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国向三个国家遣使邀请后,夜郎的多布吉和辽王耶律哲远当即表示愿意到天云山行宫与余国君王会面,桓逍见其它两个国家都答应了余国的邀请,生怕梁国被三国撇开不管,只好也同意了。
一个月后,三个国家的君王各自带着精锐护卫及军队到达了天云山行宫,余昭随即下旨由向云飞接待这次盛事。
三军整齐,旗帜飘飘,整座天云山行宫被余国最精锐的军队守卫,这次事关重大,向云飞自是不敢怠慢,跟随三个国君前来的驻军也在山脚下支起了大营,一片肃杀之气把染遍了红晕的天云山弄的剑拔弩张。
“母后,这里好美啊!这里在二十三年前还是梁国所辖,如今却是我们余国的疆土了!”余昭随同母亲坐在金玉装饰的六驾辂车之内,伸手拨开帘幕,眼前是一片宁静而幽深的雨后山林,浣衣女挽着竹蓝走在乡间小道,触景生情道:“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随意春芳歇,王孙可自留。”
织霞听儿子念诵完了这首诗,望着窗外缓缓而过的清泉山林,桑园村那种幽宁的生活又回到了眼前,脸上也多了一抹清浅的笑容。
来到行宫正门,带领御林军的庄锦枫命队伍停下来,亲自到辂车外请太后、皇帝步入行宫。
在众军士‘皇帝陛下万岁,太后千岁’的山呼声中,余昭一袭柘黄色的飞龙绣袍,头戴金冠,扶着太后的手,在庄锦枫及向云飞的护送下,顺着铺了红毯的汉白台阶一路向高台之上的景云宫而来。
桓逍和多布吉早已在景云宫内等候多时,他仍旧是一袭锦蓝色衣袍,腰束玉带,高挽着饰玉的发髻,丹凤目,白净皮面,手持横笛,怎么看也不像是一国君王,倒像一个不出世的隐者,梁国在他的治理下已今非昔比。
第一次到余国来的多布吉却被这所华美的宫殿吸引住了,拖着他那一身兽皮加明黄袍的装束,摇动着头上被兽骨连在一起的小辫子,抚弄着虬髯,不停的四处打量。
“这个宫殿就是美!”多布吉狡黠的看了一眼桓逍,挑衅的说:“原来这里是你们梁国的吧!想不想再要回来?”
“陛下能帮这个忙吗?”桓逍冷眼瞥向多布吉,就知道他没安好心。
宫门外震天动地的山呼声传来,多布吉这才像个君王一样端好在主位,而桓逍却移步到了宫门处,面带笑容等着余国君主到来。
他第一眼就看到了太后,比起二十四年前,好像改变不是很多,他快步上前,微笑道:“郡主,多年不见!光彩仍是不减!”又朝她身后的妹夫向云飞看去,含笑点了点头。
“楚王也是一样啊!”织霞那一袭郁金黄绫裙在秋风是飞飞飘飘,也抬出旧进称呼来回敬桓逍,她还是佩服桓逍的,是他力挽狂澜才有了今天繁荣昌盛的梁国。
余昭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楚王,也听不懂他们的话中之意,以主人的态度说:“明德皇帝有幸来到余国,招待不周之处还请海涵!”
“不敢当,余国今日繁荣真让我们大开眼界!”桓逍这才正式打量起余国刚刚登基的小皇帝,虽然年轻,可骨子里有一股如朝阳般的韵味,看来以后也是个难为付的主儿。
当然还有太后,昔日的郡主,怎么看她也不是昔日那个用水做成的郡主了,能做到一国皇后,能把亲哥哥一党整倒,能扶太子继承皇位,她决不是以前那个郡主了!桓逍从来就没有小看她。
“请!”余昭大袖一挥,请桓逍进殿入座,又同多布吉寒暄了几句后,只等辽国皇帝到来。
一直沉默不语的多布吉突然开口道:“算起来呢!你们两国却是亲戚!哎!余国的新皇后不是你的外甥女吗?”这句话他是看着桓逍说的,他指的是向紫芸。
“是啊!正因为这样,所以我们才要结为永修好的盟友啊!”桓逍整个人依旧是那么飘逸出尘,不屑的瞥了一眼所谓的蛮夷。
“你们两家亲戚结好!让我们来干吗?”多布吉瞪着两只铜铃大的眼睛对着桓逍,所有人都看的出来他故意在找茬。
“陛下如果想走,没人拦着您!”桓逍懒散的回答了一句。
“你这话是怎么说的!也不想想当年是谁帮你夺取的皇位!”多布吉‘呼’的一下立了起来,冲着桓逍大嚷。
“朕已经割地致谢了!陛下还想怎么样!”桓逍微然一笑。
余昭见他们两上吵了起来,连忙以主人的身份相劝,织霞却是一动不动,好像在很有兴致的听他们吵闹。
辽国皇帝到!殿外突然传来长禀。
此时仿佛听到了天云山脚下千军万马的奔腾之声,辽国一向以铁骑威震四方,但经达一场长达六年的内乱,铁骑的威力已大大有所降低,正因为如此,刚刚杀了叔父夺位的耶律哲远才不惜万里之遥到此与三个国家结盟。
耶律哲远今年三十岁,本是就是太子,六年前,叔父杀了他的父亲拥兵自立,他也整整逃亡了六年,经过六年的颠簸流离之后,他广招兵马,一举推反了叔父的政权,刚刚登基不过半年。
本人天生仪表堂堂,留着辽人特有的髡发,披一件左衽团龙袍,脚登金靴,威风凛凛。
四个国家的君王齐聚一堂,相互客套之后,便步入了正题。
织霞看到余昭应付他们游刃有余,丝毫不落下风,也就放心的离开了景云殿,拾级而下。
“太后,您不想听下去了?”向云飞和庄锦枫迅速走了过来,是来保护她的。
“哀家想四处走走!云飞,你跟着!锦枫还要留在这里等昭儿!”太后交待完话,和向云飞一前一后朝绮云宫附近走来。
“就是这座莲池!”织霞指着自己曾经投湖自杀的地方,感叹着命运无常,“要不是你及时相救!我现在已成了孤魂野鬼!绮云殿,这里不是叫做未央宫吗?当年,令兄就是把我押到了这里!”她的目光移向曾经的未央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