她问我接下来该怎么做,多出来的善款又该怎么处理。我最近脑子有点乱,所以……”

“没事儿,多大点事儿呀,你快吃啊。咱们这都是一孕傻三年给闹的,但是一个诸葛亮抵不过三个臭皮匠呀,咱们一起想想办法吧。”虞珊珊说着拿起叉子,开始吃刚端上来的意面。

“呵呵呵,是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你呀,太可乐了。”袁晓梅好几天,哦不,好像好久没有这么开心地笑了。

“做人嘛,笑一笑十年少,愁一愁皱纹多。”虞珊珊突然放下叉子说,略带严肃地说:“不过说正经的,我建议可以先写一篇推文,照实写一下这个情况,衷心感谢一下大家,并告知十万元已经凑满,等到治疗结束,我们会将资料费用和余款的使用进行公开。如何?”

袁晓梅有些诧异地看着珊珊说:“我好像很久没看到你这么正儿八经的样子了,原来你都想得挺清楚了嘛。”

虞珊珊继续低头吃东西,笑嘻嘻地说:“我那都是装的好吗?要不怎么显得你们都那么聪慧过人呢?”

虞珊珊吐了吐舌头,继续说:“不过话说回来,你最近是不是带娃没睡好呀,看你都有点憔悴了,这妆也画得太淡了。找时间,一起去做个美容吧。”

袁晓梅叹了口气说:“只要我在家,我大女儿都非要和我睡,跟两个小孩一起睡,当然睡眠不好了。对了,你不说我都忘记了,那天听爱纱说她要开一家中医理疗的女子会所,我们到时候去捧场吧。”

“你什么时候听说的呀,我怎么都不知道呢。”虞珊珊说着,突然开心拍手起来:“我的宝贝儿来了,简直就是艺术品。”

袁晓梅看着虞珊珊一个劲对着蛋糕拍照的样子,忍不住开心地笑了。她拿起手机,准备发微信群,把这个解决办法告诉大家。但是,大家的反应却出乎她的意料。

爱纱:“你们在哪里?怎么不找我一起商量下呢?”

申冰:“是呀,捐款不是儿戏,也不是一个普通的活动。你们怎么不叫上我一起商量呢,至少我可以再法律的层面出点主意。”

沈清:“我觉得还是马上叫停捐款吧,不然我担心之后的余款不知道怎么处理。”

晓梅:“我和珊珊也是临时约的,我们没有想那么多,担心大家都挺忙的,而且,发一个推文坦诚一下进展,我觉得也是很有必要的。”

……

袁晓梅放下手机,忧伤的叹了口气,当初大家都是好意,没有想这么多,现在居然发生这么多分歧,看来可以共姐妹,难以共事业。

晓梅接着回复:“确实是我们考虑不周,我这边会重新编辑一条推文,交代始末,透明往来金额,大家先忙,我们找个时间再一起去看沈清。”

……

走出餐厅,下面开始下起毛毛细雨。一如人生和生活,即使再有天气预报,也是可以随时下雨的。

“晓梅,打起精神!不管天气如何,我们都要给自己的世界一片晴朗!”珊珊搂住晓梅的肩膀,用力地捏了一下,感慨道。

“你这小吃货,居然还有这么文艺的话呀。”晓梅用肩膀顶了一下珊珊,两人相视而笑。

“走吧,我车上有伞,我送你。”两人用包顶在头上,冒着雨跑向车子这一刻,两人都有种回到校园时候,雨中一起奔跑的快感,以至于两人上了车,还在相互笑闹。

就在珊珊准备点火启动的时候,晓梅突然看到她的小手臂上露出几道划痕,有的是旧伤口,已经结痂,有的伤口还有些红嫩。

珊珊看了一眼晓梅,马上快速拉上袖子挡住,转移话题,笑嘻嘻地说:“诶,这个天气,换作以前在学校,我记得你和沈清都会诗兴大发,互相作诗,还较劲比赛呢。”

“珊珊,我总觉得我们几个中间会发生什么,你有感觉吗?”晓梅知道珊珊一定有什么不想或者不便告诉她,所以她即使心疼,也没有追问。转而回头,把连脸朝向窗外,若有所思地说出了她心中的不安。

“你怎么突然这么多愁善感呀?是不是因为下雨了?”虞珊珊略带嘲笑地拍了一下晓梅的肩膀,她其实是在好奇晓梅的表情和脸色,毕竟她应该是看到了手臂手上的伤痕。

两人沉默了好一阵子,晓梅突然打破沉寂:“珊珊,放点歌吧。能不能点歌呀?”

“可以呀,拿我的手机插进去,然后点音乐软件,随便选,就可以播放啦!”珊珊轻轻按了一下手机,手机马上解密了。

“那来一首SHE的《不想长大》如何?”晓梅接过手机,一会儿,熟悉的旋律便开始响起。

这时候,珊珊的手机突然跳出一条微信提醒,晓梅无意识地瞥了一眼,居然是她老公发的。

刘锋:“你在哪里,我们找个地方单独聊聊吧……”

晓梅心理咯噔一下,正准备点开看,珊珊好像发现了什么,拿过手机,拔下了插头。

音乐停在最后一句:“我不想,不想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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