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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柳如诗

日子过的舒心便会觉得快,转眼已到盛夏。田蓝坐在平安街的胭脂铺中,暗中观察这几个月制定的的促销计划进展怎么样。

这几个买回来的人,五女一男都是十五六岁的年纪,每次卖出去超过十两的胭脂,便会跑进来跟田蓝炫耀一番,甚是可爱。

其中有一位叫盼月的丫头性格最稳,不像其他几个吵吵闹闹的。她喜欢站在屋里看大街上的人,只要是衣着华丽配饰极多的女子,她会拿着上好的胭脂主动去邀请对方入店。

只是这样的性格只适合做销售,若是安排当掌柜的,还需要调教一番。

田蓝看这里一切顺利,嘱咐春鹃多教教盼月,便带着明珠出去了。

城南有一家专门卖房卖地的中介,田蓝去那边租了房,买了地,转头便又去了奴隶市场。

这一次正赶上被皇上抄家的柳家大宅的人,除了砍头的发配的,男男女女还有五十号人。

据说,柳家的当家人柳忠国是兵部尚书,因坚持和谈而在朝堂上跟王公望唇枪舌战,最终皇上决定派兵出征,王公望也是争气打了个胜仗回来。

谁知道王公望一回来就参奏柳忠国贪污军饷,投敌卖国,除了书信,还有一个敌国奸细作证人。皇上一听勃然大怒,下令对柳云州一家满门抄斩,府邸仆从一律变卖充公。

田蓝正想路过,自己没打算买这么多的人,便听见有人小声说:“小姐……”回头,刚巧看见一个姑娘用手捂着另外一个姑娘的嘴,两人脸上都有点脏,但是她的手细软如玉,还留着整洁的指甲,看得出这位姑娘必然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

田蓝给了人伢子二十两银子,指着她们俩说道:“就她们俩。”

人伢子满脸堆笑的说道:“姑娘真是好眼光,这里就数她们俩模样俊俏。”

田蓝本想带着她们俩就走,谁知那位小姐轻声说道:“谢小姐搭救,可否请小姐帮人帮到底,把这些仆从们一起救了可好?”

“你可知我要把你带到哪儿去?又怎知我是否帮得了你这个忙。”田蓝挺好奇,这位小姐到底是有勇有谋还是初生牛犊?

“小姐一袭素衣,黑丝用墨色玉簪轻挽,想必是最近大家都在传的‘女菩萨’,专为救助穷苦人而来的人。”那人答道。

田蓝听到这一通夸词,忍不住轻笑了一声,说道:“那姑娘可要失望了,我是花月楼的人。”

只见那位姑娘突然跪下说:“女菩萨莫要诓我,您的素衣布料可是玉锦织布坊独出的一匹玉锦布。此布千金难求,小女机缘巧合偶然见过一回,据说是专门给女菩萨做的。他们这些人从不做恶,女菩萨慈悲心肠,救救他们吧。”

田蓝听了这一番话,觉得这个女子还是有点头脑的,先捧我一下,再肯定这些人不是坏人,与其我买一些不知道好坏的,不如买这些不坏的人。若我今日拒绝了她,我这“女菩萨”的名声怕是要被质疑了。这女子挺聪慧的,难得的是,她都自身难保了,还有这份善心。于是答应道:“帮你可以。不过买这些人的银子,你承担一半,银子算入你自己的赎金里。你可愿意?”

“愿意愿意。谢谢女菩萨。”那女子刚说完,身后那群人便跟着一起下跪道谢。

田蓝笑道:“我姓……蓝。”

女子改口道:“蓝姑娘好。”

人伢子满面堆笑的盘算了一下,带上这两名女子,一共五十二人。田蓝让那名女子一一看过,确认跟她都是一起的,便让人伢子跟着明珠去彩虹胭脂铺拿钱。顺便让明珠告诉春鹃,去打造二十五个上下铺,再置办五十个床被褥之类的,不要二手的,必须干净。田蓝则带了剩下的人去了刚租的大院,吩咐他们先打扫一下院子,干点劈柴挑水等杂活。自己则带了那位小姐和丫鬟一起出门置办点东西。

给这位小姐买完了普通的衣物被褥,走在路上,田蓝问道:“你哥哥呢?”这位细皮嫩肉的女子没猜错应该就是柳家小姐柳如诗,她都逃出来了,想必她的哥哥柳云州也很有可能活着。

被田蓝突然这么一问,柳如诗吓了一跳:“你……你到底是谁?”

“莫怕。”田蓝安慰了一下柳如诗,又解释道,“是你漏洞百出,先是丫鬟叫的一声‘小姐’,而后又是你的一双手出卖了你。”

“手?”柳如诗好奇的翻来覆去看着自己的手。

“你再看看丫鬟的手。”田蓝提醒到。

柳如诗看见丫鬟暖烟的手指甲很短,手指粗短,还有些许老茧。自己这手一看就不是干活的手,心里了然:“蓝姑娘好缜密的心思。”

田蓝笑道:“巧合而已。”

“我哥哥不知道在哪里。那日很乱,爹爹安排了人替代了我和哥哥,把我藏在丫鬟中,哥哥不知道藏在了哪里。”柳如诗想到自己家破人亡,不禁想用帕子擦擦泪水,拿了两下没有找到帕子,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是个丫鬟,于是用手倔犟的擦了擦眼泪。

田蓝把这一切看在眼里,这个丫头不过也就十四五岁,却遭遇这么大的事,心里不忍的说道:“如今你只能靠自己了。”我会帮你的。

只是后半句没有说给她听,因为人,是需要磨练的。

戌时胭脂铺打烊后,田蓝把今日刚租的院子和买的农田告诉春鹃,还有这五十个人,都交给春鹃安排,自己则关了房门在屋内和柳如诗说话:“你现在依然是这些人的主人,不过是半个主人,我把这些人交给你带。你月钱没有,他们赚到的钱分你一成。这是你的卖身契,上面银两改了,你按个手印,签上字。”

柳如诗本以为田蓝对她真心的好,这么看来也不过是为了赚钱顺便对她好而已。于是悻悻的签了字,按了手印。

田蓝看出她眼中退下的热情,只道了句“好好休息”便在外面听春鹃对这些新人的“训话”。

“若你们好吃懒做,触犯了律法,便交给衙门处置,春鹃姑娘不怕丢人。”田蓝补充道。

春鹃在一旁背着众人对田蓝吐了个舌头,小声说道:“小姐又出卖我。”

田蓝被春鹃这个调皮的模样给逗乐了,这小丫头现在越来越像“现代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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