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历2023年,春节刚过,大地生机复苏,返乡的游子也不得不告别家人,踏上远行的列车,为了生活而拼搏。可在此时,蜀地却发生一场匪夷所思的事情,一座偏远山区的村子。
最先发现的是一返乡中年人,由于春运期间车票买不到,这才推迟了回家路程,也不知是说他幸运还是不幸。当他终于抢到票,兴冲冲的回到家乡,起初他还不觉,只是觉得安静,可是当他推开那祖宅的腐朽木门,当他一脸兴奋的大喊着自己的父母、妻子、子女的名号时,依旧无声应答,他才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闻到一种味道,腐臭味,从他回到村子后他就一直能闻到,只是先前他一直都不在意。那一刻,他脑子里闪过一个恐怖的想法,但是理智告诉他这在如今这个社会是不可能的,他大喊着家人都名字,慌张的冲进里屋,但一个恐怖的画面映入他的眼帘。
一张大圆桌,俩位老人、一位妇女、俩个孩子环绕而坐,他们脑袋垂帘,体态皆骨瘦如柴。桌上菜肴摆满,大鱼大肉好不丰盛,只是放久了长满了毛,围着一堆苍蝇,如今看着有些恶心。
中年人看到此等景象,内心涌出一股不详预感,他再次撕心裂肺的大喊着他们的名字,不出所料,无动于衷,他的眼泪如雨落下,疯狂的冲到家人身旁摇晃着他们的身躯,可触感,只有冰冷。
不久后,随着乡里警局的人到来,他们对于这座村子进行了一番探索,发现离奇死亡,血液干涸,只剩下一副骨架披着皮囊,也是吓的不行,而当他们发现那位报警的男人,他已是神志不清,成了一个疯子。
由于此事诡异至极,乡里警局往市内禀报情况,市里又再次勘探了一番,同样手足无措,再次往上禀报,如此不知过了几道手续,而这个消息,也就此被封锁。
龙虎山上清河畔,一间小屋里,一位道士打扮的中年人盘坐在蒲团上,脸色深沉,一只手撑着下颚不知在思考什么,而一旁那位风韵犹存的妇女,正忧心忡忡的望着他。自从他接到一个电话之后,这男子就已经持续这个状态许久了,起初女子还不以为意,直至中午午饭时,女子叫他不应,就扯着嗓子大喊男子的全名。
若是平常,男人听到女子直呼他的本名,肯定大喊一声,屁颠屁颠的跑去吃饭,对着女人傻笑,可是今日,这男人就跟成了石像似的,你是无论怎么叫喊他都不回应你,只是在那做沉思状,唯独那脸色是越来越晦暗。
女子没辙,只能往山下天师府跑去,找来经常蹭饭的老天师,让他看看自己的男人是怎么一回事。
老天师看了看情况笑了笑,跟女人说:“没事,悟真老弟只是思绪入迷了,恐怕是有什么问题无法想通,等他身体自然饿了就回过神来了。”
“那就好,那就好,我还以为他魂给勾了呢,不过老张头啊,你说他整天自称学识渊博,这天底下还有能让我男人想破脑袋都想不通的东西?”
女子先是舒了一口气,紧接疑惑的问道。
老天师笑容和煦,说道:“他也只是学识渊博又不是全知全能,遇到想不通的事是应该的,不过说来也奇怪,悟真老弟平常遇到此类事情也只是思考一会儿,不明就里就将其抛一边了,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那只有可能是他常识之内却意料之外的难题吧。”
“你说的云里雾里的,跟没说一样,果然是老神棍。”
女子撇了撇嘴,一脸不屑。
老天师满脸尴尬。
再说到玄天阁,李天罡已是在此修行了三年,从刚上山的十九岁英俊小伙,转眼都成了胡子拉碴的青年,他的修为进步神速,只差一步便是筑基,但剑术造诣上却依旧平平。不过在速度与力道上,吴求真已经达到了凡人之躯的一种高度,堪堪能与擅用遁术奇袭的李青衣打平。
吴知命那老头自从那醉汉出现后,吴求真便很少再见到了,去年一年之中几乎都是李青衣一人拎着饭盒早晚拜访,期间有几次是吴知命那老头,虽说笑容还是那么的猥琐,但是吴求真不难看出他的脸色越来越沧桑。
结合周围灵气一天比一天稀薄的迹象与吴知命曾经说过的话语推测,吴求真大致能猜出是封印松动的原因让这老人忙的焦头烂额,他虽说是挺想替老人分担一下的,但是想想他好像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作罢,只是修炼的更加刻苦了。
去年一年间,他也时常深思那醉汉所说的剑心一事,他认为,所谓的剑心即可认为是练剑初心,也可泛指持剑的目的与坚持,可是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认,他来到这玄天阁是来避世的,他修行也只是为了清心,什么修行剑道这也只是吴知命问他,他便答应了,毕竟他只要闲下来,脑海里全都是那女子的影子,他不想去想,也不敢。
依旧是那个他面对了三年的瀑布,此时已近夜,垂落的瀑布击打声与虫鸣合奏,吴求真却莫名感觉一种悲凉。
此刻美景,他还能再看多久。
吴求真悲叹一声,回屋去取木桶,准备沐浴。
半小时后,日已落尽,明月当挂,吴求真一扫疲态,浑身清爽,他抖了抖身上的水珠,随便穿起一条大裤衩,就提起一蒲团跑到溪边准备打坐。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醒时相交欢,醉后各分散。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溪对面,一豪迈的嗓音在那吟诗,吴求真看见一落寞身影,是一粗布麻衫的糙汉子,他面色红晕,在月光下起舞,只是脚步轻浮,舞姿也略显滑稽。
这人吴求真熟悉,他笑了笑,调侃道:“青莲居士的月下独酌,倒是挺有诗情画意的啊。”
“切,臭小子!你懂个锤子!来来来,配你叔我喝酒!”
