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我么?”夏习习开心极了,心想成绩等各方面优异还是有好处的。
可谁知,皇甫君临却摇头,嘿嘿一笑道:“不认识,刚你书上写着名字的!”皇甫君临指着夏习习手中抱着的那本书。
夏习习就是这样和皇甫君临认识的,然后经常一起看书,一起讨论柏拉图、村上春树等等,久而久之,他们关系变得熟络,没了一开始的生疏,他们俩亲昵地连称呼都变了:最初,夏习习叫皇甫君临全名的,现在,他逼着她叫他学长,不熟的时候她叫过一阵子,但很快她不从了,她改口叫他小临子;而皇甫君临,最初也很见外一般地叫她夏习习,再接着补加二字,叫她夏习习学妹,再演变就变成习习学妹,最后变成习妹妹……
学长和学妹?
他们不应该是这样的!
夏习习也一直坚信皇甫君临是喜欢自己的。如果只是单纯的学长和学妹关系,夏习习咳嗽不止,他会冒雨去给夏她买止咳药?如果只是单纯的学长和学妹关系,他会在夏习习失落的时候宠溺地摸着她的头,异常亲昵滴说:“习,没什么大不了,总会过去的,你不是还有我在你身边的么?有我在,你别怕……”
于是,酝酿许久之后的夏习习终于选定了告白的日子。
早上,池尉霖看到满脸喜气洋洋的夏习习,他好奇地问:“斜斜,看你这么开心有什么好事儿么?说出来,让我陪你一起开心开心啊!”
“不告诉你!”夏习习拒绝得斩钉截铁,但很快,她又反悔了,退回来,她美滋滋地告诉了池胖子实情,“看今天阳光明媚的,是个告白的好日子么!所以,嘿嘿……”
夏习习笑得嘴巴都合不上,她摇头欢笑着走开,却未曾看到池尉霖那双失落的眼睛。
好不容易熬到放学时间,一听到下课铃声,夏习习把老早就收拾完毕的书包一提就走。她是第一个奔出教室的,还在老师之前,她脸上写满期待和兴奋。因为她相信自己的春天就要到来了……
夏习习和学长约好的放学后在教学楼后面的小树林见面,可夏习习坐等又等,还是没有一个人影出现。
肯定有事耽搁了,马上就来了——夏习习是这么自我安慰的。
可时间飞快流逝,一刻钟过去了,学长没来;半个小时过去了,学长还是没来;又一个小时过去了……
直到天空被完全染成了墨黑色,夏习习等待的人还是未到。她失魂落魄地往回走着。
走到一个十字路口处,夏习习心不在焉地,完全没注意到人行道这一侧是红灯,她低头慢悠悠地走着,直到一辆疾驰而来的大卡车呼啸而来的同时摁了一声刺耳的喇叭,夏习习当时就木了,她忘记自己要逃跑。
那一刻,夏习习仿佛变成了自己的母亲,当车呼啸而来么的时候,她的脚像是和地面长到了一起,怎么都动弹不得。
但关键时刻,有个圆鼓鼓的身体异常矫健,他一跃而来,把夏习习推出老远,他抱着夏习习在地上滚了几圈,终于,他们安全了!
“池尉霖?”这大概是夏习习有生以来第一次叫他的全名,这充分说明了她的惊讶程度。她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异常放大的肥脸展现在自己的眼前。
池尉霖不知道生什么气,很用力地拉起夏习习,在司机的“神经病啊!想死!”之类的难听话语声中走得飞快。
直到过了马路,来到一个安静的角落,池尉霖这才肯松开夏习习。他立刻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夏习习,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没看到红灯么?闯红灯?呵,想死么?难道就因为告白失——”
说到这里,池尉霖突然就顿住了。
因为此刻的夏习习被戳到了痛楚,她也没想哭,可眼泪情不自禁地就涌出来,怎么也止不住。
这一次,池尉霖刚才的怒气完全消了,他有的只是不知所措。他眼神里突然多了点温柔,想伸手去擦去她的眼泪,可半道上又缩了回来。是啊,她的眼里只有那个叫皇甫君临的学长,她怎么会喜欢——可夏习习哭得稀里哗啦的时候只想到想要一个结实的肩膀依靠一下,这一点肥肥的池尉霖完全具备。再于是,夏习习就投怀送抱了!
当夏习习一下子抱住池尉霖的时候,他的小心肝狠狠地蹦跶了一下,一朵红晕爬上他肉嘟嘟的脸颊。
“呜呜……”夏习习越哭越波涛汹涌,把脑袋放在池尉霖的肩膀上,把眼泪鼻涕都擦在他的衣服上。
而池尉霖,起初身体僵硬,他略微无措,手不知道该放哪里。
不过,她身上的味道真的很好闻,他渐渐地适应了这个味道,适应了这个拥抱。池尉霖悄悄地伸手,一点点地靠近,然后成功地揽上夏习习的腰。
她没有拒绝?
池尉霖才刚得意了那么一下,下一秒,他耳边传来夏习习均匀的呼吸声。好吧,她居然睡着了,难怪她没有突然弹跳起来,猛敲池尉霖的脑袋,怒斥道:“死胖子,你居然吃我豆腐,找死啊——”因为池尉霖记得,夏习习的腰部很怕痒,你哪怕只是微微碰触到,她也会立刻激动地弹跳到几十米高空去!
池尉霖怎么都想不到夏习习会站着睡着。
其实也难怪了,她看似什么都胸有成竹,其实她也会紧张。比如昨晚吧,她一夜无眠。一方面是要准备浪漫的告白台词,另一方面也会有小小的担忧:万一学长不喜欢自己咋办?万一……她想了一晚上的万一,什么情况都想到了,连预备措施都做足了,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学长居然来都不屑来!
池尉霖要抱着或者背着瘦弱的夏习习离开绝对是小意思,可他知道夏习习一直睡眠不好,所以他担心一搬动会惊醒她;可一直干巴巴地站在街角也够尴尬的吧!还好他们附近有个长椅,池尉霖轻手轻脚地把挪到长椅边,然后双双坐下,让夏习习的头还是靠着他的左肩。
时候不早了,冷风吹着,池尉霖做了所有肥皂剧里男猪脚该做的事情——就是把自己外面套着的那件衬衫脱下,给夏习习披上。
无聊之间,池尉霖东张西望,最后,视线还是定格在夏习习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