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由父皇来管!一定不会让晖儿你为难!”余悦对爱子的要求总是不忍拒绝。
“谢父皇!”余晖拱手道,“儿臣这就去准备了!父皇,您明天一定要来题字啊!儿臣先告退了!”他根本没敢看母亲的神情,一溜烟儿的下了台阶,自去忙碌不提。
“这个晖儿啊!总是这么风风火火!雷厉风行!和朕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望着儿子远去的身影,余悦不禁感叹到光阴荏苒易逝,“一晃都这么多年了!三十多年前,朕就是晖儿这个年纪,和你一起在花丛里嬉闹!唉!”
“悦哥哥,是你偏心了吧!”织霞却没有沉浸在回忆之中,对余晖的种种作法十分不满,“去年您让晖儿跟着哥哥统领大军平定獠人叛乱!深得将士们爱戴!现在又弄什么观文殿!他岂不是要把天下才子都揽到他的幕府!您让昭儿这个太子可怎么做?”
织霞担心的是太子余昭,四子的不安分越来越明显,看来他极有可能想取太子之位而代之。
“关昭儿什么事儿!他做他的太子!他写他的书!两不相干嘛!”两个儿子相比较起来,余悦还是喜欢敢说敢为的四子,对沉稳知礼的太子虽然很满意,也嫌他太过于得体,少了父子之间的舔犊之情。
“可晖儿锋芒太露了!昭儿这个太子岂不失色!”余织霞却在担心另一件棘手的事儿,如果四子真的存了这样的心思,那余国大乱就在眼前。
“你想的太多了!他们可是亲兄弟!”余悦呵呵一笑,一点儿也不以为然。
“可是……!”
“没事儿!对吧!晓儿!”余悦笑着打断了织霞的话,抱起余晓对她说:“走吧!去你的紫宸殿,朕好像十几天都没过去了!”
“那是!悦哥哥眼睛里全是腰软、腿软、身段软!哪里会想起臣妾!”织霞暂时把余晖的事儿放下,目光又移到了一丛四季海棠上,语气里带着讥讽。
“吃醋了!”余悦明知故问了一句,把着儿子拾级而下,一路向紫宸殿的方向而去。
夜色正浓下的紫宸殿泛着橘红色的灯火,泥金色帷幕的寝宫内香雾袅袅。
织霞已经退去了钗环金玉,披着月色的亵衣,散着一头长发坐在红木凤榻边深思着下午余晖的一言一行,冷不防被人抱了个满怀。
“好久都没有一起了!再为悦哥哥生个儿子!”余悦却没有理会妻子究竟在想什么,贪婪的吻向她的唇,手已经抻到了织霞的衣内。
“臣妾已经生了四个儿子!”织霞无端被他打断思绪,嗔怪着把余悦的手拽出来。
“那就生个女儿,让蔓儿帮着你照顾,看她还有空儿和朕淘气!”余悦此时想到了无法无天的第七女余蔓,叹道:“眼看着蔓儿也到了出降的年纪,朕心里真有些舍不得!”
“还不是陛下你惯出来的!蔓儿已经十三岁了!看谁家敢娶这个祖宗回去供奉!”织霞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还是很喜欢她唯一的女儿,要不余蔓也不会被他们相互惯的无法无天,“悦哥哥,你说蔓儿有没有心上人呢?要是她喜欢别人,别人又看不上她怎么办?”
“朕看谁敢不喜欢蔓儿!只有我们蔓儿挑他们的份儿!嫁到谁家,是他们祖上积德!”余悦从来没有对女儿的婚事操过心,皇帝的女儿不愁嫁,再说他还想多留蔓儿几年呢!他搂着织霞晃了几下,装困道:“累了!我们还是歇息吧!”
“母后!”
一声童音打断了正要安寝的两人,余晓揉着朦胧的双眼,赤着两只脚站在帷幕之外,像一只可怜的小猫。
“晓儿!怎么了!”听到儿子的呼唤声,织霞连忙披好衣裙,将余晓搂在怀里。
“殿下醒来后非要找皇后娘娘!连鞋也不肯穿!”余晓的奶母周氏领着一大堆服侍湘王的宫女、内侍跪在寝宫之外,小声回禀。
“下去吧!”织霞知道儿子任性,令她们退下后,把余晓抱到寝宫之内。
“又来和父皇抢你母后!”余悦本来想着今晚享受两个世界,却被爱子打断,将余晓搂在身边,捏捏他的小脸,笑道:“跟父皇一起睡行吗?”
“父皇会讲故事吗?”余晓天真无邪的望着父亲,他好像不相信父亲会讲故事。
“当然会了!听着啊!从前,在我们建安城里有一个叫李祥的猎人,有一天他照常去打猎,突然看到一只白鹤……!”余悦搂着儿子耐心的讲故事,不到一刻钟,就把他哄睡了。
织霞望着熟睡的儿子,也露出一丝温馨的笑意。
“晓儿睡了!我们还是……!”余悦刚说到这儿,就猛咳了几下,又怕惊醒了余晓,忙用衣袖掩住嘴巴,匆匆拿起枕边的小瓷瓶,倒出几粒紫色的药丸吞下,才觉得舒畅起来,倚着软枕享受着药丸带来的无穷意味,“张道长炼制的仙丹就是管用!”
“别吃这些丹药了!对身体不好!”织霞抓过余悦丢在榻上的瓷瓶,对这些所谓用铅石特物炼制的‘长生不老’仙丹灵药自是没有好感。
“你不懂!原来朕也不信!后来你哥哥向朕引见了龙云山的张道长,你可知道他今年整整九十六岁了!看起来就像三、四十岁的人!朕不得不信啊!”余悦一心想着长生不老,根本没有把织霞的劝告放在心上。
“臣妾有一件事儿忘记了!昭儿今天早上说想吃桂花芙蓉糕!这就让御膳房给他做去!”织霞知道再说下去也无趣,只好寻了个理由离开。
“明天吃吧!”余悦可不想错过今晚的缠绵,拉着她的手不松开。
织霞摇摇头,推开余悦的手,出了寝宫,令眉儿为她穿好衣裙后,带着宫人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