那醉汉脸皮也挺厚,提着酒壶又猛灌了一大口,踏着轻浮脚步迈过小溪,就如蜻蜓点水般,来到吴求真身前,搂住他的脖子,不嫌脏的就把壶嘴怼到吴求真的口中。
江南苦禅寺,与龙虎山所在不远,自圣唐延续至今,香火从未断绝。即使是那场十年浩劫,寺内高僧坐化过半,但也无法推翻苦禅寺在九州佛教的龙头地位。
苦禅寺并不大,到如今啊,也算是少有的真佛教,始终秉持着佛门八戒,虽说门下僧众寥寥不过二十之数,却各个都有所长。
苦禅寺每日早课寺门大开讲经说佛理,来者不拒,若是来得巧,香客也可与僧众同榻坐食,感受佛门清净。
可虽说这苦禅寺名声赫赫,门下却也有一个败坏门风的“弟子”,被不少前来烧香的香客们诟病。
这弟子啊,是个一米八大个顶着三百斤赘肉的大胖子,俗名楚天河,法号静心。此人六根不净,佛门八戒一样都没遵守,为人还嚣张跋扈,明明法号为静心,但性子却急躁的很,经常一言不合大打出手,还经常调戏前来烧香拜佛的俏丽姑娘,寺里主持也拿他没办法,谁让这家伙软硬不吃,皮糙肉厚呢。
但最主要的,还是这楚天河的身世,老爹是yt市市长,母亲是某制药企业的高管,可以说是实打实的富二代。可能也是由于家底殷实且疏于管教的原因,这楚天河才会培养成如今的性格,而他此人倒是挺会演戏的,不管在外是多么的嚣张跋扈在家就立马变成乖宝宝,若不是他在高三那年胡搞瞎搞搞大了老师的肚子,闹得全市都沸沸扬扬的,恐怕他爹娘永远都不知道他们儿子真正的秉性。
也是因为此事,这楚天河被退学,家里人怒其不争,一气之下,便与那老主持私下谈话,目的是想让这楚天河在其下修行,美名其曰静心。他们本想着只是做做样子,吓吓他,只要收到老主持拒绝,便将这楚天河禁足一段时间,给这楚天河一个教训。但是结果,却出乎意料,老主持欣然同意,他们也没想到竟谈拢了。他们搁不下面子,心里又心疼儿子,以为这楚天河会撒泼打滚宁死不从,到时候就腆着脸以小孩子不懂事就这么算了,可他们再次没想到这胖子竟兴趣盎然,即使他们多次与他讲佛门禁忌这楚天河都只是点头,眼看与老主持约定的时日到了,没办法,他们只能将他送到这苦禅寺内,让他当了个俗家弟子,也算是不绝了楚家香火。
“鞋儿破帽儿破身上的袈裟破~你笑我,他笑我,一把扇儿破~南无阿弥陀佛~南无~诶?李姑娘,你这身段越来越婀娜了,倒是让和尚我有点怦然心动的感觉啊,唉!臭小子!许愿池的硬币不许捞!”
苦禅寺门前,一胖的跟弥勒佛似的家伙僧衣不整、扑棱着一破木扇,大咧咧的躺在一摇椅上,对着往来香客们指指点点。
明明是春季,这阳光却毒辣似夏日酷暑,看着往来的女香客们香汗淋漓的模样,这胖子眼睛都眯成一条缝,试图透过她们浸湿的衣襟一睹那雪白肌肤的风采,惹来一片白眼。
他脸皮也厚,丝毫不在意,只是故作风雅的笑了笑,但那扯动的嘴角幅度反而更显得他的猥琐,姑娘们也从白眼转为冷哼,想必若不是这苦禅寺祈福甚灵,有这个死胖子在啊,估计门前的香客都要散一半了。
不过说来也是奇怪,这胖子虽说品行不端,但是他对于佛法的参悟却极高,记忆也奇好,经常是经书过个几遍就能倒背如流,还能有自己一番的理解,所以啊,他也就花了三年时间,就能给那些小沙弥上早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