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在梁国干什么?”余昭听得是一头雾水。
“昭哥哥,原来你不知道啊!那我就不说了!”余蕴自知失言,不敢在说下去。
“什么意思?你快说呀!想急死我!”余昭开始不依不饶,频频寻问余蕴,他一定要弄清楚这里面儿究竟有什么。
“我……我也是听以前爹和娘提起的……三十多年前,我们余国不是输了吗……梁国的军队打到了我们建安城下……!”余蕴吞吞吐吐的到这里,再也不肯说下去。
“是啊!”余昭当然知道这段历史,“后来经过皇爷爷的卧薪尝胆,十年励精图治,我们又赢了!不仅赢回了失去的疆土,还多了十州,怎么了?这里面有母后什么事儿!”
“让我怎么说呢!”余蕴后悔的要死,不该把这件事儿说出来。
“到底怎么了?你说呀!”一向沉稳的余昭,也被余蕴弄的着急上火。
“当时我们输了……皇祖去国号……帝号才保住了宗庙……当时……颐明皇帝和镇国大长公主全到长兴做了人质……还有母后……!”余蕴已经把声音降到了最低度。
“那又怎么样!父皇还不是把母后接了回来!余国不是也照样赢了!”余昭一脸的不以为然,说是那么轻松。
“母后当年是余国的第一美女……到了梁国以后就被当时的……隐愍帝看中了……霸占了有十年之久才……!”明知道余昭听到后会雷霆大怒,余蕴不再言语,在等着狂风暴雨的降临。
“住口!你从哪里听来的这此混帐话!不许侮辱母后!”余昭果然生气了,把熟睡的女儿也吵醒了,瑶瑶‘嘤嘤’哭了起来。
“我没有胡说!”余蕴从来没有挨过余昭的骂,满心委屈,将女儿抱起来哄着,“是真的!建安城上了年纪的人都知道,宫里知道这件事儿的也大有人在……自从母后做了皇后,就没有人再敢提起了!昭哥哥,我没有说谎,我从来不骗你,除了我……大概也没有人敢同你讲这样的话!”
“你说的都是真的!”余昭好像明白了什么,想到在天云山行宫会盟的桓逍,想到宗泽,甚至曾是梁国世代功勋的向家,所有种种竟和母亲都有联系,“这不是真的!”他痛苦的把头移到另一侧。
“当时的梁国很强大,后来正是因为隐愍帝贪恋母后美色才断送了江山,梁国才落到桓逍手中……!”余蕴把别人都不敢说的话全部告诉了余昭,她认为余昭应该知道这件事儿。
“住嘴!住嘴!住嘴!”余昭再也听不下去,瞪着通红的双眼对余蕴嚷道:“你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假的!我一个字也不愿意相信!父皇和母后是青梅竹马,就像我们一样!我是听着他们的故事长大的!决不不可能!一定是有人谣传!”
“你忘了!母后之前还有一位徐皇后,宣城的母亲,父皇既然和母后是青梅竹马,他为什么不直接立母后为皇后,而是立了别的女人!”余蕴平静的面对余昭,就是想让他接受这一切。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余昭受不了今晚的打击,匆匆离开了冷宫,身影渐渐消失在深宫的雾色茫茫之中。
慈宁宫也在深深的夜色之下,宁静而清幽,只有太后寝宫里的一盏火苗在跳动着光华。
太后刚遣走了眉儿等人,正要休息,就听到青玉禀报说皇帝来了,她当余昭还是为余蕴或者向紫芸来求情的,只好让他进来。
乍一见儿子那副失魂落魄的表情,太后也被吓了一跳,支开了青玉等宫人,拉起余昭坐在自己身边,亲自倒了一盏茶水给他喝。
“昭儿,怎么了?”在织霞的记忆中,余昭从来没有露出过这样的绝望表情。
天子金冠也忘了戴,几缕长发也不在髻内束着,衣袍也略有不整,她真的不明白儿子这里怎么了。
“您为什么要生紫芸的气?”幽幽灯火下,余昭一双清澈的目光移向母亲。
“母后没有生紫芸的气!”太后不肯承认,也不想把过去的事儿让余昭知道,自我掩饰着。
“您明明就是生紫芸的气,却又不肯承认!您到底有什么事儿瞒着儿臣!”余昭直言不讳道:“我是您的儿子!您有什么心事,儿臣可以为您分忧!”
余昭到现在仍抱着一线希望,希望母后不是余蕴说的那样。
“你想知道什么?”太后把余昭的手握在掌心里,笑道:“又在跟母后卖什么关子!”
“三十四年前,您有没有到梁国做人质?”余昭目不转睛的盯着母后,想从她的神情中找到答案。
太后怎么也想不到儿子会问出这样的话,手指一松,余昭的手从她的掌中滑落,她毫不掩饰道:“有!”
余昭心中的那个希望很快就被打破,身体中传来一种撕裂般的痛意,“您有没有做过隐愍帝的宠妃?”他几乎是含泪说出了这句话。
“有!”太后痛快的回答。
“您太让儿臣失望了!你对的起父皇吗?”余昭站起来,冲着母亲大嚷。
“你想让母后怎么样?学镇国大长公主那样一了百了!”太后含泪望着余昭,神色微变道:“没有母后,哪来的你?”
“我宁愿你没有生我!”余昭强忍着心中绞痛,自我挖苦道:“原来我一直活在天下人的耻笑之中……!”
“你在嫌弃母后!”太后面对儿子的频频指责,痛心道:“你以为母后愿意这样!要不是……!”
“我不想听!我不想听你说的每一个字!”余昭捂着耳朵跑出了慈宁宫,一直向清宁殿的方向而来。
“昭儿!”太后跟在他身后,茫茫黑夜中,渐渐看不到他的身影,只能在夜空下唤着余昭的名字。