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明媚的早晨,余国国都建安早早就大开了城门,城中的百姓一涌而出,纷纷前来欢迎从远方而归的凯旋之师,鲜花、彩带将这座清秀的国都装扮的更加锦绣绝伦,百姓们自觉汇成的长队一直排到郊外的报国寺,可以说人山人海,万人空巷,一扫前耻的余国百姓无不欢呼雀跃,举国欢腾。
宣明帝余烨和许皇后率领着众文武大臣祭过太庙后,也乘坐御辇一路向长兴城外驶来,前去和百姓同乐,一起等待即将归来的爱子和数万奋勇的余国将士。想到十年前的耻辱和今日的盛况,仿佛如在梦中一样,虽然失去了一子一女,但换来了大好的锦绣山河,足以让他欣慰。
余悦和将士们到达建安城门时,整座建安城登时沸腾起来,余悦早已换了一件喜庆的银红的袍服,脚登轻快的乘云靴,头戴金冠,面如美玉,风度翩翩,他举起淮水以南城池的地图,跪倒在宣明帝面前:“父皇,这是梁国献上淮水以南十州的地图,和梁帝桓逍的永结友好的表章!”
“悦儿,快起来!”满目含着慈爱目光的许皇后不等宣明帝回答,上前一步扶起了心爱的儿子,刹时又想到了死去的余怿和金蝉,热泪盈眶。
“父皇!母后!”余悦像个小孩子一样擦干了眼泪,仔细打量着久别的父母。
“悦儿!这几个月来辛苦了!”宣明帝将爱子搂在怀里,耳边是长兴城百姓的欢呼雀跃之声,面前是整整齐齐的余国得胜之师,大好河山就此收复,苦忍了十年、挣扎了十年,终于得到了回报。
“霞儿呢?”许皇后这时想起了从小养大的另一个女儿,自七年前一别,每每想到她就是一阵阵的心痛。
余悦听到母亲问起了织霞,才想到她还在车里,忙跑向辂车,一眼望着织霞仍呆呆的坐着,好像万民欢呼雀跃之声入不了她的耳朵似的。他上前拽起织霞,也不管她愿意不愿意,扶着她下了辂车,轻声道:“霞儿,你看前面是谁!”
“伯母!伯父!”置身在喧嚣声中的织霞乍见到盼了数年的亲人就在眼前,终于撇开了梁国的往事,她慢慢移向许皇后,扑在她的怀里哭了起来。
“好孩子!你受苦了!”许皇后搂着心爱的侄女,这是她唯一一个女儿了,说什么也不能再让她离开。
织霞在伯母的怀里喃喃道:“我没用!我没有保护好金蝉姐姐和怿哥哥!”想到死去的金蝉姐姐和怿哥哥,她仍是阵阵的心痛,如果他们也能看到今天的盛况,那该有多好!他们一定会比自己开心!
“好孩子,不说这些了!”许皇后连忙安慰这个多愁善感的侄女,爱怜的抚摸着她的长发,眼中全是慈爱的目光,“脸色这么差,一路奔波,吃了不少苦吧?跟伯母回宫去休息!”
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宣明帝对织霞的到来并不像许皇后那么欢欣,也许是他最近几年来身体一直不大好的原因,他思索了片刻,说道:“霞儿,伯父跟你伯母为凯旋之师准备了丰盛的酒宴!咱们一起去庆祝!来之不易啊!”余烨这些年来为了复国大计的完成,已是心力交瘁,病容满面,今日的盛况才使他强打起来了精神。
织霞推脱道:“伯父,我还是不去了!我很累了!”她仿佛对眼前的欢腾没有放在心上,很想找个地方让心静一静。
宣明帝的眼光扫过立在不远处的余织晟,吩咐道:“晟儿,还不把你妹妹接回府中休息!”
余织晟听到伯父问话,忙上前回答道:“伯父,妹妹是悦弟弟的人,再说,妹妹也不见得愿意跟我这个哥哥回去啊!”他从小没有和织霞一起长大,兄妹之间的关系也一向淡淡如水,要不他也不会在长兴城前贸然向妹妹射那一箭,余织晟很精明,他知道余悦就是余国未来的主载,当然要把妹妹往他身边塞。
宣明帝明明闪过一丝不快,但又很快掩饰过了,抚须笑道:“你看伯父……年纪大了就是想得不周到!悦儿,先将霞儿扶回你的府里安顿好,再进宫参加欢宴吧!”他瞥了一眼欣喜的不得了的儿子,在心中无奈的发出一声长叹!
“是!孩儿遵命!”余悦的欢喜之情自然溢于言表,在场只要不是傻子都看的出来织霞已经是他的人了,还是皇帝亲口允诺的,接下来的事儿就更不用多说,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包括换越王妃在合情合理,因为织霞是余悦五岁就定了亲的女人,说到底她也在先。
织霞可没有这么多的心思,她认为只是到悦哥哥府中休息,于是向宣明帝和许皇后辞别道:“伯父!伯母!明天我再进宫看望你们!”
“去吧!”许皇后爱怜的为她紧了紧披风,目送出了很远很远。
越王府离皇宫也没有几步远,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到了,自从余悦娶了妻子就搬出了穆王府在此居住,整座府第也不像穆王府那么有气势,简简单单、朴朴素素,反正余悦根本不喜欢这里,同样不喜欢越王妃徐婧,也就没有把这里当做家。
“妾身率领合府上下恭迎殿下凯旋而归!”徐婧得知余悦回来,立即和全府的男女老少,丫头、奴才等一起出来迎接,她今年只有二十岁,容貌虽然比不上织霞,倒也看得过去,柳叶眉,杏脸桃腮,自有一番江南女子的韵味,当看到丈夫的辂车时,心情更加激动,一别就是九个多月,让她朝思暮想,尽管余悦不喜欢她,甚至讨厌她,都没有一丝怨言,仍在尽心的服侍,她相信丈夫总有一天会被也的诚心感动。
余悦在越王府奴才的众星捧月般的簇拥下和织霞一起弃了辂车,连看都没看徐婧一眼,直接抬脚就往府里走,弄得合府奴才全都用疑团满腹的目光一起向王妃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