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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就事论事

正午时分,日头正盛。

在忙了一大早后,受辛下令休息,赏各勇者卿士食肉饮酒。

“宰丰,我听说先王曾田猎于麦地山麓,你与之同行,后赤手搏兕,并击毙之。先王大喜,赐你一兕肋骨,不知是否确有其事?”几觚酒下肚,受辛也来了酒兴,于是开口问道。

宰丰闻言一愕,以为受辛要他再表演一番搏兽,苦笑了几声,忙回道:“大王,臣下年少轻狂时,确曾行过此事,不过往事随风,如今这老迈之躯哪还能逞勇力。”

受辛一听,却不认同,摇头说道:“神龟虽寿,犹有竟时;腾蛇乘雾,终为土灰。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盈缩之期,不但在天;养怡之福,可得永年。宰丰你虽岁月不再,但双鬓未白,只要心中常怀少年狂,不管行武还是行文,都可大有所长。”

受辛所说的,正是后世曹操所作的一首很有名气的乐府诗,在当时被人视为离经叛道,可是如今从受辛口中说出,便是再正统不过了。在座的不管是行文还是行武的,听到受辛的话,都有耳目一新的感觉。作为当事人宰丰,更是眼前一亮,几句诗句在心中咀嚼了片刻,随即起身,朝着受辛恭敬的一拜:“多谢大王提点。”

受辛毫不客气的接受他的谢意,点点头,示意他坐回原位。接着说道:“古有云五十而知天命,但我今日要说,天命者,并非叫你听之任之,行渔待亡,而是要你迎难而上,再攀高峰。凭谁问,老朽年迈不能饭?所以说,心态很重要,要不服老,才能老当益壮。”

很显然,受辛这句话是针对那些隐士的。可是,其中蕴含的大道理,却让文武百僚收获颇深。这是一种超出了时代局限性的思想,或许他们并不能全盘吸收进去,但这番话也会在他们心中生根发芽。

正当众人冥思苦想时,寺人左雀小跑了进来,走到受辛跟前,跪了下去,并递出手中的木牍,说道:“大王,王邑来急信。”

受辛点头,接过木牍,将之摊开。几行大致览阅过去,受辛很快便露出了笑容。不过笑容来得快,收的也快,所以除了跪在前面的左雀,谁都没有注意到。

受辛将木牍卷起,一只手递还给左雀,左雀接过,往旁边退了退,侍奉在一旁。

“咳咳。”受辛轻咳了两声,顿时吸收了所有人的目光。

“周使在哪?”在大家不明所以时,受辛开口问道。

“小周陪臣适拜见大王。”南宫适跪行出来,伏首拜道。

受辛指了指左雀,慢悠悠的说道:“我刚才收到王邑传来的消息。”

南宫适一愣,不明白受辛想要说什么。此次他和叔旦虽然是来救人的,可是关系还没打好,派人去寻的一些宝物也还未寻到,无法上献给殷王,所以救人的行动也还没开始。可是受辛说到王邑传来的消息时,却把他叫了出来。这说明两者肯定有所联系的,难不成那边,又出了什么问题?

在南宫适发愣时,受辛又说话了,只是声音不同方才的悠闲,而是……有点森冷:“伯邑考差人杀吏!逃狱!”

南宫闻言适脑袋一懵,座下众人也随之热闹了起来。

“伯邑考逃狱,这不可能吧?”

“想必事已确却才会上报,看样子,又要打仗了……”

“刚才大王没说到周侯吧,他还在羑里?”

“这有什么用,不管谁逃狱,周国抗君之罪已成事实。”

“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

……

众人议论纷纷,南宫适听着,脸色也微微有些泛白,倒是公子旦老神在在,一副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看见的样子。

“大王恕罪,愚下自周而来,未曾听过诸位公子士卿有劫狱的意思。大王德施天下,君侯和大公子能在王邑修养,小周举国同庆,又怎会有劫狱的意思,这其中必有误会,还请大王明鉴。”南宫适急声道。

受辛露出一抹冷笑,目光略过南宫适,看向了叔旦。

叔旦刚好抬头,对上了受辛的目光。于是也跪行而出,伏首道:“南宫师傅说的没错,我周并无此布局。”

叔旦想了想,又说道:“或有人从中作梗,间离我小周与大邑商的友好关系。”

受辛听他这样说,并没有马上表态,而是把目光投向其他人,最后落在了吕望身上:“贞人望,你怎么看待此事?”

“事出蹊跷,小臣觉得此事无须早作定论,可待大王回王邑在做定夺,想必到时候自会水出石落。”

吕望并没有多作思量,显然在刚才知道这件事情后,就想好说辞了。

可是受辛并没有马上松口,只是点点头,把目光看向其他人。

南宫适见此,眼珠子一转,右手轻轻地扯了扯叔旦。

“臣下此次前来,实是想去王畿探望父君,还请大王恩准。”叔旦抬起头,拱手说道。

“嗯,准了。”受辛站了起来,对着左雀说道:“传令下去,命羑里司正着手调查此事,我回到王邑时,希望就能看到答案。”

“另外,值此多事之秋,为确保叔旦一行人安全,祖伊你遣一百人卒贴身保护他们。”受辛接着又转身对着祖伊说道。

“是,大王。”两人拜首受令。

“好了,诸事已决,大家接着饮酒。”受辛寒着的脸再次松开,说道:“不过晚上还要宴飨,大家等会可以出去行射,好敞着肚子,晚上再饮。”

“谢大王。”在场众人皆是谢道。

受辛点点头,又对着吕望说道:“等天色渐歇,贞人便派人去清点猎物,祭祀以谢先王先妣。”

“小臣遵命。”吕望再次拜首。

安排好一切田猎事宜后,受辛也闲了下来,于是再次坐下,与众人饮酒探讨田猎乐事,期间其乐融融,倒有几分意思。

…………

因为有些甲骨文衍生出来的字打不出来,所以像祭祀具体的什么祭晴久也没详细写出来,大家对这方面有兴趣的可以找些论文看看。另外,道一句迟来的中秋快乐。哈,其实也不算迟,我们这周围庙里的木偶戏和潮剧都还在表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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